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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睡著了。他沒敢立馬就停下,伸手給她拉了拉蓋在身上的羽絨服,見她沒動,這才不出聲了,聽著她略沉的呼吸聲,輕輕皺了皺眉。 筆記本還在他手里,剪貼整齊的報紙旁邊都多少有娟秀字跡做的批注筆記,他沒事情做,只好一頁一頁翻過去,看那些平時看來甚為無聊的報紙和她好看的字。 他怎么會不知道她是要敦促他復(fù)習(xí)?下回月考要考入中游的軍令狀還在,他和她都沒有忘記。 有些事,發(fā)現(xiàn)的時候,偏離初衷已經(jīng)太遠(yuǎn)了。比如他現(xiàn)在都有點混沌,想不起為什么非要這樣難為自己。 就為重新跟她成為同桌?然后呢,他當(dāng)初靠近她,又為的是什么? 她插了針輸液的那只手已經(jīng)冰冰涼,溫度不知去了哪里,或許是到他這里來了,讓他也發(fā)起燒來,什么都想不明白。 輸完兩大瓶針?biāo)?,羅勝叫護(hù)士來拔掉針頭,叫醒海寧,要送她回家。 “幾點了?”她聲音還是啞得厲害,眼睛里帶著惺忪。 “快十點了?!彼戳丝磯ι系溺?,早自習(xí)也早結(jié)束了,“我送你回去吧,外面很冷,你把衣服穿好?!?/br> 又坐他的杜卡迪,這回海寧很溫馴,乖乖裹著衣服、戴著頭盔坐在后座,動也不動地依偎著他的背。 靠得近,才特別暖。 生病真的會讓人變脆弱,不自覺地就要人陪,想要有個人依靠,所以對于他把摩托車停在樓下,海寧也沒有說什么。 “明天別來上課了?!彼祟^盔,蹙著眉看她,“看你這病歪歪連上樓都困難的樣兒,休息一天再去學(xué)校。” “明天化學(xué)要發(fā)新的學(xué)案資料……” “那你針不打了,學(xué)案重要還是身體重要啊?” “你別這么大聲……”她體溫剛退下去點,頭還在疼。 他終于重新壓低音量:“你去打針,新的學(xué)案我給你送過來?!?/br> 她為他跑過那么多次,這回輪到他以德報德了。 … 第二天海寧果然沒來上課。眼看就要元旦小長假了,各科老師都在趕著發(fā)新的復(fù)習(xí)資料和試卷,課間走開一會兒,回來都能看到桌上白茫茫一片,全是課代表們剛發(fā)下來的。 海寧桌上尤其多,劉兆希都幫她收起來,還按照她的習(xí)慣拿文件夾裝訂好。 羅勝走到他的座位旁邊,二話不說就全拿走了。 “哎,你干什么?這資料是要給彭海寧的?!?/br> “我知道?!绷_勝回身看他,“怎么給,你去送?” 劉兆希點頭。他是班長,又是海寧的同桌,這事兒理應(yīng)就由他來做啊。 他不知道海寧家住在哪里,打算問過老于之后,放了學(xué)再送過去的。 “不用你,我會去給她送?!?/br> “你?” 羅勝不理會他的愕然,轉(zhuǎn)身就走。 “等一下?!眲⒄紫W飞纤?,“要去的話,我跟你一起去。你一個人……不太好?!?/br> 羅勝瞇起眼:“你什么意思?” “彭海寧父母都不在了,平時都一個人住的,現(xiàn)在又生病在家,一個男生單獨去她家……不太方便?!彼樕悬c紅,“而且學(xué)校里本來就有些關(guān)于你們的傳聞,這樣不太好?!?/br> 羅勝有點佩服自己,竟然聽他把這番話說完了而沒有揍他,看來彭海寧的溫柔理性多少還是有影響的,如今他對情緒的控制力越來越好了。 “我倒不知道有什么傳聞,不如你說說看呢?”他上前一步,“我倒是看到有些好學(xué)生圣誕節(jié)約了班上的女生去壓馬路,偷偷摸摸的,比什么傳聞都真。” 劉兆希往后退,慌亂地扶了扶眼鏡:“這是兩碼事……” “在我看來就是一碼事,孤男寡女逛街過平安夜就行,我給同學(xué)去送復(fù)習(xí)資料就不行?” “總之、總之你不能一個人去?!眲⒄紫猿值馈Uf他迂腐也好,多心也好,他這是為海寧的聲譽著想。 羅勝覺得可笑:“那你跟著去就萬事大吉了,你不是男人?” “……” 看他吃夠了憋,羅勝四下看了一眼,拉了個人過來:“那我跟她一塊兒去,總行了吧?” 徐夢悠莫名其妙:“你們說什么呢,要我去哪兒?” 劉兆希又漲紅了臉,終于不再有異議。 … 羅勝帶著徐夢悠打車到海寧家門前的弄堂口,下了車還得往里走一段。 早上下了一場凍雨,天氣冷得不像話。徐夢悠冷得牙關(guān)打顫,縮著脖子說:“還要走???你怎么不騎車來,就可以直接進(jìn)去了?!?/br> 羅勝瞥她一眼:“人包鐵不是更冷?” 何況他的杜卡迪后座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坐的。 避開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的積水,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地往里走。 徐夢悠忍不住抱怨:“她就住這兒啊?這不是貧民窟嗎,還不如住在學(xué)校宿舍呢!” 羅勝都懶得理她這種“何不食rou糜”的理論了,往前一抬下巴:“到了,二樓那間。她生病估計出不了門,你先去買點吃的東西來?!?/br> “我去?”徐夢悠指著自己,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羅勝,你是不是使喚你家丫頭使喚慣了,現(xiàn)在還使喚起我來了?” “哪兒那么多廢話,到底去不去?” 徐夢悠氣結(jié),很想說不去,卻又沒骨氣地一跺腳:“錢呢,我沒帶錢!” 羅勝遞給她兩百塊,囑咐她找個超市買滿再回來,自己先上樓去了。 因為這回是兩個人來的,都穿著校服,街坊鄰居看到了也只當(dāng)是海寧的同學(xué)來找她,絕不會說什么有的沒的,所以羅勝也沒什么好顧忌的,簡直是大搖大擺地上去敲門。 海寧穿了一身小熊圖案的棉睡衣,外面套了一件及膝的軍大衣就來開門了。 “你這什么打扮?。俊绷_勝驚了一下,“這哪里來的衣服,撿的嗎?” “你才撿的呢!這是我媽以前留下的衣服,很暖和的?!?/br> 她聲音還有些甕,但精神已經(jīng)好多了,歡迎的話沒說一句,先跟他斗一通嘴。 “你一個人來的嗎?學(xué)案呢,還有沒有其他新的復(fù)習(xí)資料?” 學(xué)霸就是學(xué)霸,除了刷題就沒別的追求了,開門見山都不帶客套的。 羅勝不答,走進(jìn)屋子里,說:“你這屋里跟外面一樣冷啊,這樣怎么養(yǎng)病?” 她這才把空調(diào)打開:“我也剛回來沒一會兒,一個人在房間里還好,不覺得冷。你先坐會兒,我給你倒杯水。” 其實是為了省電吧?羅勝沒戳穿她,坐在沙發(fā)上翻看她隨手放在茶幾上的藥,問道:“你吃藥了嗎?今天的針打過沒?” “就是剛打完針回來,藥也吃過了,今天好多了,明天可以去上課了?!?/br> 她搶著表明態(tài)度,生怕羅勝強硬地讓她明天再在家休息一天。 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