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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癡心錯(rou)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

分卷閱讀8

    手掀開被子:「起……」

他話沒說完,就被莫昭的舉動給嚇住了。只見莫昭低叫了一聲,整個人縮成一團(tuán),雙手抱頭,像是受了極大驚嚇的小動物,微微地顫了起來。

一陣愕然,顏慕霄松手放開被子,有點生硬地喚了一聲:「昭?」

床上的人又是渾身一顫,過了一陣子,才慢慢地放松下來,轉(zhuǎn)頭看他,眼中還有一絲茫然。

「怎么了?」

莫昭張著一雙空然的大眼看著他,半晌才抿了唇,翻身坐起,人已經(jīng)徹底清醒:

「你想干什么?」

顏慕霄一笑:「來叫你起床。」

莫昭一怔,轉(zhuǎn)頭看窗外,天色還有幾分暗淡:「才五更天吧?就是要折騰人,也等天亮再說?!拐f罷。他也不管顏慕霄,又要睡下去了。

顏慕霄連忙拉著他:「早飯已經(jīng)讓人備好了,吃過早飯到后山走走?」

莫昭一臉茫然:「為什么?」

「總窩在屋子里也不好?!诡伳较鲂Φ脺厝?,一邊將人硬拉起來。

莫昭再說不出別的話來,只被動地任他拉著,梳洗穿戴,坐到桌子旁看著早飯端上來,他才有點惶然地開口:「顏慕霄……我不是藤清淮?!?/br>
顏慕霄的表情似是一僵,卻又很快地被笑容掩蓋了過去,伸手親自盛過一碗清粥遞到莫昭面前,道:「試試味道如何?如果不好,明天讓他們換別的。」語氣輕軟,像是根本沒聽到莫昭的話。

莫昭微微皺了眉,沉默了一陣子,終于安靜地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地吃下去。

一旁顏慕霄看著他的目光也越發(fā)地柔和了。

吃過早飯,顏慕霄便興致勃勃地拉著他出門,沿著曲橋回廊一路走去,四下漸漸開闊起來,兩旁也出現(xiàn)山野之景,再走一陣子,就能隱約看到陡峭的山壁,山壁前,是一片連一片的花田,中央竹架纏滿青藤,架出了一片陰涼地,種滿的竟是深紅如墨的牡丹。

顏慕霄沒把莫昭帶到花田,只停在邊上,回頭問莫昭:「會武嗎?」

「什么都不會?!?/br>
「昭,」顏慕霄只當(dāng)他是在鬧別扭,笑容里滲著一絲寵溺,「那天分明見你輕功不錯,除了輕功還會什么?」

莫昭別開眼不去看他的表情:「一點劍術(shù)吧?!?/br>
顏慕霄這才滿意一笑,不知從哪尋來一柄竹劍,遞給他:「你打一遍讓我看看?!鼓呀恿诉^去,臉上卻有一絲猶豫,顏慕霄不禁笑了,「怎么,怕我偷學(xué)?」

莫昭怔了一下,只退開幾步,一板一眼地打了起來。

顏慕霄本還認(rèn)真地看著,沒一會兒,就笑了起來:「好了?!?/br>
莫昭木然地停下,也不說話。

「認(rèn)真一點,我又不會偷學(xué)了去?!?/br>
「我就只會這些?!鼓烟裘迹壑袇s到底是透了一絲難堪。

顏慕霄愣了一下:「我那天見你的輕功還好,怎么這劍術(shù)……連劍都握不穩(wěn),教你的人真該打?!挂贿呎f著,他一邊自后握住了莫昭的手,又帶著他握上竹劍:「這樣,指上要扣緊,手腕用力,然后順勢刺出去……看,這樣才能刺得準(zhǔn)……」

兩人本已靠得極近,這時顏慕霄握著莫昭的手往外揮去,兩人就靠得更近了,身體的溫柔在衣服摩挲間緩慢傳遞,讓莫昭有一刻的失神。

那時候也是……

「昭!」

哥哥從后面抱住他時,他嚇得整個人跳了起來,哥哥這才連忙松了手,「別怕,是我?!?/br>
「嗯。」不知道怎么去表達(dá)自己的安心和歡喜,他只應(yīng)了一聲,張眼看著哥哥。

哥哥神秘兮兮地問他:「昭,我教你劍法好不好?」

「劍……法?」生硬地重復(fù)著陌生的字眼,他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劍法?!垢绺缬昧Φ攸c點頭,把一直藏在背后的一柄木劍拿出來,一邊說著一邊走到院子中央,「喏,你看著?!?/br>
在那之后的很多年,他總能夢見那一天哥哥舞的劍,飄逸如風(fēng)、纏綿如水,陽光照落下來時,哥哥像是會微微發(fā)亮,很漂亮,很漂亮。

所以那時候哥哥問他「要學(xué)嗎」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地點了頭。

忘了過去種種教訓(xùn),忘了將來的種種后果。

對他的答案很滿意,哥哥笑得瞇起了眼,拉著他的手躲進(jìn)柴房,如剛偷了腥的貓兒似的豎起一根指頭:「噓,只能偷偷地教哦?!?/br>
「嗯!」

哥哥便把那木劍遞給了他,從身后握住他的手,然后握著劍,那種手心傳來的溫暖,會讓他恨不得拼了命地去學(xué),生怕自己太笨,會被哥哥嫌棄。

只可惜還沒來得及教會他什么,哥哥就被帶走了,而他被關(guān)在了柴房里。

哥哥會挨打嗎?都是因為自己要學(xué),哥哥才會被帶走的,他會生氣嗎?

在柴房里餓了一晚,恍惚地想著相同的問題,第二天被人從睡夢中吵醒,沒來得及睜眼就挨了一頓藤條。

半個月后再見到哥哥時,他們誰都沒再提起學(xué)劍的事。

「昭,昭?」

猛地回過種來,莫昭才發(fā)現(xiàn)顏慕霄正看著自己,眼中帶著一抹探究。

「想什么?」

垂眼一笑,莫昭掙開他的手,奪過竹劍,憑空揮了兩下,倒也還有點姿勢:「沒想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教我的那個人?!?/br>
顏慕霄一笑:「哪里來的庸才,誤人子弟?!?/br>
「我哥哥?!?/br>
莫昭的答案讓他愕然,顏慕霄遲疑了一下才道:「恐怕是他自己也沒學(xué)好吧,他師父該罰?!?/br>
莫昭淡淡一笑,搖頭:「他跟你年紀(jì)相仿,那時候我才六、七歲,他拉著我躲在柴房里教,沒多久就被人發(fā)現(xiàn)了?!?/br>
顏慕霄有點意外了,見莫昭垂眼站在那兒想得出神,心中便多了一分不悅,脫口問:「想你哥了?」

莫昭渾身一顫,半晌才吐出二字:「不想?!?/br>
「既然不想,就來練劍吧,我教你?!挂娝姆磻?yīng),顏慕霄下意識地不想再追問下去了,只是又捉起他的手,就著握劍的姿勢拿捏起來,正要開口解釋,卻見莫昭微微地皺起了眉,「怎么了?」

「沒什么?!?/br>
顏慕霄也沒追問,退開幾步,伸手把竹劍要了過來:「我給你示范幾個基本動作,你看仔細(xì),一會兒試著重復(fù)?!拐f罷,他手腕一抖挽了個劍花,手中竹劍外刺,半路陡轉(zhuǎn),一氣呵成地舞出一路八式劍法。未了回劍轉(zhuǎn)手:「第二遍?!?/br>
莫昭沒作聲,看著他的目光卻已經(jīng)多了幾分專注。眼前這個舞劍的男子,跟平時不一樣,瀟灑跳脫,眉目靈動,這才是那江湖稱頌的青年俠客吧?

正自出神,眼前青影一晃,竹劍被拋到面前,他下意識地伸手接過,便聽到顏慕霄爽朗的聲音,「來試一次吧。」

看著那人臉上不同以往的笑容,莫昭突然有些緊張,握著竹劍的手微微地冒汗,模仿的動作生硬得連自己都覺得丟臉,卻還是不愿讓他失望,硬著頭皮往下打。

「不錯么,手抬高一點,對,就是這樣……再來一遍!」

隨著顏慕霄一聲聲的指點,莫昭的身體才慢慢地放松下來,動作也逐漸流暢,他根基雖然差,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