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7
一個問題:“你聽說過八百比丘尼嗎?” 白蘭搖搖頭。 “她是我們已知的,上一個吃了人魚rou后成功轉(zhuǎn)化的女子。比丘尼大人用一己之身背負(fù)起了早良親王的詛咒,保護了平安京,一直為大家敬重?!?/br> 白蘭立刻猜到了真相,恍然大悟:“所以天皇中了詛咒,要讓椿姬承擔(dān)?那個詛咒跟文妃有關(guān)?” 安倍晴明既沒否認(rèn)也沒肯定,繼續(xù)不緊不慢地陳述:“文姬曾是那位最寵愛的妃子,數(shù)月前自縊身亡。從那之后那位身體就不太好了,近日越發(fā)嚴(yán)重。正巧京中也開始有文姬怨靈作祟,不止一名貴族朝臣看見了文姬的怨靈,為此還有幾人受了傷。那位猶豫了這么多天,終于下定決心要處理此事?!?/br> 聯(lián)想到剛才出內(nèi)城前賀茂忠行把晴明叫到一旁說話一事,白蘭望著對方清凌凌的狐貍眼,猜測道:“天皇交給了你師父,你師父交給了你?” 安倍晴明含笑著頷首。 白蘭還挺好奇他打算怎么解決這件事的,如果按照粗暴的手段來說的話:“只要找到?jīng)_上去打一架就行了吧?!?/br> 晴明被她這個形容給逗笑了:“所有的退治大致都是如此,只是一般問題都在如何找到要退治的妖物?!?/br> “所以晴明大人的想法呢?” “嗯?” 銀發(fā)的姑娘微微歪頭,緊盯著自己,紫色的眼睛波光起伏,波瀾萬丈,她的年紀(jì)看上去介于少女與女子之間,神情也時而嬌俏時而風(fēng)情萬種。安倍晴明突然發(fā)現(xiàn),在這樣一雙眼睛前,本想賣個關(guān)子的想法竟然不翼而飛了。 被她這樣看著,只想把一切都告訴她,將世界上最好的東西捧到她面前。 大概就算是傳說中艷絕天下的文妃也不過如此吧,所謂魔性之美皆是如此。 安倍晴明嘆了口氣,老老實實坦白:“我打算讓一個人假扮成天皇,與女子深夜幽會,想必那位因嫉妒而自縊的夫人會現(xiàn)身吧。” 不用想,晴明本人是絕對不會去扮天皇的,那這種差事估計又要落到他摯友身上。 “要讓源博雅來扮天皇嗎?”白蘭托著臉問。 晴明愕然一瞬,隨后失笑:“是啊,博雅是個好男子?!?/br> 所以你有事沒事就要找他嘛。白蘭理解的點點頭,覺得這就跟自己有事沒事就去sao擾小正一樣。 “那女子呢?那個假裝和博雅幽會的女子?!?/br> 說到這兒,安倍晴明倒是難得猶豫了一下:“我是打算讓我的式神假扮,只是……”式神和人類的氣息終究有所不同,就算作了偽裝,還是很容易被揭穿。而一旦被揭穿,以文妃怨靈的警惕,再想勾她上當(dāng)就難了。 白蘭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思慮,當(dāng)即毛遂自薦:“那就讓我來吧。” 晴明再次愣了一下,隨后難得的皺起眉,搖頭不贊同道:“這件事很危險。” “我相信晴明啦!再說了,好男子博雅也在,你一定不會讓他受傷的對吧?”白蘭笑嘻嘻道,“況且,我好奇心這么強,你硬不讓我去的話我還說不定真自己悄悄跟過去了。到時候豈不是更麻煩?” 安倍晴明被她一通好說歹說,磨得終于松了口氣,只得妥協(xié),但還是堅守最后的底線對白蘭叮囑:“到時候一定要按照我說的做。文妃死去時怨氣很強,不是一般的怨靈,真出了事,我也沒有完全的把握。”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沒問題?!?/br> 事不宜遲,天皇和賀茂忠行又催得緊,當(dāng)即晴明便邀請源博雅過來將此事交代一番,三人決定就在今晚開始引誘文妃的怨靈現(xiàn)身。 第32章 第二個異世界(六) 月上中天時,白蘭和源博雅已經(jīng)在牛車?yán)镒艘粋€多時辰了。 她伸了伸腿, 舒展了一下身子, 托著下巴透過竹簾望著外面寂靜的街道嘀咕著:“怎么還沒來?!?/br> 據(jù)晴明說, 文妃的怨靈每晚都在平安京的各條大路小路上游蕩, 一旦撞上了幽會情人晚歸的貴族,就一定會瘋狂攻擊。這次為了讓她和源博雅這兩個誘餌更加顯眼也更加有說服力,晴明特意從宮內(nèi)借來天皇出行用的專門御車,同時特意在牛車上掛了兩盞小燈籠,讓兩人坐在上面招搖撞市地沿著大路在平安京里轉(zhuǎn)了一圈, 最后??吭谖鍡l大路和富小路交叉處,靜待文姬到來。 白蘭身邊, 源博雅穿著武家的束帶裝束,頭戴卷纓冠, 腰配太刀,背負(fù)蒔繪弓, 全副武裝,渾身緊繃, 偏黑的膚色上仿佛浮著一層紅暈。 他這個狀態(tài)從上車之后就開始了。 起先, 白蘭以為他是緊張的,后來她發(fā)現(xiàn)他的確緊張,只是不是針對馬上要到來的怨靈, 而是因為她。 這就奇怪了, 白蘭分明從椿姬那兒聽說, 源博雅風(fēng)流瀟灑, 很會討女孩子歡心,身邊的情人接連不斷從來就沒斷過。但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完全不像是情場老手嘛。 面對白蘭好奇的目光,博雅身體繃得更緊了,握著太刀的手因為過于用力,手背上青筋暴起,指骨突出。 他這么如臨大敵,讓白蘭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源公子不必這么緊張,我又不會吃人?!?/br> 源博雅小麥色的臉上紅暈更甚,慌慌張張瞄了眼白蘭,沒到一秒鐘又跟被燙到一般立即移開:“沒,沒有!在下很正常,并不緊張!” 舌頭都開始打結(jié)了,還要強撐著,故作鎮(zhèn)定。 白蘭再次失笑,張開嘴,剛想再逗逗他,就聽見車廂外突然傳來一陣詭異的抽泣聲。 她目光一冷,臉上笑意卻更濃,伸手輕輕按住源博雅欲拔刀的手,沖他搖了搖頭。 于是源博雅只好又重新坐回原位,只有右手依舊放在太刀的刀柄上。 外面的哭泣聲越來越響亮,仿佛那名傷心欲絕的女子正往這邊緩步走來。透過竹簾的縫隙,外面燈籠照亮了一小塊區(qū)域,再往前看去,街道深處的黑暗卻似乎越發(fā)凝重了。 一陣嗚嗚鬼叫的夜風(fēng)吹過,刮得竹簾撞在牛車側(cè)壁上哐哐直響。 有什么東西過來了。 白蘭坐在牛車中,眼也不眨地凝視那一團濃霧般的漆黑。 哭聲越來越大。 竹簾響得更急。 源博雅腰上的佩刀已悄無聲息地出鞘,雪亮的刀刃反射出貴族公子嚴(yán)肅的臉龐。 突然,一點藍芒在黑暗中綻放。 緊接著,兩點,三點,四點……一共七團靛青色的鬼火悄然出現(xiàn),圍成一圈漂浮在空中,上下浮動。 在這些鬼火后,是一張美艷卻蒼白的臉孔。 在看到天皇寵妃文姬后,白蘭便明白了,為什么天皇會盯著自己不住地念想像了。 那張毫無血色的臉孔,何止是相似,簡直和她一模一樣。 如同臨水照鏡,唯一的區(qū)別只有發(fā)色和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