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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一樣丟臉地拖拉在地上,手里拿著武器的時候,他會覺得自己非常有力量。魏謙愣了愣:“你拿它干什么?”魏之遠看了一眼他換了新繃帶的胳膊,挺了挺胸說:“我?guī)е蠈W,明天你就不用來了,我?guī)毣貋?,到家我看著她不亂跑,會反鎖門?!?/br>他說這話的時候帶著某種理所當然的態(tài)度,儼然是個能扛事的小大人。魏謙覺得心里怪窩得慌的,這撿來的小子不是個白眼狼,懂事,知道心疼人,可面上,魏謙卻依然不客氣地皺了皺眉,一只手把魏之遠拎起來,打開水龍頭把他的小臟手沖了沖:“你還能耐了——把手洗干凈,給我老實睡覺去,再折騰我揍你!”魏之遠順從地沒爭辯,大哥表情雖然臭,話也不好聽,但是魏之遠不在意,反而很愛聽,他是受過真虐待的孩子,分辨得出那種是真正的惡意,哪種只是不同形式的關(guān)心。不過魏之遠雖然當時是沒吭聲,第二天趁魏謙不注意的時候,他還是把那根水管塞進了自己的書包。下午魏謙按著平時的時間跑來接人的時候,卻在半路上就看見了小遠正帶著小寶往家的方向走。這倆崽子竟然沒等他,膽大包天地自己回家了。因為在馬路對面,他們倆沒看見魏謙,魏謙也沒過去,只是遠遠地在后面跟著。雖說是營養(yǎng)充足了、長開了點,那小男孩也不過只比小女孩高出兩個指頭,然而他就像一個有力的保護者一樣,表情嚴肅,一只手拉著meimei,另一只手舉著一根臟兮兮的鋼管,把回家的這一小段路走得如同闖天門陣一樣義無反顧。魏謙有些啼笑皆非,他一路目送著倆小孩到了家,魏之遠非常嚴肅地讓小寶先進屋,然后他就像地下工作者一樣舉著那可笑的鋼管,探出頭來在家附近仔細地偵查一番,沒能偵查到敵情,卻發(fā)現(xiàn)他哥正吊著胳膊,站在不遠處的墻根下看著他。魏之遠愣了愣,隨即,他看見魏謙不但沒有對他擅作主張發(fā)火,反而對他微笑了一下。魏謙抬起少年人那種特有的、極清瘦的下巴,沖魏之遠點了點,示意他鎖好門。魏之遠乖乖地轉(zhuǎn)身進屋,把門反鎖,爬到床上,扒開窗簾,趴在了窗戶上,看著魏謙點了根煙,默默抽完,算是歇了歇腳,快步轉(zhuǎn)身走了。“哥連口水都沒喝呢?!蔽褐h這樣想。當天晚上,魏謙回家的時候就驚訝地發(fā)現(xiàn)桌子上的搪瓷缸子里,有人給他涼了一杯白開水,伸手一摸,不涼不熱,溫度正好。之后一個禮拜,都是這樣過的,魏之遠獨自帶小寶放學,然后魏謙遠遠地綴著他們倆,看著他們到家鎖好了門,再離開。終于,妞妞的事已經(jīng)過了小一個月,附近沒再發(fā)生過別的不太平的事,而魏之遠又看起來非常靠譜,魏謙決定不再接送他們倆了,三個人又各自恢復(fù)了生活的正軌。結(jié)果就真出事了。第十一章那天魏謙早晨起來晚了,他頭天晚上斷斷續(xù)續(xù)地做了一宿模糊不清的夢,夢的內(nèi)容,他一睜眼就不記得了,但肯定是不怎么愉快的,他直到起床,胸口都被壓得難受。他在床邊坐了兩秒鐘,突然想起來倆崽子還要上學,早飯還沒著落,趕緊爬了起來,誰知他到廚房一看,發(fā)現(xiàn)魏之遠正在一臉嚴肅地用大勺子攪著開水鍋里的速凍餃子。魏謙靠在廚房門上,輕聲問:“怎么不叫我一聲?”魏之遠回過頭來沖他呲牙一笑,露出兩顆白得要命的小虎牙,討人喜歡極了。魏謙在他的腦袋上摸了一把,轉(zhuǎn)身進了衛(wèi)生間,他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眼皮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個勁地跳。等他把臉洗完,魏謙才想起來,今天早晨原本是想讓麻子給炸幾根油條的。魏之遠像做化學實驗一樣一絲不茍地煮完了一鍋餃子,三個人剛在餐桌旁邊坐下來,突然,樓下一聲巨響,好像是什么東西倒了,緊接著是一聲尖銳得刮耳朵的慘叫,跟著就一片混亂。魏謙端著碗推開窗戶往下看了一眼,隨后,他像是火燒了屁股一樣地跳了起來,飯也顧不上吃了,一把抓起錢包跑下了樓。只來得及匆匆囑咐了一句:“你們倆自己上學,路上慢點?!?/br>沒有幾分鐘,樓上三胖也跟著下來了,此時樓下已經(jīng)圍了一圈人。出事的是麻子他們家的早點攤。麻子每天凌晨下班,幫他媽把早點攤支起來,炸油條賣豆?jié){,到九點半左右才收。早點攤是露天的那種,幾張簡易桌椅,一個豆?jié){桶一個油鍋。起因是一輛出租車開了過來,這條路平時不走車,因為太窄,一輛車進來幾乎能占了整條路,司機不知是迷路了還是怎么的誤闖了進來,就在出租車小心翼翼地往前開的時候,路口那里突然拐進來一輛電動三輪。電動三輪車主在趕路,開得飛快,拐過來才發(fā)現(xiàn)前方有車,再要剎車已經(jīng)來不及了。電動三輪的車主本能地一扭車把,車子借著慣性沖上了路邊,毫無緩沖地撞上了撐著油鍋的小攤,麻子媽正好在油鍋后面炸油條,一鍋沸騰的熱油傾倒下來,整個潑在了她身上,連油鍋再人,被停不下來的三輪車拱出去一米多遠。魏謙暴力撥開人群擠進去的時候,簡直連頭皮都炸起來了,因為是天熱,麻子媽只穿了非常薄的短袖和七分褲,大片暴露在外面的皮膚被熱油一燙,頃刻就不能看了。有那么一瞬間,魏謙覺得她都熟了。空氣里甚至散發(fā)出某種詭異的rou香。麻子整個人都傻了,眼睛睜得快要脫開眼眶,直眉楞眼地在旁邊一動不動,仿佛成了一尊雕像。魏謙照著他的臉扇了一巴掌,對著麻子的耳朵嚷嚷說:“你他媽還看什么看!?。磕銒尪际炝?,還不去叫救護車!”他轉(zhuǎn)過身對旁邊的人咆哮:“車!把那三輪車搬開!”幾個路人忙站了出來,七手八腳地把肇事的三輪車搬走,三輪車主見勢不妙,本能地想溜,被魏謙一只手拽了回來,一腳踹在了膝蓋窩上,狠狠地慣在地上。三胖在后面喊:“謙兒!別管那孫子了,我報警了,交給警察,這他媽鍋都黏在rou上了,怎么辦?”魏謙回頭沖他喊:“我怎么知道!”最后,是三胖的父母用大澡盆接了一盆的涼水抬過來,小心翼翼潑在了guntang的油鍋上,也不知處理得對還是不對,然后救護車和警車都到了,把麻子媽拉走搶救去了。魏謙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一發(fā)現(xiàn)出事了,本能的反應(yīng)就是拎起錢包往下沖,大概此時此刻他已經(jīng)有了成為一個錢串子的本能,潛意識里就覺得只有帶著錢才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