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6
何,若是為著一個京兆府尹,再把他自己給暴露出去,豈不是因小失大,現(xiàn)如今要緊的還是將他自己隱藏好,邊城已到了緊要關頭,他這邊可萬萬出不得岔子。 而那個黎靜水,算她好命,便讓她多活幾日,已是生了孩子的婦人,想來也翻不出什么花樣來,待他登上了那個位置,再來處置這個女將軍。 心里基本已是拿定主意棄車保帥,若是屆時無法周旋,這京兆府尹只能是舍棄,嘴上卻是不能這樣說,蕭行炎面色不顯,禮賢下士的親和模樣,只拿那好話來安撫佟承,廢了不少口舌安了佟承的心,將佟承送走后,卻是馬上回府召集手下幕僚共商應對之策。 黎靜水入宮必定會說出被京兆府扣押之事,此事皇上根本就不知情,定會下旨徹查,他必須早做應對,不然等皇上查起來,手忙腳亂的怕是要露了馬腳。 算一算,黎靜水在京兆府的大牢里待了整整三日了,這期間除了每日三次過來送飯的,她再沒見過其他人,便是這送飯的,也是將吃食放下即走,一句話都不曾與她說過,她主動搭話,那人也是自顧忙自己的,忙完就走,絕不回話。 黎靜水實在想不通京兆府尹背后之人將她拘在這兒到底是什么目的,不打不罵,也沒有什么人露面問她話,瞧著也不是想要她性命的樣子,莫非就是為了把她抓來白養(yǎng)著的? 牢里條件簡陋,無所謂,她打仗時比這更簡陋的環(huán)境都住過,飯食粗糙不好吃,也無所謂,不說打仗時吃不飽穿不暖的,就是坐月子時她嘴巴就沒少受罪,這簡直是小意思。 可憋在這一個小小的牢房里,伸展一下都怕撞到墻,除了她和送飯的,連個蚊子都沒有,整整三日,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沒得做,黎靜水真的是快要憋瘋了。 是死是活,好歹給個痛快話,最怕的就是這么晾著,關著,憋著。就在黎靜水開始琢磨徒手劈斷面前大腿粗細的門柱,然后越獄的可能性時,卻是等來了京兆府尹佟承。 蕭行炎吩咐佟承,趕緊的將黎靜水放了,千萬不能耽誤了黎靜水入宮,這不是,佟承換好官服,腆著笑臉就來了京兆府的牢房。 他私心想著,就算是放了,也得先討好討好這位,最好是能哄得福安縣主不與他計較,面子什么的跟小命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黎靜水本就站在牢門邊研究牢門的柱子,手不時的比劃著,只覺得可能粗了些,不過若是她用盡全力,應該勉強可以劈斷一根,扭臉兒便瞧見遠遠而來,一臉諂媚的佟大人。 黎靜水收回比劃的手,眉目挑了挑,心道,瞧這表情,莫不是君山做成了什么事兒,逼得這京兆府尹不得不親自來放她。 笑的這么惡心,肥臉都擠成一坨,怕是威脅不小啊,黎靜水看的痛快,終于可以離開這鬼地方了,待她出去,一定要弄死這龜孫子。 佟承走到黎靜水所在的牢房門口,板著臉招呼身后跟著的官差趕緊開門,復又恢復諂媚的笑臉,點頭哈腰道:“哎喲,都是下官該死,都是下官不懂事,愛較真兒,叫福安縣主受苦了?!?/br> 黎靜水沒說話,只雙手抱胸,清清冷冷拿眼看著佟承,嘴角掛著似有若無的笑。 佟承只覺這清冷的眼神像石頭一般壓著他,叫他喘氣都喘不過來,額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冷汗珠子,心底直發(fā)顫,想著關了三天的福安縣主,發(fā)髻都亂的不成樣子了,衣衫也是皺皺巴巴的,竟還能這般的氣定神閑,氣勢逼人,真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下官知錯了,這就請您出來,還請您切莫與下官這個不懂事的計較?!辟〕悬c頭哈腰,頭幾乎快要碰到地面,他肚子又大,這般挺著肚子弓身,和那孕婦也差不離,臉叫個折著的肚子憋的漲紅,斗大的汗珠順著圓乎乎的臉往下落。 旁邊的官差已然將牢門打開,黎靜水瞅了瞅那大開的牢門,邁著八字步大搖大擺晃了出來,不管怎么樣,先出來再說,她可不想再繼續(xù)在里面待著了。 大馬金刀的走到佟承面前站定,黎靜水背負雙手,夏季炎熱,牢里倒是還算陰涼,三天未曾梳洗的她邋遢是邋遢了些,身上卻沒什么異味。 只見黎靜水眼尾上挑的瑞鳳眼微微瞇著,豐厚而棱角分明的唇斜斜扯了個漫不經(jīng)心的弧度,“佟大人不是說按律行事,一切皆是不得已的,今兒怎么又要放我出去了?我這可才關了三天,怕是不太合乎律法吧?!?/br> 佟承弓著腰擦擦額上細密的冷汗,也不敢站直,只一個勁兒撿那好聽的話兒來說,他也不是個傻得,單指望著大皇子保他,根本就沒指望,頂多能保個家人無事,他自己指定是落不著什么好的,要想活命,還得是看福安縣主的態(tài)度。 黎靜水看著面前態(tài)度與先前截然不同,卑微到了塵埃里的佟承,突然就覺得很沒意思,擠兌起來也沒什么意思。她懶得再與這些人打機鋒,真是犯不上,倒累了自己的口舌。冷哼一聲,黎靜水也不再理會他們,自顧自朝背著手朝牢房外大踏步走去。 佟承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一臉苦相跟在后頭,真是想哭都哭不出來,怎么偏偏就到了這種無路可走的地步。 出了牢房大門,金黃刺眼的陽光混著一股熱浪一瞬間從四面八方?jīng)坝慷鴣?,刺的黎靜水雙眼狠狠瞇成一條縫,外頭真熱,三日不見光亮,猛的瞧見這么強烈的陽光,眼珠子都疼的慌。 京兆府莊嚴肅穆,并無多少綠意,牢門外也就有一棵年紀不小的老榆樹,枝繁葉茂,蔥蔥郁郁,上頭棲息了不少夏蟬,似乎還有鳥窩,夏蟬知了知了的不知疲倦,混雜著鳥兒嘰嘰喳喳,好生熱鬧。 待得眼睛適應了這濃烈的光芒,黎靜水舒展腿腳和手臂,痛痛快快的抻了個大大的懶腰,長長吐出一口郁氣,心頭豁然就亮堂許多。 她眼尾愈發(fā)的飛揚,瞧了眼前頭蔥綠熱鬧的老榆樹,嘴角勾起一抹散漫的笑,三步并做兩步出了京兆府的大門,黎靜水打量一眼人來人往的街道,直奔回蔣府的方向而去,才走幾步,突見遠處一抹白色的身影飛奔而來。 黎靜水眼神一凜,心生警惕,暗中擺起架勢防備著,卻聽到一聲熱切的呼喚:“阿水。” 定睛細瞧,她就說怎么有點兒眼熟,那團白影撲將過來,一把將黎靜水牢牢摟入懷中,得虧黎靜水下盤穩(wěn),巨大的沖擊力下愣是紋絲不動。 那人灼熱的氣息噴灑在黎靜水的脖頸處,間或滴下幾滴汗,又濕又熱,大熱天兒的,著實不怎么好受。 黎靜水也不知道他在這附近守了多久,心中酸酸脹脹像吃了酸棗一般,又是心疼又是心歡,她的君山真是這個世上最乖巧最可愛最招人疼的男人。 黎靜水抿了抿嘴唇,抬手輕撫蔣云玉的肩膀,像哄孩子般輕聲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