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

“有?！碧K識如實回答。

他這句話出口，電話兩邊都沉默下來。

過了很久，對面才重新開口：“你跟他是什么關(guān)系?！?/br>
但是蘇mama問這話的時候嗓音里的冷徹感突然消失了，甚至有一種情緒崩潰前緣的顫聲。

蘇識低頭暗暗嘆了口氣，然后緩緩說了兩個字：“情侶?！?/br>
這兩個字出口之后兩邊又是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蘇識咬著下唇，在沉默里聽見了對面十分壓抑的抽氣聲。

蘇識從小到大，見她哭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

“對不起。”蘇識鼻子發(fā)酸，深吸了口氣低聲說。

第59章第五十九章

蘇識說完這三個字，電話對面的抽氣聲更加明顯了，他靜靜等著，耳朵邊聽見那抽氣逐漸變成啜泣，最后變成無比壓抑的哭聲。

蘇識眼前模糊一片，他仰臉努力眨了幾下眼：“媽……對不起?！?/br>
對面應(yīng)答他的是一串忙音。

蘇識舉著手機吸了吸鼻子，咬著下嘴唇看了一會天，然后才把手放下來。

趙承彥從屋里出來之后視線就沒離開過蘇識，蘇識現(xiàn)在紅著眼眶梗著脖子強忍眼淚的模樣實在是刺得他心疼。他喉頭上下滾動了一回，最后輕輕嘆了口氣，伸手過去揉了揉蘇識腦后的頭發(fā)，上前把人帶進了懷里。

蘇識額頭抵在趙承彥肩上，眼里水澤隨著他眨眼變成水珠一顆一顆往下落。陽臺上此時異樣的安靜，似乎連往日能當(dāng)鬧鐘用的聒噪鳥叫都沒了，安靜得能聽見眼淚從衣料表面擦過去的時候發(fā)出一下一下輕微的聲響。

蘇識也不知道到趙承彥這樣子抱著自己站了多久，但他眼里的水澤現(xiàn)在已經(jīng)干了。

他呼了一口氣，抬手揉了揉臉，直身站了起來，扯著嘴角努力笑了一下：“我媽沒說完，一會肯定還得找我，外頭比較風(fēng)涼，我還是在外面吧。”

趙承彥看了他一會，低頭在他眼角輕輕貼了一下，低聲說：“別這樣笑，我很心疼?！?/br>
蘇識現(xiàn)在情感波動正劇烈，聽見這一句話眼前一下子又有了水汽。他趕緊移開視線眨了兩下眼：“我去喝點水……”說著就要從趙承彥旁邊擦身走過去。

他當(dāng)然沒走過去，趙承彥沒等他邁步就捉著小臂把人按住了，往旁邊指了一下：“去坐會，我去拿水?！?/br>
水拿來蘇識喝了沒兩口，手里熟悉的手機鈴聲又傳了出來。

剛剛緩和一些的氣壓又低了下去，趙承彥很有眼力見地接過了蘇識手里的杯子。

蘇識深吸一口氣接通了電話。

“小識，你剛剛說的，是玩笑還是實話？”這一回電話對面蘇mama的聲音明顯變小了，也不再有冷徹，明顯是哭過之后的嗓音微微有些沙啞，說話時候還有一些鼻音，聽得蘇識心里越發(fā)沉重。

“是實話。”蘇識低聲說。

蘇mama說：“我記得你高中時候有過女朋友?！?/br>
“有過，”蘇識深吸了一口氣，“我也是那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對女孩子不感興趣的?！?/br>
電話對面的蘇mama又沉默了一陣子，緩緩說：“你以前……從來沒跟mama說過。”

蘇識不知道該怎么說，只能低低嗯了一聲。

沉默了一會，對面蘇mama問：“所以沒有轉(zhuǎn)變的余地對么？”

“沒有?！碧K識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嗓音艱澀。

“小識，我知道你知道你是成年人了，也知道你肯定已經(jīng)考慮過了。我知道這個問題很多是基因決定，所以mama不會死纏爛打，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再想一想?！碧Kmama說著深吸了口氣：“我已經(jīng)買了車票，希望能跟你見面聊一聊，可以么？”

這種近乎祈求的語氣讓蘇識瞬間哽咽，他舉著手機仰臉做了幾次深呼吸才平穩(wěn)了聲音，盡量裝作如常地咳嗽了一聲，然后說：“媽你不用這么麻煩，我回家?！?/br>
“好，”電話里蘇mama笑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疲憊，“不用很早，先把早飯吃上?！?/br>
蘇識伸手捂著眼，死咬著嘴唇盡量平靜地嗯了一聲。

蘇mama沒讓蘇識直接回家，約他在小區(qū)附近一家咖啡館見面。

兩人到的時候九點剛過，咖啡店開門沒多久，加上今天假期本來就人少，車還沒停蘇識就看見了坐在那道坐在角落里的熟悉的身影。

蘇mama坐在靠窗的最后一張桌子上，手扶額頭看著桌子上的咖啡愣神。蘇識過去的時候她甚至都沒有發(fā)覺，直到蘇識輕聲喊了一聲“媽”，她才一下回神抬起頭來。

蘇mama腫著眼皮，眼眶周圍一圈還是紅紅的。

蘇識嘆了一口氣：“對不起?！?/br>
蘇mama擺了擺手：“小識你……重新考慮過了么？這一步邁出去，后面路上的難處是沒有盡頭的?！?/br>
“我想過了……”蘇識點了點頭。

蘇mama等了一會，但是只看見對面的人低著頭，沒聽見蘇識繼續(xù)往下說。她嘆了口氣：“小識你跟女孩子……完全沒有可能了么？”

蘇識輕輕搖了搖頭，緩緩說：“我沒有辦法跟女孩子做親密的動作。”

桌上沉默了很久，咖啡的香味現(xiàn)在聞起來尤為苦澀。

“……你從來沒跟mama說過。”蘇mama輕聲說。

“我之前以為……可以一直自己一個人?！碧K識低著頭說。

蘇mama看著自己眼前好像犯了錯一樣低著頭的蘇識，良久，她輕輕嘆了一口氣：“你們認識多久了？”她問。

“不到一年?！碧K識說。

蘇mama問：“你之前是打算一直瞞著我跟爸爸么？”

蘇識搖了搖頭，迅速抹了一把臉，然后佯作無事抬頭笑了一下：“如果我想瞞著，是不該帶他中秋節(jié)回家的。”

“你下了決心，那他呢？”

蘇識想了想，說：“他的決心下得比我早。”

蘇mama輕輕嘆了口氣：“你不是莽撞的孩子，不可能想一出是一出。”她說著低頭攪了攪桌上的咖啡，輕聲說：“既然真的到了這一步，我知道你肯定在心里想過無數(shù)回了，利弊權(quán)衡之后如果你還是選擇這條路，我沒有辦法接受，但也不會阻攔。”

“小趙是個很好的人，但是你們兩個人的身份不是平衡的，關(guān)系也是不被多數(shù)人認可的?！碧Kmama說著伸手摸了摸蘇識的頭發(fā)：“這條路可能比你想的要難走得多?！?/br>
“嗯?！碧K識低著頭，隨著眨眼的動作又有兩顆水珠落到了他的褲子上。

“但是這件事情我沒有辦法跟你爸爸說?！碧Kmama說，“我現(xiàn)在連自己都說服不了。但是現(xiàn)在既然我知道了，你自然也不能瞞著他。”

蘇識點了點頭：“知道。”

“小趙跟你一起來的對吧？”蘇mama問。

蘇識：“對?！?/br>
“那你們就回家吧，去跟你爸爸說一聲?！碧Kmama說著捏了一下眉根：“我在這里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