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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吠什么,略微遲疑了片刻后,魏謙謹(jǐn)慎地接上他的話音:“我還真沒聽說過您這位朋友是何方神圣?!?/br>王棟梁又開始他三紙無驢般的長篇大論,好一陣感慨人生無常,間或還夾雜著幾句顧頭不顧腚的唐詩宋詞,酸得好像忘了放糖的酸梅湯,魏謙借著這個間隙足足抽完了三根煙……第四根被魏之遠(yuǎn)強行奪下來抽走了。終于,王棟梁繞著地球跑了一圈之后,回歸了正題。“確實,”流氓說,“也這么多年過去了,魏董呢,也確實是年輕,早些時候的事大概是不記得了。說來也巧,這個紀(jì)學(xué)文正好就是在你出生那年入獄的,跟你的母親是很有一番淵源的……”直到這時,魏謙的臉色第一次變了。只聽王棟梁在那邊慢吞吞地吐出后面的話:“不,怎么能說很有淵源呢?王哥沒文化,這張嘴總是詞不達(dá)意,你不要在意啊。雖然沒有正常的婚姻關(guān)系吧,但是沒有他就沒有你,這話怎么說呢?那個……血濃于水什么的……”魏謙突然打斷他:“王總這是打算開業(yè)大酬賓,直接給我安個爹?那這爹還真挺便宜的?!?/br>王棟梁得意地笑了起來:“魏總怎么說話直帶刺呢,怎么,今天小兄弟沒伺候好嗎?聽著心情不怎么樣啊——不過單看面貌,魏董和我這位朋友是不怎么像,魏董還是像母親那邊多一點吧,我那位朋友一見你的照片,哎喲,眼都直了,說那眉眼,真是一點不差,果然老話說得好,‘生子肖母,生女肖父’啊……哈哈哈哈,說多了,當(dāng)然,老哥我就是個外人,你們‘自家人’的事,我再多嘴,就惹人討厭了。還是那句話,改天一定要來,老哥得好好招待你,請你吃咱們點咱們當(dāng)?shù)刈钣刑厣模袀€‘活人餐廳’,活人當(dāng)餐盤,個個都是漂漂亮亮濃眉大眼的小伙子,魏董肯定好這口,到時候千萬別跟我客氣。”“生子肖母”四個字一出口,魏謙額角上的青筋都跳出來了,魏之遠(yuǎn)明顯感覺到他的呼吸一頓。然而魏謙到底是沒在王棟梁那露出一點端倪來,耐心地聽完了他整段意味深長的鬼話,嘴角才輕輕扯動了一下,似笑非笑地說:“王總胃口可真不錯,看來兄弟我必須要陪你盡興了。”放下電話的一瞬間,魏謙輕輕地吐出一口氣來,感覺像是憋了好一陣子,氣息都有些顫抖,他的嘴唇像是凍的,青白一片,沒有了一絲血色。魏之遠(yuǎn)輕輕地叫了他一聲:“哥……”魏謙沒應(yīng),魏之遠(yuǎn)隔著桌子,探身捏住他的肩膀:“哥!”魏謙這才似乎是回過神來,他抬起頭定定地看了魏之遠(yuǎn)一眼,而后緩緩地彎下腰,從抽屜里拿出一份文件遞給魏之遠(yuǎn),有些有氣無力地說:“這是投資部草擬的,關(guān)于你們那個游戲的合作協(xié)議,法務(wù)的人看過了,你先拿去過一遍,有問題直接去和分管經(jīng)理溝通?!?/br>魏之遠(yuǎn)愣了一下,剛想說什么,魏謙卻垂下眼睛:“先出去吧,讓我自己待一會?!?/br>魏之遠(yuǎn)皺皺眉,魏謙音量微微提高了一些:“出去。”魏之遠(yuǎn)看出他心煩,不想在這時候給他雪上加霜,于是默默地拿起桌上的草擬合同,轉(zhuǎn)身走出去了,輕輕地帶上了門。都已經(jīng)下班了,魏謙也沒從他的辦公室里出來一趟,總部人都快走光了,魏之遠(yuǎn)才晃悠一圈,敲了敲他的門:“哥?到點了,回家嗎?”里面好一會沒動靜,魏之遠(yuǎn)正要再抬手敲門,門從里面打開了。魏謙的臉色極難看,他從兜里掏出車鑰匙遞給魏之遠(yuǎn),交代了一句:“你開吧?!?/br>就再沒有別的話了。“今天下午和你的部門經(jīng)理聊了很多,挺有意思的……哎對了,哥,家里還有菜嗎?一會順路買點吧,你想吃什么?”魏之遠(yuǎn)試圖挑起一個話題,然而魏謙要么簡單地應(yīng)一聲,要么干脆病懨懨地靠在車座上不吱聲。到最后,魏之遠(yuǎn)也沉默了,進(jìn)入小區(qū)的時候,他減速到和自行車差不多的速度,緩緩開進(jìn)小區(qū)車道,勻出一只手,裹住魏謙的手背——那只手冰涼。魏謙只是睜開眼,不咸不淡地掃了他一眼,就又合上了。他既沒有動作上的抗議,也沒有縮回去,似乎只是某種自暴自棄的麻木。絕對不對勁,魏之遠(yuǎn)想。到把車開到自家的車庫里,魏之遠(yuǎn)才算把他的手捂熱了,魏謙把一直閉著的眼睛睜開一條縫,像是微循環(huán)剛剛恢復(fù)一樣,他動了動僵硬的手指,慢吞吞地問魏之遠(yuǎn):“好摸嗎?”魏之遠(yuǎn)見好就收地規(guī)矩起來,收回了爪子:“哥,你沒事吧?”魏謙:“嗯?!?/br>說完,他就解開安全帶下了車,徑直往樓上走去,魏之遠(yuǎn)連忙追上他:“哥,照片的事,我想……”魏謙背對著他走在前面,抬起一只手,豎起兩根手指:“這個再說吧?!?/br>魏之遠(yuǎn):“???”“明天再說,小寶還在家呢。”小寶正跟Alex趴在一張茶幾上看舊照片——這是Alex死乞白賴要求的,宋小寶出于淳樸人民的熱情好客,一時天真地答應(yīng)了他,很快就后悔了。賤A本意是參觀一下幼年時期的帥哥,誰知道他很快找到了更好玩的——幼年時期的宋小寶,對此,他展開了慘無人道的嘲笑。“哈哈哈哈,你小時候怎么能長成這樣呢?太離奇了!離離,偷偷告訴哥一聲,你是在思密達(dá)國動了多少刀,才獲得現(xiàn)在這個偽裝的人類身份的?沒關(guān)系,我不會盤問你來地球的目的是什么的,告訴我吧?!?/br>宋小寶:“什么呀!哪有那么難看?”賤A露出一口雪白的牙,認(rèn)認(rèn)真真地說:“不,姑娘,一點也不難看,只是以人類的標(biāo)準(zhǔn)來說,情況略微有點慘烈?!?/br>宋小寶:“……”賤A湊近了觀察了她一下:“你不近視?唉,幸好,不然你小時候這讓門板拍過的鼻子,恐怕連眼鏡也戴不上吧?一個小丫頭,整天把眼鏡拿根線綁在腦袋上,跟剛做了腦殘治療手術(shù)的病人似的,嘖,得有多凄慘啊?!?/br>宋小寶對他怒目而視。她的目光對賤A毫無殺傷力,Alex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翻過他家稀有的舊相冊,一邊說:“你上回跟我說,家里大哥是親的,二哥不是對吧?唉,你要像你大哥就好了……哎我cao,這是誰?!”相冊的最后一頁,是一個女人。由于年代和照相技術(shù)的關(guān)系,女人的表情看起來有點僵硬,燙著在如今看來顯得十分艷俗的卷發(fā),抹著血紅血紅的嘴唇,臉頰消瘦地凹了進(jìn)去,面色暗淡無光,眼神麻木地看向鏡頭,正努力擠出一點不自然的笑容。按理說,這張照片應(yīng)該是很毀人的,沒準(zhǔn)連西施也能拍成無鹽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