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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深,一片一片張揚(yáng)肆意粉色的花海,反倒襯得芳華苑格外的荒涼。 這里是秀淑王后的寢殿。 孤寂立著的靈位前,文王一個人坐著。 “我記得你年輕的很怕孤單。”文王輕聲道,“孤這些年都沒有時間陪你,現(xiàn)在終于有空了,以后便一直陪著你如何?” 文王的嗓音略帶嘶啞,有些蒼老的低沉。 “秀淑,孤心里一直都是有你的,真的?!彼龅?,“只是身在王位,很多事情由不得孤,很多時候,孤只能選擇放棄一些東西,秀淑,你不會怪我的對嗎?” 曾經(jīng)熱鬧的芬華苑,如今空曠得孤寂,唯有暗沉的風(fēng)聲回應(yīng)著文王的聲音。 “孤想了想,逸兒畢竟是你我唯一的兒子,孤可以不追究,但王位,他再也沒有資格去肖想,只要鴻兒娶了傅家小姐,有了兒子,孤就可以把王位讓出來,這些年,孤坐在這個位子上,也膩了。” 文王自顧自地說著。 “秀淑,你一定不會怪孤的對不對,你一直都那么溫婉賢淑,永遠(yuǎn)都是最懂孤的人?!?/br> 文王話音有些微顫。 “孤真的,真的不是故意不救你的……”他的聲音很低,低到暗色的夜里,被屋外成片的桃花片掩蓋在夜色里。 輕輕地,有腳步聲傳來。 仿佛踏歌而行。 “檀郎?!币宦曻L鶯低喚。 文王禁不住輕晃了下,回頭望去。 月色如玉,一個女子踏步而來。 熟悉的粉霞曳地長裙,梳著飛云斜髻,眉眼間柔媚嬌俏,仿佛踏破時光,回到了初見的那年。 “怡兒?!彼蛔≥p聲喚道。 秀淑王后,名霍怡。 文逸的步伐輕頓了下,有些復(fù)雜地輕蹙眉心,望著一個多月未見,卻老了不知多少的父王。 她穿的,是母后年少時最喜歡的那件,梳的發(fā)髻也是母后年少時畫像里的。母后曾說,她和父王的初見便是如此。 文逸輕邁步,朝著文王走去。 隔著夜色,她目光怔怔地望著秀淑王后的靈位。 然后她停下步伐,轉(zhuǎn)眸望著文王。 “你為什么不救我?”她問道。 南宮落月告訴她,母后死于中毒。文逸當(dāng)時便怔住了,然后她想到了什么。 世間傳言,文國的密室中,藏著一株藥草。 文逸知道,那不是傳說,那是真的,就在父王的龍椅下,有一條暗道,暗道的盡頭有一棵鳳葉草,鳳凰涅槃,重獲新生。 鳳葉草,可解世間百毒。 文王面色一變,下意識向后退去。 “不,孤真的不是故意不救你的,怡兒知道的,鳳葉草是文國王位的象征,沒有了鳳葉草,那些大臣!聶羅、傅代景、賀山……他們!他們都會對我的王位下手,還有林國!羽國!云國!他們哪一個不對孤虎視耽” “所以你就不救我母后了?”文逸打斷文王的話,邁步上前,從昏暗的夜色里走近文王。 “你……你不是怡兒?!”文王驚道?!澳闶恰豢赡埽郎显趺磿泻外鶅喝绱讼嘞竦呐??” 文逸輕聲笑了笑。 “當(dāng)年,父王為了王位,急需一個兒子,大哥生母身份低微,能給父王生子的,只有母后,而母后生下了我?!?/br> “母后……你是逸兒?!” 文逸沒有回答文王的話,繼續(xù)說道:“母后害怕父王,她知道對于父王而言,王位有多么重要,文國王位的繼承,要求公子必須要有一個兒子,而母后了解父王,她知曉她若是生不下男孩,父王為了王位,定然會大肆納妾……” “所以……”文王眼睛瞪大,直直地盯著文逸看,仿佛要看穿她的靈魂。 “所以,母后為了你的王位,讓我女扮男裝……十六年了?!蔽囊萦朴频?。 輕輕地,文逸轉(zhuǎn)眸,定定地望著文王問道:“父王,王位和母后,在你心里究竟孰輕孰重?” 文王望著文逸溫婉一如霍怡的面容。 逸者,諧音怡。 文王的思緒有些悠遠(yuǎn)。 …… “就叫文逸吧?!被翕p聲道。 “逸,逸字好!逸字諧音怡,象征著卓爾超群!逸兒長大后定然是我文國的棟梁之才!” 霍怡悠悠念了句。 “逸,還象征著隱伏遁跡,我只希望他平安一生?!?/br> …… “隱伏遁跡?!蔽耐跬囊菽菑埵煜ざ吧拿嫒??!半[伏……怪不得,怪不得她要為你取名為逸,你隱伏女兒身,和你母后瞞了我整整十六年!” 文逸抬眸輕望文王,話音復(fù)雜喚了聲:“父王……” 文王眉眼一冷。 “女兒身我暫且不追究!我問你,你為何要害死母后?!”他冷冷地望向文逸。 ☆、第198章 真正的事實 文逸沉默片刻。 “父王當(dāng)真相信大哥的話?相信母后是我害死的?”她問道。 文王冷哼了聲,卻發(fā)現(xiàn)自己對容貌和怡兒有七成相似的文逸提不起半分恨意,可是帝王對內(nèi)心強(qiáng)大的控制能力,讓他的神情依舊冰冷。 “我不信?!彼f道,“但我不得不信。” 文逸抿了抿唇。 “是什么?”她問道。 是什么讓她的父王,讓一直對她那么好的父王,決絕地認(rèn)為是她害死了她的母后。 “母后是這個世上與我最親的人。”文逸垂眸,“我為何要害死她?而且我知曉鳳葉草的存在,又為何會選擇下毒愚蠢這種方式?” 文王冷哼了聲。 “燕姬和文鴻兩人的證詞,外加劇毒的確是從你送出的禮盒中查出,你要我如何信你?”他目光冷然落在文逸身上,冷若冰。 文逸輕蹙眉,有些不可思議地望著文王:“就這些?”她瞪大眼睛,“就這些模棱兩可的證據(jù),父王就信了?” “人證物證,何以模棱兩可。”文王望著文逸的臉,目光努力地平靜下來,可是心底的波瀾卻依舊一陣一陣。 這是他和怡兒的女兒。說起來,這個女孩子為了他的王位,付出了十六年最美好的光陰。她若是做個女孩子,定然會無憂無慮地幸福著。 文王努力定下心神。 “我想了想,現(xiàn)在一切就更明朗了?!彼湫σ宦?,“就是因為你是一個女孩子,而且你知曉鳳葉草的存在,所以,你故意對怡兒下手,你想逼迫父王用鳳葉草救怡兒,失去鳳葉草,文國朝堂就會大亂,你就能趁機(jī)奪位對不對?”他冷然嘲弄,“文逸,我告訴你,孤就是死了,也不會把王位交到你這樣一個蛇蝎心腸的女子手里!” 文逸踉蹌著向后退了一步。 “原來,父王你是這樣想我的?”她顫著聲音問道?!盀槭裁??為什么你們都這么想我?那個位置就那么重要嗎?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