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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羽溪生可還能像先前那般淡然處之? 可是……十天。 林蔚然目光又是一沉。 落峽撐不了十天。 他需要時間。 需要落峽能撐到羽眠趕到林王宮的時間。 可是戰(zhàn)局之事一旦展開,所需要的時間根本就不是外力所能掌控的。 林蔚然仰起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肩頭輕輕抖了抖。 還有什么辦法! 他需要一個拖延時間的辦法! 正在此時,殿外傳來一聲通稟。 “司寇大人求見。” 林蔚然目光瞇起,望著一如既往平靜走進的墨涼。 那日之后他沒有殺他,甚至是當做一切事情都沒有發(fā)生。 墨涼不能死,他這把劍用起來太順手,他有些舍不得。況且,他還有很大用途的。 林蔚然狹長的眉挑了挑,望著墨涼右肩道:“那日孤下手重了些,可有怪孤?” 墨涼平靜地下跪行禮,道:“王上所行皆是應該,如何有怪不怪一說。” 林蔚然微怔:“既然傷了,就好好養(yǎng)傷?!?/br> 墨涼搖了搖頭:“王上數(shù)日未曾召見臣。臣心多有惶恐,此番前來,亦是知曉王上有難?!蹦珱鲆灶~觸地,話音不卑不亢,“既然臣的meimei觸犯了王上,便如當初臣向王上所言那般。臣會像替王上除去其他障礙一般,除掉她?!?/br> 林蔚然望向墨涼的目光起了微瀾。 “你這是……” 墨涼抬眸,目光懇切。 “四國盟軍的先鋒軍,是我楚國的若敖軍,我既然披著楚長安的皮囊,便當替楚長安做些事情。他們肯聽我那個meimei的話,不過是因為他們以為楚國當初只活下她一個人,沒有選擇的選擇,一旦出現(xiàn)一個更好的選擇,王上覺得,他們會怎么做?” 林蔚然望著墨涼的面色浮現(xiàn)一抹奇怪的笑意。 墨涼繼續(xù)道:“況且荊長寧如今依舊扮著男裝,為的是什么?因為以女兒身難以投身軍旅,更是難以服眾。軍旅之中皆是堂堂七尺男兒,誰愿意聽一個弱女子的號令?若敖軍是因為她是楚國公主,而四國盟軍呢?荊長寧憑什么號令他們?” 所以,即便是如今兵力掌控在荊長寧手中,她依舊要扮做男裝,甚至以文國公主文逸為遮掩,瞞盡天下。 林蔚然望著墨涼,神情在復雜中之中禁不住露出一抹遮掩不住的震動。 他想過以墨涼威脅荊長寧,但他沒有想到這些。更沒有想到墨涼會主動前來,揭開這樣的一切。 “你想怎么做?”林蔚然柔下來些話音,輕聲問道。 墨涼想了想,目光認真地望向林蔚然:“還請王上派臣去落峽,臣愿立下軍令狀,定解落峽之危。” 林蔚然輕蹙眉心,墨涼的意思是要林軍的兵權(quán)? “臣不需要兵權(quán)?!毕袷强闯鰜砹治等凰?,墨涼話音不卑不亢,“臣只是需要一個,向天下人開口的機會?!?/br> 林蔚然笑了笑。 那便簡單了。 “孤允了?!彼f道。 ☆、第299章 天將落雨時 落峽之中,戰(zhàn)況已經(jīng)僵持有兩日了。 雙方皆有兵馬上的折損,雖然作為攻方,四國盟軍的折損要多些,但三十七萬兵力上的差距根本無法彌補。 戰(zhàn)線一點一點朝著落峽之中推進著。 每攻下一點土地,蕭嶸便吩咐兵士安營扎寨,設下防御。 雖折損了些人馬,但落峽已經(jīng)有一半落在了四國盟軍的手中。蕭嶸穩(wěn)扎穩(wěn)打,又有著景華幾人在晚孟城和高城作后援,一半的落峽自然是穩(wěn)穩(wěn)地落入了眾人手中。 當一半的落峽被牢牢掌控,局勢便發(fā)生了又一種傾斜,兩方相當,意味著林軍的地利……已經(jīng)失去了。 傍晚時分,營帳之中。 文逸將蕭嶸趕了出去,抱著荊長寧蒙著腦袋呼呼大睡。 荊長寧頗有些無奈,但看著蕭嶸吃癟的樣子又覺得頗是有趣。 望著像八爪魚一般抱著自己的文逸,荊長寧揉了揉她的腦袋。 這孩子這些天和她在諸國奔波了那么久,也是不易。她雖曾經(jīng)女扮男裝十幾年,但一直備受文王的寵愛,說到底并未吃過太多苦頭。 一路走來,文逸經(jīng)歷了很多,當初文鴻的事情發(fā)生之后,她一直擔心她會一蹶不振,但她沒有。荊長寧能看出來她傷心過,但她很勇敢地走了出來。 文逸有一顆很通透的心,她一直都知曉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她無所拘束,亦無所畏懼。 荊長寧又是揉了揉文逸的腦袋,頗有些寵溺。 “我的小媳婦兒?!鼻G長寧輕笑著嘆了聲。 蕭嶸見營帳內(nèi)落了燈,兩個女孩子抱成一團的影子映在營帳上隱隱約約。他撫了撫額。 為什么有種心里酸酸的感覺? 真得抽個時間給文逸找個駙馬,不然老是賴著他的小寧兒。 蕭嶸嘆了聲,放著輕慢地步伐轉(zhuǎn)身離開。 睡吧,安心地睡一覺。 明日,就是落峽之戰(zhàn)定下勝負的時候了。 寧兒,你想要的,我都幫你奪來。 …… 今日的天光有些暗。 天際的云朵厚厚地連成一片,將盛夏灼熱的陽光遮掩了不少。 不熱,但有些悶。 兩邊的崖壁筆直,仿佛直直刺入云霄。 在筆直的山崖之間,是兩相對峙的軍隊。 百萬之軍,黑壓壓連成一片。 趙風不能再退了,再退下去,林軍就會再無翻身的余地。 遙遙隔著百米的距離,兩方開始放箭。 本就逼仄的落峽,百萬箭矢在天際掠過,狹窄的空間里,不斷有箭矢相撞發(fā)出崢崢之聲,自天際落在崖畔,擊打得到處是碎石滾落。 “列陣!”蕭嶸一聲令下。 前方以若敖軍為首的數(shù)萬將士密匝地舉起盾牌,或跪或攀,盾牌相累,呈半弧狀迎向天際如流星般的箭雨。 若敖軍之后,是蕭嶸的四十萬隱軍,他用了五年方養(yǎng)出的軍,就算不能與當初的若敖軍相提并論,但除卻若敖軍,在如今的這片天地之間,僅從兵力而言,這支隱軍是世間最強的軍。 就算譚易水曾經(jīng)是右將軍何正的副將,就算他以若敖軍的行兵之法訓練林軍,但時間不過半年,僅從軍力而言,林軍根本無法和他的隱軍相比。 對方亦是列起盾牌抵擋,但若敖軍為首,隱兵隨后。數(shù)萬大軍舉起盾牌,開始向前推近。 這很難,從行兵之法而言,數(shù)萬大軍同時以盾牌列陣,同時保持著陣型的齊整向前推進,是很難的一件事,但若敖軍和隱軍做到了。 而林軍做不到。 若是林軍向前推進,隊列必亂,隊列一亂,便抵擋不了四國盟軍的箭雨。 于是,趙風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對面的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