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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久太久,直到這些鮮活又好笑的橋段生硬地擠入自己的生活,習慣了這些以后,再要離開居然變得如此艱難。他在店門口看了許久,隨后走向了等在路邊的江一順。那之后他和江一順沒再聊過這件事,仿佛真的是為了考試“哪怕核彈要爆炸也要暫時壓下去”,他們各自備考,卻又默契地在每天清晨的早班車上相遇。一起吃早餐,閑聊,上學,吃午飯,放學。周圍的人都以為他們又和好了,可只有他們自己知道,有些感情終究回不去了——但回不去,有時候未必是壞事,它也可能意味著有了新的進步。戰(zhàn)亂似的考試結束后,悠閑的假期開始了。一眨眼三年時間就這么過去了,許多昨天還記憶猶新的畫面,在走出考場后似乎也變得有點模糊不清起來。謝師宴、散伙飯……連軸轉了好幾天,才終于消停了下來。顧遙一覺睡到日上三竿,被武濤的電話叫了起來,說是約了一伙人一起去爬山,顧遙聽到江一順的名字時才驚覺:從開始考試后到今天,他和江一順已經一個多星期沒見面了。武濤的表哥開了新買的車來接他們,陳枝枝和羅咲也在。江一順在顧遙家樓下等他,顧遙戴了頂鴨舌帽,穿著寬松的T恤和牛仔褲打著哈欠下來,一眼看到江一順時怔了怔。這人,以前有這么帥嗎?江一順穿了身水藍色的襯衫,襯衫敞著,里面是白色的背心,貼身的背心勾勒出少年人精壯結實的身軀,他新剪了頭發(fā),后脖頸和耳朵兩側理得很短,整個人看起來更加干練精神。顧遙別開眼有些不自在,但覺得自己不看對方太過故意,于是又轉回了視線,碰巧江一順也轉頭看來,兩人的視線瞬間對上了。顧遙走過去說:“我以為他們先接你?”“一起接了方便,”江一順道,“吃早飯了嗎?”顧遙看了眼時間:“這都要吃午飯了,不吃了。”江一順嘆氣,從包里拿出了兩個茶葉蛋:“好歹墊一下。”顧遙哦了一聲,接了蛋慢慢吃起來,江一順也不說話了,兩人之間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微妙起來。顧遙偷眼看他,江一順只看著對面街道,濃黑的眉頭微微蹙著。武濤的表哥最近剛買了一輛SUV,幾人都坐了還有空余,一路上只江一順和顧遙不怎么說話,其余人倒是聊得很熱鬧,顧遙和江一順坐在一起,陳枝枝從后座伸過手來,說:“吃嗎?”陳枝枝手里拿著牛rou干,顧遙道謝接了,拿來跟江一順分。江一順似乎有些困,半瞇著眼打瞌睡,顧遙便不好叫醒他,自己一點點撕著牛rou干吃,片刻后肩膀上一重,竟是江一順靠了過來,呼吸均勻,居然真的睡著了。羅咲拿了手機拍他們兩個,顧遙頓時尷尬得很,抬手比“噓”的手勢,武濤從前面回頭來看,一見江一順模樣,頓時笑容漸漸凝固,震驚不已地看著顧遙。顧遙知道武濤想岔了,立刻搖頭,但此時也解釋不清,只能放棄地閉上眼假裝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等到了景區(qū),江一順自己醒了,他脖子歪得發(fā)酸,抬起頭時臉頰蹭過了顧遙的臉頰,兩人都愣了愣。“睡得舒服嗎?”顧遙面無表情說,“我手都麻了。”江一順頓時樂了,伸手拉了顧遙的手揉來按去:“抱歉啊,昨晚睡太晚了,困?!?/br>“偷牛去了?”顧遙隨口道,“你們散伙飯吃了嗎?”“早吃了,”江一順把顧遙的背包拿過來,背在自己肩上,說,“這兩天跟親戚吃飯,鬧得很?!?/br>這么一個小插曲,倒是讓兩人有些微妙僵硬的感覺緩和了一些。武濤的表哥說好了下午來接他們,這就走了,顧遙和江一順一起走,陳枝枝、羅咲和武濤一起走,武濤全程殷勤得很,幫兩位美女提包買水,順帶兼了導游的職責,一路介紹起來。“據(jù)說某朝皇帝曾因病尋藥,一位大夫在這里找到了草藥,后來就給這兒起了這個名字?!蔽錆f,“不知道真的假的,現(xiàn)在好多景區(qū)為了有點歷史情懷,什么故事都編?!?/br>羅咲嚼著口香糖,一頭披肩黑發(fā)扎了起來,露出一截細長的脖子,她一手拉著陳枝枝,一手插兜,說:“這環(huán)境挺好的,也涼快,中午在哪兒吃?野營嗎?”“上面有特色飲食,純天然,”武濤忙道,“我都定好了?!?/br>顧遙和江一順走在后頭,顧遙聽了就說:“一會兒AA,把錢轉你微信。”“隨便你們,”武濤回頭說,“你們要給我也不拒絕?!?/br>羅咲往后看了眼,眼珠子轉了轉,走過來跟江一順擠在一起——這人為修建的山道很窄,兩個人并肩走剛好,羅咲一擠過來顧遙只得往后錯開了一步,江一順便和羅咲走到了一起。顧遙落后一點,抬眼看著前頭兩人,腦子里響起江一順的話:也許你在大學會交一個女朋友,就沒忍住。顧遙想:江一順以后也會交一個男朋友嗎?對方是什么樣子?什么性格?會對江一順好嗎?總歸是比自己好一些的吧?江一順也會這么體貼,這么溫柔地對他嗎?也是,如果對方是個很好的人,至少比自己好,江一順也不用這么難過了。顧遙看著階梯發(fā)呆,羅咲在前頭說:“哎,你記得我們第一次認識嗎?”陳枝枝和武濤走在前面聊著,羅咲的聲音稍微壓著一點,只有后面的顧遙聽得見。江一順漫不經心地:“嗯?!?/br>“那話還算數(shù)嗎?”“算啊。”江一順想了想,“時間還早呢,誰說得準?”“你也別這么悲觀,”羅咲一笑,“當局者迷,旁觀者清?!?/br>江一順沒答話,片刻后又道:“沒人說得清?!?/br>顧遙沒聽懂兩人打什么啞謎,心里有點不舒服,想著江一順居然也有瞞著自己的事。羅咲也不多說了,跑上前去擠開了武濤,跟陳枝枝走在一起,武濤心酸地說:“你跟江一順說什么呢?”“關你什么事?”羅咲做了個鬼臉。顧遙發(fā)現(xiàn)陳枝枝似乎心情不大好了,羅咲牽了陳枝枝的手,兩人跑去了前頭,把武濤丟下了。武濤頓時覺得很尷尬,朝后看了一眼,又一眼,覺得自己像是個電燈泡。顧遙想問江一順,卻又覺得自己有些多管閑事,只得悶著不吭聲。幾人在山上逛了一圈,走得腳都要斷了,顧遙中途就把自己的包拿過來背上了,江一順也沒說什么。到了午飯時間,一行人像餓死鬼似的去訂好的房間吃飯。陳枝枝去洗手間,羅咲跟了過去,顧遙總覺得一路上陳枝枝都不太高興,但他又不方便去問。趁著江一順也去洗手間,武濤湊過來說:“你倆成了嗎?”“什么?”顧遙愣了一下,“沒有!”“是嗎?”武濤奇怪地看看他,“你一路上的注意力都在江一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