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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來我家吃飯?!?/br> 三娥有些焦躁地撓撓頭,面對眼前的局面,她還真沒什么好辦法應對??偛荒苤苯痈嬖V盧堅,哥哥,你收起自尊斂著性子忍耐十年,只要熬過這一程后頭就都是金光坦途了。這十年里,可是有不少冤死的英魂,真是多誰一個不多,少誰一個也不少啊。 * 下午一上班,糕點車間的出納員韓翠芬因著小孩發(fā)燒請假回家了,段長臨時派三娥和另外兩個男同事到后勤庫房領取往后兩天的生產原料,她負責清點,男同事負責搬運。 剛到庫房,三娥就遇到了一位老熟人,林紅霞。林紅霞調動工作的事兒三娥早有耳聞,原先她負責放飯,可這手里的勺子就跟她一樣長了一雙勢利眼,但凡是領導或者跟她關系好的就菜多rou滿,但凡那些用不著的普通工人就馬馬虎虎,導致職工意見很大。 余富只好將林紅霞調離放飯窗口,讓她在后廚洗菜備菜,可干這些雜活她又嫌棄辛苦,鬧著讓姚文友給說情換個清閑工作,這才有了看庫房的差事。這份活兒說來也不需要投入什么體力,對文化程度要求也不高,基本識數就能干,既輕松又清閑,她倒是也還滿意。 “誒呦,你們糕點車間派個勞動模范親自來領料呢?原來你這勞動模范這么會勞動啊?!绷旨t霞兀自說著風涼話,眼神兒還朝三娥身后的兩個男同事瞟了瞟。 三娥看她這副陰陽怪氣的嘴臉著實覺得不爽,之前那樁什么封建糟粕包辦婚姻的賬還沒跟她算呢,居然又杵到她面前來礙眼。三娥也不多言,直接將領料單遞了一聯給林紅霞,轉身對兩位男同事說,“等會兒咱們仔細清點下,別遇上不識數的再給搞錯了?!?/br> 不等對方回嘴,三娥就轉身出了庫房,守在運料車旁邊等著。 林紅霞咬咬唇,有種挑釁未果的失落感,這種感覺就像一瓢熱油潑在了久積內心的嫉恨上,燒得她嗓眼兒生疼。如果對方肯響應,她甚至寧愿披頭散發(fā)地跟她大打一場,不管是撕破臉還是撕破皮都在所不惜,她尤其不能接受況三娥這副不屑一顧高高在上的模樣,就像自己天生就矮她一頭似的。 是以這個不負責任的庫管就這么撇下偌大一個糧倉任憑兩位小伙子搬抬,林紅霞踱著盡可能高傲的四方步走到三娥面前,“他怎么不來接你下班了?” “關你屁事!”這一句三娥好多場合都想用的話終于找到了用武之地,噴出來的話風格外犀利。 “你——”林紅霞氣得嘴唇輕抖。 三娥眉毛一挑,一臉‘我怎么著’的表情,隨即又嫌棄地挪開目光,招呼兩位男同事清點裝車。 平板車沒剎穩(wěn),一袋面扔上來的時候車子朝前滑了出去,三娥趕緊搶過去抓住車把,卻沒留神腳下被絆了一下。其中一個男同事恰好站在她旁邊,隨手就扶了三娥一把,她穩(wěn)住腳,朝那同事說了句謝謝。 林紅霞嘴角邪惡地一挑,“小sao貨就會勾搭男人!” 麻蛋,這就是赤果果的挑釁好嗎?三娥迎著她的目光走上前去,啪地一個耳光就清脆地響在秋日午后干燥的空氣里,登時在場的幾人都怔住了。 林紅霞覺得自己周身血液上涌,就像是一頭斗??匆娧矍暗臇艡诒淮蜷_,無法按捺那種不顧一切沖出去跟對方拼個你死我活的沖動,畢竟扇耳光這種宣戰(zhàn)行為是挨打一方武力回擊再合適不過的理由了。 “林巧珍就是這么教你說話的嗎?你的嘴巴這么臭難道不怕教壞珍珍的孩子?”三娥無懼的目光射過去,像是照妖鏡一般迫得林紅霞差點兒就現出原形,又像是一根針直接戳破了她的氣焰。 她居然知道自己化名珍珍和姚文友之間的那段往事,本來給自己的親生兒子當后媽就夠讓人糟心的了,如今這事兒要是傳了出去,她林紅霞可就真是里子面子都沒有了。 林紅霞像是被釘子釘在原地似的,眼看著三娥遠去的背影恨不得咬碎一口銀牙,這只妖精怎么這么大的神通,連自己幾年前的舊事都被她挖得一清二楚,怪不得能把何同川一家迷惑得團團轉。她心里的恨意雖然濃烈,但懼意更甚,是以她剛剛連一根手指頭也沒敢還過去。 三娥才無意跟這個沒下限的女人多糾纏,若不是對方苦苦相逼,自己才懶得多看她一眼,只當是走在路上不當心踩著只死老鼠,雖然惡心,卻也無奈。 * 晚上三娥沒過去石師傅家里吃飯,她想著盧堅是個好臉面的男人,既然石師傅說他臉上手上受了些外傷,想必也是不愿意讓人瞧見這難堪的一幕。 三娥給自己煮了一份蛋花疙瘩湯,里頭添了新鮮的西紅柿和嫩韭菜,喝起來也是相當鮮美。面是精白面,她孤家寡人一個,中午還能吃食堂,早餐可以用車間里下腳料的點心墊補墊補,只這晚上一頓吃自己的定量,自然可以吃得精致些。 剛撂下碗筷,就聽見院門被敲得叮當三響,三娥家里極少有來客,她以為是石師傅家有什么事兒就趕忙跑出去開門。 大門一開嚇了三娥一跳,張定北架著一個身高跟他差不多的小伙子擠開門縫就鉆了進來。 “你家也太不好找了!”張定北鉆在那人的胳膊底下給人當著rou拐,嘴里還不忘抱怨,“我說況三娥同志,好歹咱倆也醫(yī)患一場,沒看我朋友腳受傷了嗎?也不趕緊讓我們進去坐坐?!?/br> 三娥打量那個受傷的大男孩,人倒是長得眉眼端正,看著不像張定北那樣痞氣十足,大概是因著腿腳受傷表情有些微微扭曲,被三娥盯著看又有些不好意思,半天才瑟縮出一句“打擾——” 看在有人受傷的份兒上,三娥還是將二人讓進了屋里,“張定北同志,你這大晚上的帶著個受傷的同志不去醫(yī)院跑我家來做什么?” “上你家不比上醫(yī)院強嗎?上回我那腰在醫(yī)院看了多少次了都沒好,你拿大罐子給我拔了三次還是五次的就徹底好了,唉,別說沒用的了,我哥們兒腳扭了,你給看看吧,醫(yī)藥費多少錢我付你就是了!” 屋里開著燈,三娥這會兒才看真切,張定北的嘴角一片淤青,還微微腫著,眉尾處也有一道擦傷?!澳_扭了?是踩到你的臉上扭的?” 她這一問,那倆人頓時像被霜打了似的蔫吧下來,張定北腆著一張刀槍不入的厚臉皮訕訕地說,“知道你火眼金睛,這不是來求著你了嗎?人家都說醫(yī)者父母心,你就給看看唄,他爸比我爸脾氣還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