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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小,據(jù)他說是他爹沈御每天朝著他打拳的緣故,當然弘哥兒天生體質(zhì)好也是其一。拿沈徹的話說,那叫做根骨上佳,是天生的習武之才。他人又鬼精靈一般,等閑的人拐子絕無可能無聲無息就拐走他。 所以紀澄也沒拘著弘哥兒,她自己也是這樣大的孩子過來的,現(xiàn)在還記得當初自己的模樣,野馬一般,只圖暢快。 弘哥兒吃了棗泥盒子,又鬧著要吃云片糕。一旁的云珠嚇唬他道:“這外頭的東西都不干凈,你若要吃,改明兒我去德運樓給你買好不好,他家的云片糕最出名?!?/br> 弘哥兒不依。 紀澄笑道:“你要吃就吃吧,不過若是吃壞了肚子,明天是正月十五的正日子,你可就出不來了。” 這話直接捏住了弘哥兒的七寸,他乖乖地就放下了那看起來十分不邋遢的小攤販上的云片糕。 這廂紀澄帶著弘哥兒在城隍廟轉(zhuǎn)悠,沈芫和曾修文則并肩走在眾人身后,紀澄也是趁著弘哥兒買小玩意的時候才能側(cè)頭打量一下。說不得真是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紀澄彎下腰替弘哥兒輕輕擦了擦嘴角,弘哥兒說了聲謝謝,轉(zhuǎn)頭眼睛就埋入了糖葫蘆里。 冰糖葫蘆插在稻草扎的墩子里,紅艷艷的看起來就很可口,紀澄少不得又得給弘哥兒買了一串,他這個年紀,正是除了玩就是吃的年紀。 楚鎮(zhèn)原本在樓上與友人飲酒,只是他心神一直不在酒席上,時不時地往下看,就盼著能不能遇到沈家的人。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還真讓楚鎮(zhèn)看見了紀澄,她彎腰給弘哥兒擦嘴的動嘴,不知怎么的撓得楚鎮(zhèn)心里一陣酸麻,立時轉(zhuǎn)身就下了樓。 不過因為人太多,楚鎮(zhèn)想要擠到紀澄身邊還真是不容易,他還沒靠近就讓沈蕁看見了,沈蕁興奮地揮了揮手絹,“真長哥哥?!?/br> 楚鎮(zhèn)雖然不想應酬沈蕁,但兩家本就是親戚,既然看見了總不能不寒暄。不過沈蕁的話實在有些多,嘰嘰喳喳吵得楚鎮(zhèn)的腦仁都疼了,不過卻也不是沒有收獲。 至少楚鎮(zhèn)知道紀澄要定親了,當時楚鎮(zhèn)就仿佛頭頂被淋了一盆冰水般,從頭到腳只覺冰涼。 楚鎮(zhèn)心儀紀澄,他母妃提及他的親事時,以前他是避之唯恐不及,但年前南郡王妃再次提起時,楚鎮(zhèn)卻沒再拿自己年紀還小,男兒應當一心建功立業(yè)之類的話敷衍他母妃。 郡王妃自然要追問楚鎮(zhèn)的想法,她原本以為楚鎮(zhèn)是看上了沈蕁,心里盤算先給兩人訂了親,沈家那邊出了名的疼愛女兒,定是要將沈蕁留到十七、八歲才會出嫁,那時候楚鎮(zhèn)的年紀也不過才二十附近,彼此年紀正好,圓房之后也能盡快要孩子。 哪知楚鎮(zhèn)扭捏一番之后,居然說了紀澄的名字。 郡王妃自然記得紀澄,因為這姑娘顏色生得太過出眾,想讓人忽視都難??ね蹂故遣慌伦约簝合眿D生得太美帶壞了她兒子,因為楚鎮(zhèn)本就是個不懂男女之事的木頭。 只是哪怕紀澄是個窮秀才的女兒,郡王妃二話不說就能做主替楚鎮(zhèn)定下來,但商戶之女實在讓郡王妃不喜,遠的不說就拿紀澄的姑母紀蘭做例子,郡王妃就很瞧不上紀蘭的做派。 再且這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沈徹和齊家大公子的事情那內(nèi)里乾坤早有人猜到了。只是人家做了個幌子,大家又都是有頭臉的人也不去戳穿。只如此,卻叫人十分懷疑紀家人的品行。 大概是因為沈家以前的女兒個頂個的出色,嫁了人的姑娘在夫家也是備受贊譽,沈芫也是出名的品行端莊,至于沈萃那件事,很多人很自然就將源頭歸結(jié)到了紀家血脈的身上。 南郡王妃自然就看不上紀澄了,不過她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若自己反對,指不定楚鎮(zhèn)能鬧出什么事兒來。 “是她啊,我記得,生得十分水靈,倒也配得起我的兒子。”南郡王妃笑道。 楚鎮(zhèn)心里頓時松了一口氣,既然他母妃這樣說,那就是不反對紀澄了。 “不過你也知道,你是我唯一的兒子,你娶王妃不能不慎重,我以前雖然見過紀姑娘一面,但對她的品行并不十分了解,反正你年紀也還小,咱們先慢慢觀察一段時間如何?”南郡王府道。 “母妃……”楚鎮(zhèn)不情愿。 南郡王妃又道:“鎮(zhèn)兒,你的親事并不是我和你父王點頭就能同意的,你的王妃將來是要上玉牒的,宮里頭的意見還得聽,你放心吧,你中意的人母妃自然會為你娶回來的?!?/br> 楚鎮(zhèn)畢竟是太年輕了,玩手段根本比不過他母妃,竟然也就聽信了南郡王妃的話,“可若是等久了,萬一紀姑娘定親了怎么辦?” 南郡王妃笑了笑,“這位紀姑娘的事情我知道一點兒,她至今沒定親,就是想在京師謀一樁親事,這都過了大半年了也沒聽見動靜兒,我也沒聽那位夫人說想聘娶她,你放心吧,一時半會兒跑不了你的?!蹦峡ね蹂@話說得就有些刻薄了,直接就是在說紀澄是沒人要的。 楚鎮(zhèn)聽了心里雖然不喜,卻也不敢得罪自己母妃,怕她針對紀澄,“那是別人都不知道她的好?!?/br> 南郡王妃一聽心里更來氣兒了,就知道紀澄是個輕浮狂浪的女子,要不然楚鎮(zhèn)如何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他知道她有什么好?莫不是早就有了首尾了? 南郡王妃心里愈發(fā)堅定了自己的看法,絕不能讓紀澄那樣的女子進門。 卻說楚鎮(zhèn)被南郡王妃忽悠得以為自己同紀澄的婚事極有希望,哪知道這會兒突然聽得沈蕁說紀澄要定親了,頓時仿佛平地起驚雷。 楚鎮(zhèn)只覺得耳鳴,而沈蕁還在繼續(xù)說話,“前兩日澄jiejie相看了何家哥哥,兩邊都很滿意這樁婚事,等正月過了山上的雪化開,何家就要派人去晉北提親了?!?/br> 楚鎮(zhèn)木愣愣地往紀澄的方向望去,恰巧紀澄也正回望過來,彼此的視線在空中交匯,紀澄輕輕一笑,很快就調(diào)轉(zhuǎn)了視線。 楚鎮(zhèn)癡癡地看著紀澄。紀澄今日穿了件寶藍色暗銀繡纏枝牡丹的斗篷,斗篷邊沿的灰狐毛襯著紀澄的臉越發(fā)顯得晶瑩如玉。 楚鎮(zhèn)的整顆心就像被掏空一般,想做點兒什么,卻又無能為力,最后只能轉(zhuǎn)身撥開人群大步離開。 第章 鵲橋仙 有失意的人自然有得意的人。何誠自打見了紀澄之后,便日日夜夜盼著能早些定親、成親,如今又恰逢花燈節(jié),他知曉沈家的姑娘肯定要出來游燈河,便早早地在城隍廟等著了。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還真就叫何誠等著了紀澄。 “紀姑娘?!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