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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兒就沒動過跟睿平一樣的念頭,應(yīng)該只是一時貪鮮。但也仍還要防微杜漸,誰知道會不會愈陷愈深?元隆帝繼續(xù)震懾說:“是的,他會成為你八弟明媒正娶的正妃,算是你正兒八經(jīng)的弟媳,所以你的那點心思,還是給朕都收起來吧,不然不說朕不饒你,你八弟也不肯跟你善罷甘休!”睿平不肯善罷甘休又怎么了,他難道還會怕他?太子臉上不由自主就帶出點不以為然來。“睿平是個能干的!”元隆帝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只得徹底掰開揉碎了來告訴他:“他這樣,對你再構(gòu)不成威脅,用好了就是一大助力。所以你得給朕把他好好給籠絡(luò)住了,萬不可做出讓他對你離心的事來!”主要目的是這個沒錯,但不也是為了阻止他跟方彧進(jìn)一步接觸?太子心中透亮。但這點,他還不至于不智地說出來,連帶臉上的表情他都管理得很好,很有些感激涕零地意思。他朝元隆帝拜了又拜:“多謝父皇這么為兒臣著想,兒臣謹(jǐn)遵教誨。”元隆帝舒心了,親自扶了他起來:“今天已經(jīng)太晚了,你也別來回來折騰了,就跟朕一道歇著吧?!?/br>“兒臣聽父皇的。”太子順勢托住了元隆帝的胳膊,扶著他進(jìn)入內(nèi)殿。心里頭難免有些蕩漾,同樣的動作,前陣子方彧剛對他做過,他這還是跟他學(xué)的。只是他卻不敢再去找方彧,至少近階段不敢有什么動作。睿平更是紋絲不動。元隆帝還沒發(fā)話,他這個做兒子的再怎么相思成狂也只好憋著不是嗎?倒是方彧又重新蠢蠢欲動起來。太子的那番話太勾人了,古代市井在他面前徹底鮮活了起來,相比前幾次走馬觀花地瞥了那么一眼不知道深刻了多少,何況他那幾次后來都忙著躲避追殺了,先前看到的那點,在驚魂落魄當(dāng)中早忘得差不多了。最重要的是太子勾起了他的戲癮,偏這點又最無法實現(xiàn)。出去會個友吃個酒什么的其實都還在兩可之間,看戲卻是萬萬不能,先前連他們府里養(yǎng)的小戲班子都解散了,孝中最忌諱的就是這個。眼看漸漸秋深,方彧終于得了個主意,帶老太太去東山看楓葉。雖然跟市井、跟戲都不搭邊,但能看看秋景,也是聊勝于無。再有那句經(jīng)典的“停車坐愛楓林晚”在,還是很可以向往些什么的嘛~當(dāng)然,借口還是去上香。寺廟、道觀這種,京城周邊從來都不會少,甚至在京城里面都有幾個,基本大同小異,也就逼格有所區(qū)別,熱鬧程度也有所區(qū)別。東山上的這個,正好介于熱鬧和冷清之間,規(guī)模還算宏大,以老太太這樣老封君的身份,走上一趟并不算有多跌份。東山本身也介于熱鬧和冷清之間,是以危險系數(shù)絕沒有去景和寺那么高,也就不需要那么多的隨行護(hù)衛(wèi)了,所以這次雖然一樣是低調(diào)出行,規(guī)模卻比上次來要小不少,除去方彧的一匹馬,老太太的一輛車,就只有幾個小廝隨行(貼身服侍老太太的丫鬟與老太太同坐在車中),看上去就像是個尋常富貴人家,與往來的香客相比,似乎也沒有多大區(qū)別,也算是另一種性質(zhì)的泯然于眾了。因為旨在看景,他們走得并不快,一路上方彧頻頻哄得老太太撩起馬車的簾子朝外看。此刻正直深秋,但又沒有太深,樹葉將落未落,楓葉半紅不紅,最是顏色層次最豐富多彩也最絢爛的時候,整個東山都炫目無比,便是老太太見多識廣,也不由看住了。這種大自然的景觀,宏偉開闊,各種公侯府邸,再精致也比不上。哪怕王府花園,哪怕皇宮禁地,比不上就是比不上!兩人走走停停,直用了小半天才把這段上山的路走完,到了寺廟門口。老太太心滿意足,笑對方彧說:“這景致的確不錯,怪不得你非攛掇著讓我出來?!?/br>“老太太慧眼如炬,什么都瞞不過您。”方彧笑嘻嘻地朝她作揖:“孫兒的確是自己動了心思沒錯,但孫兒一片孝順老太太的心也并不作假,不然孫兒怎么不去攛掇別人呢?再不濟(jì)自己一個人偷偷溜出來也是可以的,以前又不是沒有過?!?/br>“你啊你!”老太太笑點了下他的額頭:“好在你今兒自己說出來了,我也就不罰你了。只是記住,以后再要出府,別人不說,總得到我跟前知會一聲才好。還有聽說你前幾次回來都狼狽的很,須知不可胡鬧太過!”方彧有心分辯一下不是自己胡鬧,但眼下時機(jī)實在不對,就只好暫時先應(yīng)了一句:“孫兒都聽老太太的?!?/br>“好了,我現(xiàn)在要進(jìn)去聽經(jīng)了?!?/br>老太太打發(fā)他離開:“我知道你們小人兒家都不耐煩這個,所以只管自己撒歡去吧,別忘記回去就行?!?/br>“不會忘了的?!?/br>方彧又嘻嘻笑著作了個揖:“多謝老太太疼我?!?/br>一回目送著老太太的身影消失在紅墻綠瓦之間了,他才轉(zhuǎn)過身來。隨即就有一個熟悉的人影撞進(jìn)了他的眼里,他不由驚喜出聲:“是你?。 ?/br>第8章第7章“可算又見到你了!”方彧一下子就沖了上去,牢牢地攥住了他的胳膊,抱怨說:“上次你后來怎么沒去?可把我等慘了!”睿平低頭看了看他的爪子,忍住了沒有拂開,淡淡回答說:“有點事?!?/br>“……也是?!?/br>方彧看他答得含糊,難免自己多想了一會兒,然后就想明白過來了。當(dāng)時死了那么多的人,不但衙門要應(yīng)付,家里也該有所交代,一攤子事兒呢,他打道回府才正常的,得多缺心眼兒才會繼續(xù)去上香啊。“所以那事兒,”他關(guān)切地問:“現(xiàn)在完了沒有?”“應(yīng)該是沒完……吧?”睿平也不太清楚,因為不想給京兆尹太多壓力,這件事他就沒多跟進(jìn),除去最早先著人說了一聲,就再沒過問過了,也沒注意過那邊有回復(fù)沒有。但他的這種不確定,在方彧看來卻是鐵錚錚的無可奈何。明明事關(guān)自己生死,卻連過問都不方便過問什么的……最后一個吧字可以說是相當(dāng)?shù)囊馕渡铋L和心酸了。至此他已經(jīng)能十分肯定,對方真就是個跟他一樣的倒霉鬼,區(qū)別只在于,他是本土的,而自己是穿越的而已。所以哥倆一定要好好把這事兒說道說道啊,這一次說什么他也不放他離開了。“來來來,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聊聊?!?/br>方彧熱情地把睿平拖進(jìn)了寺廟里,要了間靜室,兩人對坐喝茶。“說起來還真是有緣?!?/br>端起茶杯,方彧先感嘆了這么一句:“我們這都第三次不期而遇了吧?!?/br>“是?!?/br>睿平微微低頭,掩去自己眼眸中復(fù)雜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