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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形狀的紙鳶搖搖向天際飛去。 “真的,真的升起來了!”蕭嶸拍手道,“好厲害!” 紙鳶之下,垂著一個精致細長的竹筒,隨著漸漸攀升直高處迎風(fēng)而晃。 “那又是什么?”蕭嶸問道。 荊長寧眨了眨眼睛。 “一封信?!彼f道。 …… …… 千勤城,城主府。 何桅眉心常年緊皺,其間深深的幾道紋絡(luò),他不過三十又一,周身卻有一種垂垂暮氣。 “將軍,有人來到了城下?!币槐啃卸Y說道。 何桅面色一凜。 “他們,他們又來了嗎?”他面容一般驚懼一半憤懣。 兵士回道:“不是丹王的大軍,只是兩個少年,約莫十幾歲的模樣?!?/br> 何桅心間松下一口氣,卻又有些奇怪的失落。 一年了,千勤城被孤立了整整一年,好像一切都荒涼了下來。 便在此事,他望見了遠處碧藍的天空上一只搖搖晃晃的紙鳥。 “那是什么?”他問道。 兵士一臉茫然:“不知道?!?/br> 碧藍如水的天際,一只白色的紙鳶搖晃,像是一片輕云,一點一點攀巖到最高之處。 荊長寧后退著步伐,手中細線放得越來越長,她瞇起眼眸似在計算著什么。 蕭嶸靜靜地望著天空的紙鳶,神情微惘。 直到一卷細線全部放完,荊長寧取出匕首,利落地割斷了牽著紙鳶的線。 何桅一驚。 “將軍快看,它落下來了!”兵士驚喊。 那白色的鳥像是折翼一般,直直地落在千勤城城主府門前,輕飄飄地掛在匾額之上。 半刻鐘后,何桅望著手中的信沉思了下來。 …… “好了,沒了?!鼻G長寧攤了攤手,“事情解決了?!?/br> 蕭嶸神思恍惚:“就這么解決了?” 荊長寧側(cè)了側(cè)臉容:“又不是什么大事。等著吧,最遲明日,何桅一定會出來的?!?/br> 蕭嶸揉了揉臉:“有點好奇你在信上寫了什么?” 荊長寧想了想。 “一些能打開何桅心結(jié)的話?!彼f道。 話音未落,緊閉一年的千勤城在兩人面前打開。 ☆、第142章 幾處風(fēng)波定(上) 丹國紅薔城。 何桅淚流滿面地跪在朝殿之上。 “王上,是臣錯了,還請王再給臣一次機會!臣定碎首糜軀,以報王上!” 丹王一怔,不可思議地望著靜立一側(cè)的荊長寧,旋而大喜。 “快!何將軍請起!當(dāng)初之事,也是孤識人不明,將軍既然回來了,丹軍之中,左將之位空缺至今,還請將軍不要嫌棄,為我丹國盡一份力!” 何桅喜極而涕。 “定不負王上,不負丹國,不負丹軍!”他叩首道。 當(dāng)一切塵埃落定。 荊長寧沖著魏莫言抬了抬下顎。 “我做到了?!彼χf道,旋而目光悠悠地在眾臣面前一一掠過,挑釁,張揚。 “從今以后,關(guān)于圣谷之言,關(guān)于我荊長寧的事,還請諸位莫要做質(zhì)疑?!?/br> 說罷,她抬眸定定望向丹王。 “上大夫之位,我接下了?!?/br> …… 蕭嶸一只手搭在荊長寧肩頭。 “喂,小寧兒,那封信上你究竟寫了什么?”他挑眉問道。 荊長寧眨了眨眼,望著蕭嶸笑了笑:“你當(dāng)真想知道?” 此時,何桅望著手中那封信,心中拂過復(fù)雜的喜悅,紙張上墨意氤氳,灑然成書。 “丹王破城之心從未止息,將軍徒勞有何意義? 將軍能以一城拒萬軍,勢必有不輸昔日文真、孫茂之勇;能聚一城人心不失,勢必擁何贏、孟云寧之才智;兵退而不反攻,勢必有對丹王之忠。 然將軍忠否?今將軍行一朝之忿,而不顧丹王失去你這樣一位能臣,此為不忠! 將軍勇否?他日城破身死,威名不會在世間傳播,此為不勇! 將軍智否?徒有戰(zhàn)功,英名埋沒,湮滅于歷史之間,此為不智! 丹王已有悔意,亦知將軍才能,將軍擁一城而歸,定能上悅圣顏,下?lián)岚傩?,如此,何樂而不為之??/br> 荊長寧望著蕭嶸道:“何桅的心有不忿,有期待,亦有畏懼,無非撫慰他的不忿,化解他的畏懼,給他期待的一切?!?/br> 蕭嶸想了想:“就這樣簡單?” 荊長寧拍了拍蕭嶸的肩頭:“哪有那么復(fù)雜?!?/br> 說罷,她笑著離開。 蕭嶸嘆了聲。 “好像的確很簡單,可是又沒那么簡單?!彼嗔巳嗄X袋,“還是我太笨的緣故?不對啊,我一向聰明,喂喂喂,難道是傳說中戀愛里的男人都是傻子?” 荊長寧邁步遠去,只余蕭嶸一個人面色苦惱。 “罷了,傻就傻吧?!彼麌@道。 …… …… 林國林王宮。 林津坐于林王的寶座之上,面色戲謔地望著被押解而至的林蔚然。 “三弟,許久不見了?!彼χf道,“我以為你已經(jīng)死了,卻沒想到你竟然活了下來,還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在王宮之中月余?!?/br> 林蔚然面色沉靜,即便手腳被束縛著跪在林津面前,他那種天生的冰冷和邪魅混雜的容色,使得他此刻的臉色依舊十分傲然。 他不言語,只靜靜地用冰冷的目光望著林津。 林津冷哼了聲。 “可是你混進了京都,混進了王宮又如何?”他雙臂一展,龍袍的袖子帶起一陣獵獵的風(fēng),得意一笑,“林國早就在我的掌控之中,哪個大臣敢對你施以援手?我登位早就名正言順,你來得太遲!” 林蔚然冷冷的容色終于動搖了些,唇微勾露出一抹邪邪的笑。 “所以來遲了,便不可逆轉(zhuǎn)了嗎?”他被壓著跪在地面上,蒼白的臉揚起望向林津。 “選擇早就做下了,你來遲了?!绷纸蛘f道。 “那如果,沒有選擇呢?”林蔚然緩緩地將勾起的唇角平展開。 “你如今整個人都落在我手中,生死不過在我的一念之間,你以為你還有翻盤的可能嗎?”林津嘲弄道。 林蔚然垂眸沉思片刻。 “二哥,父王曾言你與我很像,但他向來喜歡我多些,你可知為何?”他問道。 林津目露猙獰,有些摸不透林蔚然的話音,他難道是想說如果父王還在,以林王的偏愛,這個王位不可能落在他的手中嗎? “那又如何?成王敗寇。”林津說道。 林蔚然搖了搖頭:“我們很像,我們都有著野心,并且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只是你我的不同之處,便在于你的目光,太短淺了,我要的向來是整個天下,而你只著眼于小小的林國?!?/br> 林津冷笑:“所以父王賓天之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