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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徑的心日日夜夜都得不到平靜,所以不得不逃避到東山書院去。 沈徑的目光從紀澄身上挪到沈徹身上,他想起得知自家二哥和紀澄定親消息的那一晚,他喝得酩酊大醉,卻又不敢去質(zhì)問他二哥,為什么偏偏要娶他最喜歡的人? 沈徹感覺到了沈徑的注視,朝他笑了笑。其實沈徑不知道的是,那晚他喝得酩酊大醉之后其實是去找過沈徹的。揪著他的衣襟質(zhì)問,為什么要娶澄表妹?他是那么心悅她。 沈徹挪動了一下身體,將沈徑的視線從紀澄身上隔開,他這位新少奶奶本事可是大得不得了,他早前雖然知道沈徑看紀澄的眼神有些不對,卻沒想到用情還頗深。 雖然自家媳婦招人喜歡是件很有面子的事情,說明自己眼光很不錯,但沈徹并不需要在這種事情上找成就感。 尤其是以沈徹對紀澄的了解,除非萬不得已,她絕對不會愿意去做她姑母的兒媳婦,所以沈徑對紀澄的這種內(nèi)疚眼神讓沈徹格外的不適應(yīng)。 那只能說明,紀澄從沒有斬釘截鐵地拒絕過沈徑。 以至于沈徹不得不從陰暗的角度推測,紀澄這丫頭拖泥帶水地吊著沈徑,一定程度上應(yīng)該是出于對紀蘭的一種報復(fù),她姑母不讓她好受,她就在沈徑身上討點兒利息。 沈徹倒是不同情他弟弟,肖想自己嫂子挨一頓揍都是輕的。只是他心里想著,紀澄或許在他看不見的時候,曾經(jīng)在沈徑身上下過功夫,這就令人些許吃味了。 不過看紀澄一臉頭疼地躲避沈徑的視線,生怕被李誤會的樣子還真是逗笑。 沈徹的視線定定地落在李芮的身上。 大概是看得太專注了,以致于李芮和紀澄都發(fā)現(xiàn)了沈徹的異常。 李芮的第一個反應(yīng)是,難道自己臉花了?可旋即又否定了這個想法,那么唯一令人愉悅的解釋就是沈徹對她有些不能言說的心思。實在不能怪李芮異想天開,主要是沈徹花名在外。 而女人自己眼中的自己總是比別人眼里的自己要美上那么一大截,所以李芮覺得自己吸引沈徹還是很說得通的。 李芮有些臉紅地側(cè)臉避開沈徹的視線,局促地抬手理了理鬢發(fā),下意識地挺了挺并不傲然的胸部,又收緊了最近有些發(fā)福的小腹。 而紀澄狐疑的眼神一直在沈徹和李芮之間切換,不明白李芮是哪里不對勁兒了所以讓沈徹一直這么看。 不過幸虧沈徹很快就調(diào)轉(zhuǎn)了視線,不然就連紀澄都會懷疑是不是二伯看上弟妹了。 “那支簪子怎么會在她頭上?”沈徹側(cè)頭問紀澄。 紀澄沒想到沈徹看的只是一支簪子,“那天她看見我戴,十分喜歡,一直看著不眨眼,所以我就送給她了?!?/br> 李芮的確十分喜歡,她拿到簪子后也沒看到有工匠的印跡,叫丫頭拿出去找人打聽,所有的名工巧匠都嘆為觀止,說是打造不出這樣花瓣薄如蟬翼的玉簪。 李芮雖然有些失望,但好歹手里有了一支,就算不是獨一無二,那是世間罕見了,在今天這種眾姑子和妯娌齊聚,自家夫君又回來的晚上,李芮自然要戴上增加點兒姿色。 “她要是喜歡你夫君,你是不是轉(zhuǎn)手也就送給她了?”沈徹低頭在紀澄耳邊道。 紀澄有些傻眼了,不就是支簪子么,竟然叫沈徹發(fā)怒了。她心里其實已經(jīng)猜到那簪子沈徹得來怕也是費了些功夫的,可是如今送到送出去了,她也沒臉拿回來了。 紀澄回了一句道:“那你是希望我轉(zhuǎn)手送還是不送?” 沈徹低笑道:“你自己都還沒吃到,就想著送人了?” 紀澄快嘴地道:“呵,怎么沒吃過?都吃膩味了。”她就知道沈徹所謂的什么等她心甘情愿都是屁話,這人正憋著勁兒使壞呢。 “那我們下回換個新鮮姿勢試試?” 跟沈徹斗嘴,紀澄很少有贏的時候,不是腦子不夠使,而是臉皮沒他厚,也沒他無恥罷了。 紀澄被沈徹說得面紅耳赤,又不敢吼沈徹,怕被人聽了去,君子動口不動手,她是女子,所以伸手就往沈徹腰上擰去。 沈徹求饒地笑道:“別擰這兒,再下面點兒才好,那里才怕疼?!?/br> 紀澄覺得簡直沒法兒活了,正在暴打沈徹還是暴打沈徹之間糾結(jié),就聽見一聲脆響伴隨一聲驚呼。 李芮頭上的山茶發(fā)簪掉到地上,摔碎了,她正滿臉的心疼。 玉簪比較滑,所以在打造的時候是有訣竅的,簪柄上會有筍苞似的凹痕,插戴時并影響凝滑,但是想從頭上滑落,卻會被頭發(fā)絲勾住。 所以等閑情況下,那山茶發(fā)簪都不會掉落,除非是那玉簪本就松了,而李芮的動作幅度又太大。 紀澄心下懷疑是不是沈徹使了壞,可是他臉上絲毫看不出端倪來,她也不能隨便給他定罪。 李芮今日的情緒可算是壞到家了。先是細心籌辦的壽宴被沈萃給攪了,夫君好容易回趟家,對她也是不理不睬,到晚上連簪子也碎了。 李芮有些歉意地朝紀澄看過去,畢竟別人才送給她的東西就打碎了,怕怪她沒有好好珍惜。 紀澄朝她笑了笑,意思是不用放在心上。 紀澄臉上羞紅未退,李芮想起自己先才看到的紀澄和沈徹兩人咬耳朵的情形,若是不知情的怕還真以為他們這對新婚夫妻是蜜里調(diào)油呢。 李芮覺得只怕紀澄也是蒙在鼓里的,她以為剛進門不久就處置了沈徹身邊的大丫頭羽衣就算得意么?她可知道,就在不久之前,她夫婿沈徹還盯著自己看得不挪眼呢。 想到這兒,李芮心里不由有些泛起酸意,仿佛覺得沈徹倒不該和紀澄那般親昵。女兒家的小心思有時候的確匪夷所思,但只要不妨礙人,意yin得離譜一點兒也無甚大礙。 只是看別人夫妻蜜里調(diào)油,就不由想起自己的心事,想起那不知是誰的“陳meimei”來。 第186章 開征程 澄meimei這會兒正捧著沈徹遞過來的薄荷茶喝著。晚上她并不飲茶,因為睡眠本就不太好,哪里還敢飲茶。 不過沈徹煮的薄荷茶并沒放茶葉,只因薄荷葉子碎得也類茶葉,這才以茶相稱,而沈徹煮的薄荷茶實在深得紀澄的心,茶里好像有舊年制的桃干,桃香馥郁,讓茶水帶出了微微回甘。 “剛才四弟過來找我。”沈徹只說了前半段話。 紀澄心里本沒什么心虛,但壞就壞在沈徹說話只說一半,而且還以一種“我知道了”的滿含深意的眼神看著她,這就讓紀澄心里開始打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