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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不小心,便哽咽出聲,連忙收聲,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洛檎睜大眼睛從假山縫里看就坐在假山前的父母,孰料兩人竟似未聞,毫無反應(yīng)。洛檎茫然眨眼,這聲音雖不大,卻足以該讓兩人聽見……正猶疑該怎么辦,背后園墻外卻飛進來一只雞毛毽子,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娘!娘!毽子飛進來了!是弟弟扔的!不是我!”洛父聞聲好笑起身,走到假山后,撿起毽子又隔墻拋了回去,再走回妻子身邊坐下:“杉兒才幾歲,扔得了這么高……桑兒也是人小鬼大,把弟弟玩得團團轉(zhuǎn)……”整個過程洛檎驚得心臟都快跳出胸腔,結(jié)果父親對面而立,竟是對他熟視無睹!或許這樣才是合理的……我原該在娘肚子里才是……洛檎安心之余又有幾分失落,他其實很想不顧娘肚子里的那個自己,一頭沖進母親懷里嚎啕大哭一場,把所有的委屈迷惘傷心思念都狠狠地哭出來……他故意站在花園的小徑邊,卻看著父母相攜從自己身邊幾乎貼著衣服走了回去……連爹娘都看不見自己……一時間百感交集,心酸心疼得無法自抑。洛母卻忽然慢了腳步,洛檎緊張地斂了呼吸,卻見她捂著肚子,皺起眉:“小檎兒好像不開心呢,動來動去的……”伸手輕輕地撫摸了幾下,柔聲哄著,“檎兒乖,爹娘都在呢!等你來我們家哦……”洛檎頓時再也忍不住,蹲下|身放聲大哭起來,是母子連心嗎?即使她看不見他,卻依然能感知兒子的情緒……我回來了啊娘!我就站在你們面前,可你們都看不見我……我好想你,好想你們啊……直到父母的背影遠去,管家張伯帶著花匠來整理花園,才五歲的姊姊洛桑牽著三歲的洛杉玩蕩秋千……粉雕玉琢的兩個小娃娃,梳著兩個總角髻兒一晃一晃的,那是洛檎從來不曾見過的幼年哥哥姊姊。可沒有一個人能看見洛檎。慢慢接受了這個事實,洛檎倒也漸漸安心地走在自家園子里、細細看著睽違兩年多了的每個人……雖然時間軸完全不對,但依然能大大紓解自己對親人的思念。可,自己到底是哪個自己呢?是穿越前16歲的洛檎,還是從S市回來的18歲洛檎?自己能穿上這套青白長衫,本應(yīng)是16歲的模樣,可……洛檎抬手看看,卻苦澀地笑了——在華陵國一貫只用毛筆的右手,卻在中指指節(jié)上有一個小小的繭,那是現(xiàn)代的圓珠筆鉛筆才會留下的痕跡。這只能是在另一個現(xiàn)代世界里呆過兩年的自己了……即使面容無改,卻只有自己才知道,經(jīng)歷了這兩年,這個身體經(jīng)歷了多少改變多少驚喜,多少親密無間的擁抱,和多少辛酸苦辣……一如這個繭,毫不起眼,卻靜靜地在那里,見證著他一絲一毫潛移默化的改變。洛檎正大光明地倚在門檻上看著。那時的爹爹臨的還是他后來嗤之以鼻的字帖風(fēng)格,娘出嫁以后才開始學(xué)的女紅還有點不堪入目,一個二十六七歲,一個二十三四歲,正是風(fēng)華正茂郎才女貌的時候。姊姊哥哥就更有喜感,他從未見過這么小只且傻萌的哥姊,每次看迷你版洛杉跑著跑著就絆自己一跤,或者洛桑做了壞事全賴在弟弟頭上,18歲的洛檎就笑得樂不可支。他忽然想起樂蕓在婚禮上的致辭,她說翻閱舊照片,才發(fā)現(xiàn)父親也曾二了吧唧地赤膊練杠鈴,mama也曾梳過青春的馬尾辮……他們也曾年輕過……華陵沒有照片,于是這個世界上,可能只有他一個人,能如此清晰而震撼地感受到時間的力量。作者有話要說: 穿了穿了穿了穿了~☆、劌木怵心日落而息,洛檎熟門熟路地拐進自己的房間。那里此時還只是間客房,簡單標準得很,渾不似后來窗臺上放著哥哥做的竹風(fēng)車,枕頭邊放著姊姊做的香囊,書桌上是他臨的歪七扭八的字……可終究這里是他從小長大的家,躺到床上,和衣而睡,竟也很快酣然入夢。夢里他家多了個孩子,似曾相識卻并不認識,一開始和小洛桑、小洛杉、小洛檎一起玩得好好的,爬樹、捉蟬、練字……后來卻拉著洛檎說“你去我家玩!”……于是那個小孩就被洛桑和洛杉一擁而上壓在身下打,說哪兒來的野小孩搶我弟弟!小洛檎茫然地站在一邊看著三個小孩短胳膊短腿的胡亂扭打。即使不認識那個小孩,偏很不想他挨打,可要去拉開哥哥jiejie卻又覺得不該……咬著小手指糾結(jié)地站了很久,直到那個小孩突然抬眼、穿過洛桑洛杉的縫隙直直地看向洛檎,那個情緒強烈的眼神完全不是一個小孩會有的,悔恨哀痛愛慕憤怒絕望……摻雜在一起,濃厚得讓人心口一窒,喘不過氣來——“檎檎,跟我走,跟我走啊……”那呼喚漸漸不是一個孩童的嗓音,洛檎驚恐無措地在夢里掙扎,猛地醒過來,入目是窗外微白的晨光。倒回枕頭里,用力喘了好幾下,閉上眼,額頭上竟都是冷汗。那是篤篤。醒來的剎那,他便意識到了。他在自己的生命里份量太重。白天不讓自己去想,夜里也終究會在潛意識里冒出來。篤篤現(xiàn)在在干嗎呢?他發(fā)現(xiàn)自己不見了嗎?還是他依然在云南山坳坳里給自己打著電話?他承認,剛發(fā)現(xiàn)自己穿回來了的時候,他內(nèi)心里是有些虐人虐己的快感的……喬檀木一定會發(fā)瘋般地找他,悔恨、慌亂……他心底也許會明白洛檎是又消失了,可他還是會發(fā)瘋地找他,直到內(nèi)心慢慢絕望……他會自責,為什么自己沒有多陪陪洛檎,為什么要工作不要他……他會回想起兩個人在一起有多甜蜜,洛檎曾帶給他多少希望,多少的悠然欣樂和愛戀疼惜。然后他會哭嗎……像自己在家的最后那天一樣,蜷縮在床邊,無助又絕望。洛檎伸手捂住臉,急急地呼吸,氣息間已經(jīng)帶上些顫抖……他明明說好會永遠陪著篤篤的,即使在兩人沒有相愛的時候,都許諾過如果被迫分離、會看著星空永遠地想念他……畢竟是喬檀木在他最無助最艱難的時候毫不猶豫地接納了他、無怨無悔地照顧他……心中另一個幽怨的聲音卻又說,可篤篤也對你說過,“你比一切都重要,我只有你”……可其實他有工作,他有追逐的夢想,他也有同學(xué)好友同事親戚……反倒是你,在那個世界上只有他……而乖巧懂事的洛檎又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