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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王躺在床前,看著流光,聲音帶著虛弱,問的很輕。 流光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而是走進了懷榮王的床,輕輕蹲了下去。 半跪在床邊,流光將臉上帶著的面具輕輕摘了下來,看向懷榮王:“五叔……是我?!甭曇舾鷳褬s王一般的輕,不知是怕被外人聽到,還是聲音太大吵到病榻上的懷榮王。 懷榮王虛弱無神的眸子倏的一凌,直直看向床前半跪著的流光。 流光半蹲半跪在榻旁,任由懷榮王看著,眼神溫和。 “你……”懷榮王緩緩開了口,面上皺著,卻不知接下來要如何說。 整個天下,能叫他五叔的女子,不過兩個。 一個如今在南商皇宮,是高高在上的長公主,還有一個,便是多年前薨歿的長公主…… “是我,姝兒?!绷鞴獍攵自趹褬s王的床前,聲音又低了些,看著懷榮王臉上帶起多年不見親人的笑意。 懷榮王是從小寵愛她的親叔叔,總是喚她閨名,說是他可人的小姝兒,后來長成少女,及笄之后有了小字,懷榮王卻是再未見過了。 “姝兒……”懷榮王半喃喃自語,半是不明的情緒,看著流光,又道:“你怎么會是姝兒呢?” 怎么會是姝兒呢,姝兒在十年前就已經(jīng)死了啊…… 流光沒有再多言,而是繼續(xù)道“五叔你可還記得,父皇臨行前,對你的囑咐?他可是說過,若是他駕崩,你得以入京,便去尋卓家二房的妾,云朵?” 這事兒她不確定父皇是否跟懷榮王說過的,若是以前的推測,那是直接給云朵叮囑的??墒寝D(zhuǎn)念一想,若只是云朵知曉,懷榮王能進京之后才告知,她手里的東西變得就沒有那么重要了。 懷榮王聽聞此言,忽而從床上撐了起來,又因無力跌回了去,他一時忘了身上的疼痛,只是目光如炬的看著流光:“你……當真是姝兒?!” 流光看著懷榮王點點頭,眼中盡是堅定之色:“我曉得這事兒聽起來可能有些匪夷所思,可我沒有那么多時間跟五叔一一說明了?!?/br> 說著流光又將聲音壓得不能再低,用著內(nèi)力傳話入懷榮王的耳中:“二房那妾已死,五叔想必知曉,但是她身上的東西,我都拿到了,還有我當年放在宮中的東西,也都拿到了?!?/br> 懷榮王聽著流光的話,眼中的不可思議還是散不去,這些驚天動地的話,讓他一時有些怔愣,不知該如何反應。 說著流光往后退了退,身子半跪的挺直,看著懷榮王,眼中盡是堅定:“本來我不打算告知您,可是這些我已與他說好。卻更不想瞞著您了,將來我在軍中行兵打仗,還是需要您的扶持?!?/br> 流光說的言簡意賅,可是緩慢,讓懷榮王聽得真切又清楚:“那兵符……”他想說遼北軍的兵符只有一半,可是他還是有些不敢說出來。他還有些不信…… 流光當是沒有看到懷榮王眼中的不信和猶豫,毫不隱瞞的說道:“兵符的右半在我手上,父皇臨行前給我的,本來準備交于五叔,后來世事變遷,未曾有過機會?!闭f著從懷中掏出一枚兵符,只有虎頭一半,上面還有遼北行軍的梵文。 遞到懷榮王面前,盡是堅定之色,真切至極:“這右虎符,便是證明我身份的東西;今日交于五叔,便是證明我對遼北軍的信任與寄托。” 第三百三五章 懷榮王慢慢的轉(zhuǎn)過頭,看向床頂,無神的眼眸漸漸凝出神色,眼眶開始濕潤。他從未想過,會有這樣一日,從未想過…… 他這一世,跟大哥比,少了治國平天下的胸襟和本領(lǐng);跟二哥比,又少了狠厲和抉擇。 大哥的遺愿,想要交給他的天下,都在他期盼又無力的眼中慢慢變成了如今的模樣,不要說起兵,沒有兵符的他,在二哥登基之后,連個‘不’字都不敢多言,送了子佩入京為質(zhì),父子兩都去了半條命。 而今,突然有人告訴他,他大哥臨行前的囑托,他的一生的抱負,都有了希望…… 那顆隨著身子病入膏肓的心,似乎又有了復蘇的感覺。 懷榮王轉(zhuǎn)過頭,看向流光手里拿著的遼北軍右虎符,眼神柔和起來:“這虎符,依舊帶在你身上吧,再不要隨意示于人前。”說著偏過頭,移開看著虎符的視線。 給他作何呢,一個回天乏術(shù)奄奄一息的人,拿了兵符能如何,不過是給身邊二哥派來的細作盯上罷了。 “這一半帶在你身上,還有一半,在子佩身上。他離開北地前,應該是給了阿恒?!闭f著,懷榮王的語氣微微一變,又看向流光:“你將才說,你要親自帶兵征戰(zhàn)?”說著又微微張著嘴巴,吃力的呼了一口氣,常年纏綿病榻,他已經(jīng)許久沒有這般說過話了。 流光點點頭:“世子上京,北地主將不在,南商國力衰弱,邊疆進犯是遲早的事,我作為先皇長公主,保我南商太平,是本該肩負的責任?!?/br> 父皇寵愛她和母后,后宮除了孫貴妃,不曾再納,于是整個后宮,都是沒有東宮子嗣的,她也就是真的集萬千寵愛于一身。受了多少的愛和庇佑,就該有多大的責任。 “當真是大哥教的女兒。”懷榮王聽著流光的話,臉上柔和又欣慰的笑了笑,“不過,這事兒我不能應允?!?/br> 說著懷榮王又吸了一口氣,胸口的起伏大的讓羅被都跟著一起動動:“你不能……上戰(zhàn)場,”懷榮王說著停下來,呼……了一大口氣,又繼續(xù)道:“大哥當年臨行前將你托付給我,我已經(jīng)……愧對過他一次,不能……”懷榮王又停了停,再此吸呼了一口氣,繼續(xù)道:“不能辜負他了?!?/br> 這一世,他要保她安康。 流光將手里拿著的虎符揣到懷里,站起身子,替懷榮王將被子輕輕拉了拉:“您有您的執(zhí)念,我也有我的堅持。這軍,我是定然要入得,五叔身子不好,莫要多言了?!?/br> “沒有我的話……你要……如何…入軍?”懷榮王轉(zhuǎn)頭頭,看著流光皺著眉頭。 流光站在懷榮王的跟前:“有五叔的話,我便直接入武將之職,跟著你昔日有作戰(zhàn)經(jīng)驗的副將打拼。沒有五叔的話,我便女扮男裝燙壞嗓子,以服兵役的名頭去征兵處入兵。從最基本的小兵卒打出來?!?/br> 流光看著懷榮王的眼神,沒有威脅,一句句都是沒有動搖的堅定。 懷榮王看著流光無畏堅定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