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夷葭轉(zhuǎn)頭看了看屋中的陳設(shè)。

    “我馬上要去翰林院當值了，當值回來時，先生才來教習?！弊恳脑Ｕf著看了看桌上的漏壺。

    “這么忙，每日都要當值嗎？”卓夷葭說著收回了掃視屋內(nèi)的視線，看著卓夷裕。

    “可不是，過完年就要春闈了。從五個月前開始，一群寫題的先生們就在翰林院里吃住，不能離開。昨兒個才歇停些。不然我今日卯時末就得當值，還能等到這會兒？”卓夷裕說著臉黑了下來，他長這么大，從來都是別人服侍他。這翰林院當值日子，全都是他服侍別人。

    卓夷葭聽著臉色不變，心中卻一喜，看來春闈的題昨日便寫完了?！澳悄愕檬裁磿r候休沐？”

    “什么時候？”卓夷裕撇撇嘴，“約莫是北地的春闈過后吧。”

    “北地春闈…”卓夷葭喃喃，“能下場科舉的真好。中了進士，就能入翰林當值。也不知翰林院長什么樣……”

    “什么樣？”卓夷裕毫無戒備的想了想，“就是，一般的院落啊。進了門，然后就有辦事的廬房…就是，唉我說不出來，下次我畫給你看?！边@會兒他快要去當值了，也沒時間。

    卓夷葭點點頭，“那這些日子整日關(guān)在房里出題的先生們在哪個屋子？”

    卓夷?？戳搜圩恳妮纾熬驮谥鲝]旁邊的院子里，你問這個干嘛。”

    “那二哥在哪里當值呢？”卓夷葭沒回卓夷裕的話，直接轉(zhuǎn)開了話頭問道。

    “就在那院子外面?！闭f著卓夷裕撇撇嘴，想著天天在外頭跑腿兒聽命就有些堵心。

    說著卓夷裕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卓夷葭，一臉不滿，“妹子，我記得你答應(yīng)過我，等說你搬到錦華苑，就會教我箭術(shù)的。你這都搬到錦華苑多久了，還不見聲響?！彼捎浀迷趯O家山林里卓夷葭答應(yīng)他的話。直到如今一想起當時卓夷葭的樣子，他就按耐不住心里的激動。

    第二百四八章 探話2

    “我答應(yīng)了自然會帶你。不過如今我要加個條件?！弊恳妮缈粗恳脑＃裆珟е５牡?。

    在卓夷裕面前，她懶得做樣子。

    卓夷裕早已習慣卓夷葭的淡漠，一點兒異樣也沒有，問的很爽快，“什么條件，你盡管說。”只要能讓他學那百步穿楊的箭術(shù)，他什么都答應(yīng)。

    “在教你箭術(shù)之前，我要教你其他的事?！弊恳妮缈粗恳脑?。

    “什么事？”卓夷裕眼睛里滿是好奇，心里想著卓夷葭還有什么可教他的。

    卓夷葭卻沒有回答。

    “等你入了朝堂，有資格站在朝堂之上，為官聽政時，我再告訴你?！闭f著卓夷葭站起了身子，沖著卓夷裕溫和的笑了笑，“你好好看書，我便不打擾你了。”

    說完不等卓夷裕出聲，便走了出去。

    屋外寒風凌冽，昨夜下了雨的地面很濕滑。卓夷葭走在回錦華苑的路上，心里盤算著怎么去翰林院偷試題，在題還沒有入宮封存之前。

    一路回道錦華苑里，卓夷葭入了西廂房，知畫等在里頭，見卓夷葭進屋，上前掩了掩門。知書見此坐到門檻外守著。

    知畫定定的看著卓夷葭。

    “紅珊，你去給我裝個手爐來。”卓夷葭對著身后的紅珊吩咐道，眼睛卻是看著知畫的。

    “是?！奔t珊應(yīng)聲退下。

    “怎么了？”卓夷葭看著知畫，眼里帶上肅色。

    知畫俯在卓夷葭耳邊，“羅管事來報，說這幾日出去采購之時，感覺卓府旁邊多了許多探子。”

    知畫口中的羅管事，正是卓家外院的管事羅言。

    “探子？”卓夷葭眉頭皺了起來，“監(jiān)視卓府的？”

    知畫點點頭，“羅管事觀察了幾日，將才遞信來，確認是監(jiān)視的?！?/br>
    卓夷葭沉沉的呼了一口氣，“什么時候開始監(jiān)視的？”說著，往桌旁的凳子上坐下。。

    “約莫是從世子出事的那個夜晚?！敝嬁粗恳妮?，輕聲的問道，“會不會是明獻帝懷疑卓府了？”

    卓夷葭想了想，搖搖頭，“不會，應(yīng)該是京城中所有的官員都被監(jiān)視了。”

    以明獻皇帝的性子，若是懷疑了卓府，一早就處置他們了，不會還派人來監(jiān)視。

    “我特意吩咐羅管事去外頭看了看，京城巡邏衛(wèi)兵果然多了不少，連城門口的盤查都嚴了許多?！敝嬚f著皺皺眉，“若是那位要查出城的人，怕是那天的出城都會查?！毕肫饎偳赡翘煸缟?，卓夷葭是坐著轎子大搖大擺的出了南城的。

    卓夷葭也跟著皺起了眉，沉聲道，“不要急，等祖父下朝，我去探探他的話。”

    若是明獻帝查到了有關(guān)一絲卓家的痕跡，卓順武在朝堂就不會跟之前那般。明獻帝會掩飾自己的情緒，可是卓順武可是成了精的，朝中動向有那么一點兒不對，就會像狗一樣嗅出來。

    “還有，知曉是誰在替那位辦這事兒嗎？”卓夷葭看向知畫。

    知畫點點頭，“是蘇辛原。從那日晚上開始，蘇辛原的人便帶著一大群獒狗，在城里巡邏。連煙花巷都是查了的。幸好煙花巷來往人多，胭脂味兒又重，這群狗才沒有聞到什么?！?/br>
    “三娘那邊，沒有什么事吧？”卓夷葭還是有些擔心滿春樓。將好那天她們選的，就是去滿春樓。

    知畫搖搖頭，“說來巧了。若是宮中的，或者蘇辛原自己的人，辦事時必定有探子專程負責報信。偏偏那日他們請的，是江湖中人。江湖中人辦事，不讓主家插手，這蘇辛原便派不了人跟著。

    江湖人辦事還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只報結(jié)果。結(jié)果那一路上，還真沒有人去報途中的事?！?/br>
    卓夷葭點點頭，如此甚好。

    知道是蘇辛原在幫明獻帝辦事，那就好探卓順武的話了。

    明獻帝會隱藏自己的情緒，蘇辛原可不一定。若是有一點對卓家不利的事，蘇辛原跟卓順武的相處中，必定會表現(xiàn)出異樣。

    成精的卓順武自然能感覺到。

    “讓知書在外面守著，待會兒卓順武一下朝就來知會我?！弊恳妮绯林樂愿赖馈?/br>
    知畫點點頭。

    說著卓夷葭走到書案上，寫了一張小紙條，上面的幾行小子娟秀端正：

    題已出，置翰林院主廬旁，速取。

    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