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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就真的疼得彎不過來了,得趁著還沒“銹住”的時候,得忍著疼把它活動開。地下拳場比他想象得還要危險,才第一場,最低的等級,魏謙就贏得艱難,可他已經(jīng)走出了這一步,兜里還有胡四爺叫人送來的三千塊錢的酬勞和獎金,他退不出去了,除非熬完趙老九說得三場。但艱難歸艱難,他這種級別的打法,雖然遍體鱗傷免不了,但總歸是死不了,況且趙老九只說三場,又不一定非要贏,實在不行他還可以認輸——前提是胡四爺和趙老九他們肯讓他按部就班地升級,踏踏實實地打完這三場。那天死在他腳下的人始終在魏謙腦子里揮之不去,像這種黑拳場,幾乎每個人都會服用興奮劑,這是潛規(guī)則,拳場也會提供興奮劑買賣,可稍有常識的人就知道,這玩意終歸有度,過量食用給人的身體造成的傷害是無法逆轉(zhuǎn)的,甚至有可能當場去見列祖列宗。那刀疤男一看就是老手,他不可能不懂這些,而他的對手一身中看不中用的塊狀肌rou,爆發(fā)力和耐力都不一定夠,絕對沒有強大到讓那個刀疤死命灌這玩意的地步。要么是有什么在逼他,要么……是他吃的興奮劑并不是市面上常見的。疼痛刺激了魏謙的大腦,他下狠手揉著自己身上的淤血,腦子卻轉(zhuǎn)得飛快,至此,他突然有一個可怕的想法,如果胡四爺四處找一些像自己這樣沒根沒底的打手,并不是單是為了暖場,而是為了……試藥呢?魏謙思考得入神,絲毫也沒察覺到衛(wèi)生間門口,魏之遠光著腳跑下了床,正小心翼翼地透過門縫往里看。魏之遠眼圈都紅了,像個被激怒的小獸,他拼命地咬牙忍著,一根筋在太陽xue附近跳個沒完沒了,有種自己把牙都咬碎了的錯覺。過了不知多久,魏謙放下藥膏盒子,雙手撐在洗臉池上,輕輕地“嘶”了一聲,然后接了捧涼水,洗去自己一頭一臉的冷汗。魏之遠這才從一片木然中回過神來,悄悄地離開,躺回床上。他沒躺多久,魏謙就帶著一身冰冷的水汽和藥味出來了,然而他似乎想起了這小崽鼻子靈的事,猶豫了一下,魏謙彎下腰替魏之遠拉了拉被子,轉(zhuǎn)身往另一張床上走去。魏之遠終于忍不住了,啞聲說:“哥?!?/br>魏謙被他突然出聲嚇了一跳。就聽見那小崽子突然帶著哭腔來了一句:“你要是沒錢,就賣了我吧。”魏之遠心里并不是這么想的,他也不知道為什么這句話就脫口而出。大概……是他實在身無長物的緣故吧。第二十六章魏謙先是一愣,隨后他心里涌上一股說不出的滋味,似乎是一種沒有血脈的相連,在他心尖上牽扯了一下。他放松了身體,靠在冰冷的洗臉池上,感到那股冰冷幾乎是鎮(zhèn)痛的。“胡說八道什么?”魏謙看著他,突然笑了起來,半開玩笑地問,“小子,你能值幾個錢?小姑娘買回去還能當童養(yǎng)媳,買你個半大小子回去干什么?替人家吃飯?。俊?/br>魏之遠意識到自己說了句蠢話,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都快改不回去了,但凡開口,本能地就會模擬弱智兒童宋小寶,挑著最蠢的那些話說。魏之遠決定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討人喜歡是不夠的,撒嬌裝可愛也是不夠的。他端端正正地站著,好像少先隊員對著國旗宣誓一樣擲地有聲地說:“等我長大了,我照顧你,我去賺錢,我養(yǎng)你好不好?!?/br>魏謙的心忽然軟了一下,他第一次明明白白地感覺到了自己陷下去了一塊的心,以至于無所適從,幾乎不知該如何表達,只好做出討厭的大人的模樣,笑話起魏之遠來:“那你倒是快點長啊,我看蘿卜都比你長得快?!?/br>魏之遠信誓旦旦地說:“我想明天就長大,我……我一輩子都對你好,以后不讓你吃一點苦?!?/br>“明天就長大?”魏謙彎下腰,一只手就抱起了魏之遠,把沒穿鞋的小崽子丟在床上,“我上哪給你找那么立竿見影的化肥去?”他胳膊上的肌rou不由自主地顫抖,乃至于單手有些不穩(wěn),魏之遠本能地摟住了他的脖子,下一秒鐘,又訕訕地縮回手——他突然覺得這個動作有些羞恥,好像不過眨眼的工夫,他就已經(jīng)長大到對這種小孩子式的親近不適應(yīng)的階段了。魏謙關(guān)了燈,很快就睡著了。一方面是他真累了,一方面,是他從弟弟身上獲得了某種屬于真正成年人的力量感,這股力量支撐著他坦然而平靜。想要他的命?沒那么容易,樂曉東說不定還沒來得及轉(zhuǎn)世投胎呢。魏之遠閉了嘴,黑暗中,他睜著眼看著哥哥輪廓模糊的側(cè)臉。他輕輕地閉著眼,表情安寧,鼻梁和嘴唇的側(cè)影如同畫出來的,頭發(fā)有些長了,額前一縷斜斜地落下來,顯出依稀幾分即將褪去的稚氣。在魏之遠初步形成的審美觀里,他覺得世界上再沒有第二個人比他哥好看,哥哥就像無往不勝的天神一樣,把原本該落在自己頭上的苦難全扛走了,在風(fēng)雨飄搖中撐起了一個小小的涼棚。第二天,魏謙依然沒敢吃太多東西,胃還在隱隱作痛。魏之遠跑到小飯館請假一天,回來以后開始糾纏魏謙,強烈要求回家,小東西昨天還拼命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小男子漢的形象,現(xiàn)在故態(tài)重萌,又開始撒嬌耍賴無所不為……他大概不會用別的招數(shù)對付他哥。……抗爭的結(jié)果是,他被魏謙用透明膠條在嘴上貼了叉。魏謙簡單活動了一下,就坐下來翻看他帶來的二手課本。高中課本是一種非常逆天的東西,一言以蔽之,就是要多無聊有多無聊,可是魏謙不覺得,他看得如饑似渴,津津有味。魏謙離開學(xué)校已經(jīng)太久,不想回去跟不上進度。每次他翻開舊課本的時候,心就會奇跡般地安靜下來……況且在他看來,也挺有樂趣的,書的原主是個酷愛發(fā)表自己感想的奇葩,連三角函數(shù)都能讓他編成各出各種小段子,這奇葩還非常善于畫烏龜,除了正文和筆記的地方,每個空白的角落里都讓他畫滿了各式各樣的烏龜,各自搔首弄姿,不一而足。哦,對了,奇葩在最后一頁上標注:“神龜一出,誰與爭鋒,欲成龜功,必先自宮。”不知道此人讀書究竟讀到了一種什么樣的境界。魏謙一直平靜到了中午,直到送飯的人來了。來人帶了兩份食物——魏之遠平時在對面打工,中午不回來吃,送飯的就只送他一個人的,這一天,魏謙因為沒胃口,所以根本沒有囑咐對方多送一份來……這說明有人在監(jiān)視他們。酒店是趙老九訂的,說不定就是他們自己的產(chǎn)業(yè),這樣的話,連屋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