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太令他難以就此放棄。

卓天屹緊了緊手臂，思慮再三決定反守為攻，你是，真的愿意嗎？我不想再逼迫你，一切由你自己決定。

懷中的人一時無言，良久，才呼出口氣，輕道：何必問那么多？

這樣的回答，卓天屹郁悶得真想大喊：你把我當(dāng)什么了，不愿意就不愿意，何必要我來承擔(dān)你想轉(zhuǎn)嫁壓力的責(zé)任？

可是面對肩上這張低垂的難得柔順的臉，那泛著點點光亮的眼角，他卻怎么也說不出口，嘆了口氣，才艱難道：沈青嵐，別這樣雖然我很想，可是，我是真的不想做強盜了，不想

我說了，這次不是強盜聲音復(fù)又低下去，末幾個字幾乎微不可聞。

那是

別問那么多了話音里含著無限痛苦，沈青嵐搖著頭，閉上眼睛，一滴淚直直地墜下眼角，落在卓天屹握著他手的手背上。

溫?zé)岬囊坏嗡?，碎在手背上，迸濺開來，像幾枝利箭，一舉射中了卓天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之前做出的決定土崩瓦解，他甚至能聽到自己心里傳來的轟隆聲。

也許此時此刻任何的心軟都是為將來埋下的隱患，他可以對他溫柔關(guān)懷體貼愛護，卻不能為他承擔(dān)他自己該承擔(dān)的壓力。

一旦承擔(dān)了，那就是主動把自己的勝利成果與敵人分享，讓對方得以喘過口氣，將養(yǎng)生息，給將來的自己造成威脅。

可是，眼前脆弱無依的敵人獻(xiàn)出他想要的戰(zhàn)利品，如此高姿態(tài)地向他這個勝利者提著不該提的要求，卻令他實實在在地難以拒絕。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昏君！

卓天屹一邊在心里狠狠罵著自己，一邊伸出手去，抹去他眼角剩余的淚水，別哭。

他說著轉(zhuǎn)過身去，把他抱到胸前，輕柔地覆上雙唇。沈青嵐仰著頭，閉著眼睛，安靜柔順地接受著，帶著淚花的睫毛輕輕顫動，好像被露水沾濕的蝴蝶翅膀。

他們在親吻，不是以前的對戰(zhàn)。

卓天屹腦海里閃過這個認(rèn)識，心里開朗了不少，也許沈青嵐真的只是想要一些安慰，是他想得太多太復(fù)雜了。

或許現(xiàn)在是個趁虛而入的好時機。

卓天屹這樣想著，更加溫柔地吻著沈青嵐，舌頭從兩片嘴唇中伸進去，靈巧地啟開牙齒，與他的交纏在一起。

沈青嵐沒有回應(yīng)，但也不再是從前僵硬的忍受，而是配合的接受。卓天屹信心增強，抱著他的雙手在他光裸的背后輕輕撫摸。

把我衣帶解了。想了想，他借著吻他耳垂的時候，在他耳邊低聲命令道。

沈青嵐驀然睜開眼睛，身體一僵，本來垂著的手抬起，卻在碰到他的衣帶之前握緊，遲遲不動作。

卓天屹苦笑了一下，果然還是

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吧。他收回一只手，解開衣帶迅速脫了上衣。

把沈青嵐放倒在枕上，卓天屹嘴向下，吻到他胸前，在那兩個小突起上反復(fù)吸吮，輕揉。

沈青嵐身體緊張起來，戰(zhàn)栗的感覺一陣又一陣，在身上涌動，心里與之相應(yīng)的，卻是蔓延四起的傷痛。

世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fēng)干，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闌。難，難，難！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裝歡。瞞，瞞，瞞。

耳邊又響起那首釵頭鳳，他不知道，那女子在沈園墻上看見前夫留下的手筆，心神俱碎之后，該怎樣回去面對后夫，咽淚裝歡嗎？瞞得過別人，瞞得過自己嗎？

心口疼得好像立時要碎裂開來，眼淚瘋狂地涌出眼眶。卓天屹的手已經(jīng)伸到他下面，握住了，輕輕動著。沈青嵐再也忍不住，伸手拉住他的手，喘著氣，搖頭道：別這樣，我不要！

卓天屹抬頭，大紅的緞?wù)砩?，沈青嵐心碎神傷的眼神映入眼簾，讓他的心也跟著疼痛，為什么？我希望你也能快樂?/br>
我不要沈青嵐用力搖頭，眼睛睜得很大，眼淚滴滴流入鬢邊發(fā)絲里，你來吧。

卓天屹立刻就明白了，整顆心好像被一陣突然從天而降的箭雨穿透，又痛又冷的感覺傳遍全身，你就是想把我釘死在一個只會從你身上得到快活的強盜的牌子上，好讓你心里永遠(yuǎn)存著孟懷淵一個人的好，是不是？！

他澀聲說著，眼睛盯著下方沈青嵐慢慢變得失神的眼睛，蒼白的臉。xiele力的身體躺在他身下，好像只是一具沒有神氣的，已經(jīng)被痛苦凌遲處死的人偶。

半晌后，卓天屹點點頭，好，我成全你一回。

沈青嵐一動不動地躺著，卓天屹從案頭抽屜里取了脂膏，做著準(zhǔn)備事宜。

雖然話說得決絕，但手上的事情還是細(xì)之又細(xì)，實在不忍在給這個人帶來太多的傷害，也是為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只是，說到底這還是助紂為虐的事情，不僅違背了自己的心意，還帶來了絲絲屈辱的感覺，可他卻沒有辦法拒絕。

之前每次做強盜都是被一股難以抗拒的強大力量推動著，現(xiàn)在，卻是被一股細(xì)小卻同樣難以抗拒的力量拉扯著，個中滋味，真是難以言說的苦澀。

進入的時候，沈青嵐皺緊了眉頭，嘴唇緊咬著。只是，身體上的疼痛神奇地緩解了胸口不顯于外的撕心裂肺，好像把那痛苦從心里導(dǎo)引到了身上，再慢慢釋放了出去。

隨著那痛一點一點從平緩變得激烈，從震顫趨向麻木，沈青嵐放松了身體，隨著卓天屹的動作上下?lián)u晃著。心口那種一直持續(xù)的尖銳痛楚，漸漸松弛，平緩，像被巨石激起的千層水浪，擴散到邊緣，慢慢變得平靜。

眼淚無聲地流出眼眶，沒入蒼白面頰旁散亂的黑發(fā)里。卓天屹緊緊抱著他，一邊動作，一邊看著他的臉，而后低下頭去吻他，吻那些不是為他而流，他也無能為力的水滴。

我成全了你，什么時候，你也能成全我一回？他喘息著在他耳邊低聲說道。

沈青嵐默然無語地流著自己的眼淚，不知道有沒有聽見這話，卓天屹不甘起來，這簡直就是明目張膽地在拿他的力氣貼補什么都不做的孟懷淵！

太過不公！

他伸手把沈青嵐兩條手臂拉過來，放到自己肩頸上，命令道：摟著我！

這次沈青嵐沒有違背，兩條手臂軟軟地掛在卓天屹頸后，只是眼淚流得更快了一些。

卓天屹低下臉去，熱烈深沉地吻他，舌頭進入他口中，像要把自己心里那種熾熱濃烈的情緒一點一點傳遞給他一樣，舔遍了里面的每一寸土地。

他把自己的胸口緊緊貼著沈青嵐的，試圖直接用自己guntang熾烈的心把他心上堅硬冰冷的外殼燒化，把自己的火種撒進去。

沈青嵐，看看我，我是卓天屹。卓天屹品嘗著沈青嵐臉上咸澀的淚水，再次來到他耳邊，天底下，不是只有一個孟懷淵，還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