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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顫音。 “抓活的。”他冷然道。 話音未落,他走下城頭,一絲目光都不曾留戀。 身后,荊長寧的唇角溢出一縷縷紅艷的鮮血,直到最后一絲力氣用盡。 視線有些模糊起來。 …… …… 再醒過來時,是在顛簸的囚車之中。 身下是枯敗的干草。 荊長寧掙扎了下,只覺周身都是痛楚。 抬眸望去,天色漸晚。 想必,云軍正在回國的途中。 她在關渡城的糧倉里留下了些糧草,想必應該夠他們回到紫朔城的。 路途有些不平,狠狠的一個顛簸,荊長寧眉心一皺,喉嚨里涌上一抹腥甜,她咬牙咽了下去。 夜色降臨,行軍停止,安營扎寨。 荊長寧被扔在了一個營帳之中,四下守衛(wèi)很嚴。 不多時,一個人影掀開營帳走了進來。 荊長寧抬眸望了過去。 是周海。 “你,你還好嗎?”他問道。 荊長寧垂下眼眸,沒有回答,四下一片安靜。 周海皺了皺眉,索性上前一步。 面前的那個少年青衫凌亂,血跡斑駁,整個人無力地臥在干草上,氣息微弱地仿佛下一刻就會死去。 “你,為什么要替丹國守城?” 又是一個問句。 依舊安靜地沒有人回答。 周海沉默片刻。 “我知道你不想說,那我問最后一個問題?!彼D了頓,“你為何放棄關渡城?” 荊長寧皺了皺眉,只覺有些累。 她將臉容埋到干草間,良久,答道:“他來攻,我是無論如何也守不住的,如此,不如棄城?!?/br> ☆、第179章 留下的原因 營帳中,蕭嶸的面色平靜,指節(jié)卻攥得青白。 千軍萬馬間,她看了他一眼,他就知道,她要他做些什么了。 這個世上,沒有人能比他更懂她。 可是…… 蕭嶸握拳,重重地砸在桌案上,青白的指節(jié)間染上了血的紅色。 “來人!”他低沉聲音喊道。 一個兵士從營帳外進來。 “白背葉、百草霜、稗根苗、半邊旗、斑地錦、刺血紅……”蕭嶸道,“去軍醫(yī)那里取來?!?/br> “將軍取藥材做什么?”兵士不解問道。 “為關將軍治傷?!笔拵V話音依舊低沉。 “是。”兵士應道。 營帳被放下,兵士離開。 話音剛落。 “來人。”蕭嶸眉眼未抬,又道。 又一個兵士從營帳外進入。 “你去準備些吃的?!笔拵V平靜念道,“冰糖八寶魚脆、繡球乾貝、山珍刺龍芽、羊皮花絲……” “可是這些軍中并沒有。”那兵士問道, “去伊川城,騎我的追風?!笔拵V依舊沒有抬頭。 兵士瞪大眼睛。 伊川城至少還需要半日,現(xiàn)在太陽已經(jīng)落了山……還有,將軍從來沒有讓別人騎過他的追風,那是日行千里的良駒…… “有問題嗎?”蕭嶸冷冷地問了聲。 兵士周身打了個寒戰(zhàn)。 “是,屬下這就去!” 又一個兵士掀開營帳離開,隨之而來一陣馬嘶。 沉默良久,蕭嶸終于抬起眼瞼,眸底顫著些痛楚的顏色。 “來人!”他話音沉沉。 第三個兵士走了進來,有些奇怪。 撲面而來一陣肅冷。 蕭嶸狠狠地攥了攥掌心。 “帶荊長寧過來?!彼f道。 …… 周海走了之后,荊長寧挪了挪身子,抬眸間,觸手可及的地方,有一瓶傷藥。 荊長寧皺了皺眉,掙扎著坐了起來,卻并沒有伸手去拿那瓶傷藥。 透過營帳的縫隙,明亮的月色浮動著,映入她的眸灘深處。 暗不見底的墨黑顏色一點一點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澄澈的明亮。 她將右手按在心口,guntang的溫度一點一點沸騰。 輕輕地,揚唇,一抹明朗的笑意攀上眉眼。 營帳被掀開。 “大將軍有請?!眮砣苏f道。 …… 燭光搖曳,跳動的暗影映在營帳上,晃動著活潑的弧度。 兵士攙扶著荊長寧走進營帳的時候,蕭嶸負手立在桌案前,身形筆直,若一柄孤傲的劍。 荊長寧微微揚唇,眉眼間,溫潤水色里浮動著狡黠。 “你們都下去吧,不用在營帳外守著了?!蹦凶記]有回身,聲音一如既往地平穩(wěn)。 “是?!?/br> 隨著應答聲,很快四周空了下來,只有兩道身影遙遙相對。 四下安靜下來,唯有微暗的燭光,跳動著不明朗的焰火。 “你的手在抖?!鼻G長寧俏皮地笑了笑,“怎么不轉(zhuǎn)過來看我。” 話音帶著俏皮,卻有些無力。 蕭嶸微低頭,胸口涌上一陣guntang的熱流,燙得四肢百骸滿是痛楚。 他用力地轉(zhuǎn)身,用力地朝著荊長寧的方向邁去,張開手向著她抱去。 忽的又想起她身上有傷,張開的臂膀僵硬住,最后輕輕地攬住了她。 荊長寧步伐晃了晃,將整個人重量壓在了蕭嶸懷里。 “我就知道你今晚會找我。”她話音帶著些小小的自得。 蕭嶸哽咽住。 “你過來。”他話音有些壓抑的嘶啞。 蕭嶸將荊長寧拉到椅子上坐下,桌案上很快鋪開一排的銀針,還有各式各樣的藥草。 荊長寧眨了眨眼睛,安靜地望著蕭嶸。 蕭嶸的抿著唇,小心地將在她幾處xue道間施針,隨著他的動作,荊長寧感覺到淤結(jié)在傷口處的疼痛漸漸緩解開。 然后,他一點一點地將混在一起的藥草磨碎成粉末狀。 輕輕地捻起粉末狀的草藥。 “有點疼?!彼f道,“忍著點?!?/br> 荊長寧點了點頭。 藥粉灑在傷口上時,即便蕭嶸的動作很輕,荊長寧還是疼的全身痙攣了一下。 蕭嶸皺了皺眉。 “我再輕點?!?/br> 荊長寧笑了笑,抬眸溫潤地望著蕭嶸笑了笑。 蕭嶸抿了抿唇。 “笑什么?”他話音復雜說道。 荊長寧臉容上的笑容卻綻放得更大。 “有你真好?!彼J真說道。 捻著藥粉的手一哆嗦,白色的粉末恍然間灑落的地面上。 “我,我若是真好,就不會眼睜睜看著你受傷了。”蕭嶸咬牙說道。 荊長寧揚了揚唇:“就是因為有你在,我才敢肆無忌憚地受傷?!?/br> 蕭嶸怔住。 荊長寧感受著渾身傳來像火燒一般的疼痛,輕輕斂了斂眉,伸出手很自然地攀附在蕭嶸肩頭。 “我好困哦,我先睡會?!彼剜?,眼眸一閉,沉沉睡了過去。 蕭嶸的眸灘深處忽的很酸,很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