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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不行的,就算五千兩不行,至少?”她伸出手指掰了掰,一臉希冀說道,“四千九百九十九可以嗎?” 曾里又是嗤笑:“你不要給臉不要臉,這里是我的地盤,你沒有選擇的余地!” 荊長寧無奈說道:“可是大人您也得知道,偷這些墨畫對我一個丫鬟來說,一旦被捅出去就是死路一條,我冒著生命危險,總得值些數(shù)?!彼D了頓,“所以,我賭上性命,自然不會怕大人威脅,我爺爺說了,曾大人在這一行向來公道,荊郎君的畫如今流入世間不過兩幅,皆是以千金成價,況且半個月前,我也是親眼見到有人拿三千金求畫的,而荊郎君卻是拒絕,大人應(yīng)當明白,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曾里聽得荊長寧話語,一時有些思量。 的確,五千兩太多,但五百兩又確實太少,他只是仗著眼前這丫鬟不敢聲張外加沒有背景,才敢出言威脅罷了。 荊長寧見曾里神情恍惚,忽的上前一步,迅疾而快速地伸手拿過那被曾里鋪展開的竹林亭榭圖。 下一刻,她輕輕伸手,指尖輕捻。 便直接撕了起來。 墨意雪色相互摻雜,如雪般零落而下。 曾里一瞬間從座椅上站了起來,下意識匆忙伸手接住零落如雪的宣紙,一臉心痛和憤怒地朝著荊長寧吼道:“你這是做什么?!” 他只覺得自己心頭在滴血,那都是錢啊,就算真的五千兩買一幅畫,經(jīng)過他運送他國,輾轉(zhuǎn)貿(mào)易,憑借荊長寧炒出的名聲,一些繪畫大家來說,也不是不可能賣出去,如果cao控得當,其中還是有些差價可以賺的。 可是,這樣粗俗的一個丫鬟,竟然就直接撕了? 他目光恨恨地盯著荊長寧,卻見那女孩子從懷里又是掏出一幅墨畫,其上躍然一朵精致墨蘭。 荊長寧一臉決然和視死如歸望向曾里:“三千金,不能再少了!” 曾里嘴唇一個哆嗦,還未來得及作答。 荊長寧手下又是一個迅速而粗俗的動作,只是一個瞬間,又是紛紛而下一場紙雨。 曾里腳步一晃。 “姑奶奶,我沒說不答應(yīng),您先別動手,別動手,三千金,好三千就三千!”曾里忙說道。 他不能再猶豫了,再猶豫萬一這粗俗丫頭手指一動,那可都是錢?。《夷茄绢^話里明顯是退讓了,三千金對他來說的確是可以接受的范圍,主要是他怕那丫頭再一個沖動,他一幅畫都得不到了。 荊長寧幽幽一笑,說道:“早這樣不就好了嘛!”說完,她伸手從懷里又是掏出幾張皺巴巴的畫紙,一臉崇拜地望向曾里說道:“我知道曾大人一諾千金,小女子崇拜已久,大人定不會欺瞞我的。” 曾里面色一黑,望向荊長寧的神色無比難看,他現(xiàn)在忽然有一種沖動想掐死面前這個丫頭。 可是,他不能。 雖然做的是暗下的生意,但是有些誠信是必須得講的,否則便是斷了自己未來的財路。 但是……曾里眼神中閃爍過一絲狠色。 離開了這間地下室,他便是仁至義盡了,至于……她能不能帶著那銀錢回去,又是另一回事了。 荊長寧笑嘻嘻地從懷里掏出四張墨畫,鋪展在曾里眼前,輕輕朝著他,有些俏皮地眨了眨眼。 “一共一萬兩千兩!”她說道。 ☆、第21章 血色無情夜 月如銀勾,星似淚流。 荊長寧推著一輛小小的木車,車上放著一個箱子,看起來似乎有些沉,木車發(fā)出吱呀吱呀的聲響。 微涼的月色打落在女孩子的臉容上,清清淺淺暈染開一種靜謐的顏色,若水墨畫下最輕柔的一筆。 她這樣安靜地走在僻靜的街道之上,直到一個轉(zhuǎn)身,她頓住步子。 “既然來了,就出來吧?!鼻G長寧平淡說道,話語微涼。 隨著話語落地的聲音,夜色之中迫然而現(xiàn)密集卻絲毫不顯凌亂的腳步聲。 荊長寧輕輕轉(zhuǎn)過身,臉容慢慢揚起,涼如水的月色倒映入她的眸灘深處,緩緩黯淡下來,仿佛被宇宙深處飛速旋轉(zhuǎn)的星子絞碎一般。 萬古洪荒,死生寂滅。 荊長寧向一側(cè)移了步子,裝著黃金的車被她削瘦的身形擋在身后。 清淡的目光掃過,剛好十個人影,皆是裹在黑色寬大的衣衫之中,不見身形,不明樣貌。 這是曾里暗中培養(yǎng)的暗客,專門干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竟有十個暗客,”荊長寧暗黑的眸灘深處閃爍出一種好奇,話語微微無奈,“真是看得起我呢?!?/br> 隨著話語之聲,整齊的步伐一瞬間迫了過來,荊長寧安靜地向前邁了一步。 若河冰乍然破裂,瞬間被激流急卷而下,蕩開如雪浪花。 一把雪亮利刃迎面而來,荊長寧腳步輕轉(zhuǎn),隨即身形一讓,繞到一個暗客身后,手握成拳,擊打那人后頸之處。 那人身形一落。 荊長寧的眼眸閃爍一絲冷冽。 月光折射的那一掠,刀刃之上細碎亮起光點,仿佛雪花雋秀精致的棱角。 荊長寧屈身躲過又是一道刀光,隨后身形一個陡然后沉,手指一帶便從先前倒下的那人手中順起刀兵。 手腕一個穩(wěn)定而優(yōu)雅的翻轉(zhuǎn)。 似揮毫落墨,灑然成畫。 下一刻,一道滾熱的鮮血噴濺而出,便是潑墨山水之色。 手中利刃自一個暗客的喉管之間略過,她的目光神情皆是優(yōu)雅從容。 沒有狠冽,亦沒有嗜血,刀如墨筆,她抬眸像四處望去,仿佛見著硯臺之中暈染的墨意。 步伐向前,穩(wěn)定從容。 刀兵切開鮮活的頸項,若細致狼毫輕蘸硯臺。 鮮血噴灑,如飽蘸墨意的筆尖傾情而舞。 她的身影帶起一陣寥落的風,絞碎涼如水的月色。 刀兵相接的喧囂,漸漸化做死亡的寂靜。 當荊長寧停下步伐,眼眸深處的暗色隱去,她松開手,紅色的長刀隨著這一動作“咣當”墜落。 轉(zhuǎn)身,映入眼簾之中的是零落的尸體,如失了生命的疊疊枯木。 “我其實不想殺人?!鼻G長寧有些無奈說道,“可是我真的不喜歡被人算計?!?/br> 隨后她小心地掀起衫裙,像是害怕鮮血弄臟衣服一般,繞開地面之上交匯流淌的血液,步子跳躍著走到那裝著黃金的木車前。 “回家去咯!”她輕展眉眼,笑著說道。 …… 一只竹籃垂在荊府的墻角。 荊長寧費了些功夫,將那一萬兩黃金分了好幾次,才堪堪運進了院子里。 她靠在墻角歇了會,伸手掀開了箱子,映入眼簾的便是黃澄澄的金子,她揚著唇角笑了笑,伸開雙手,便躺在了地面的土壤之上,心中有些得意,又有些釋然。 深秋的土壤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