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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边@一點自然沒人有異議。 “雖然她穿著山野村婦的粗劣麻布,但僅存的部分皮膚白皙光滑,一看便是常年保養(yǎng)得益之人。手指細白如蔥,尖端有薄繭,很可能擅長琴技,丹蔻價值不菲。種種跡象表明,這女尸絕對不是一位山野村婦,而該是某富家女眷。很顯然,這是一起殺人拋尸案,兇手為了掩蓋其身份,才給她穿了村婦的衣服,丟進了野狼谷。” 京兆尹的仵作看著司隸臺的仵作,很有一點挑釁的意思。趙誠十分欣慰,也含笑看著劉煜,仿佛此番,他們勝券在握。 司隸臺的仵作徐渭不緊不慢,躬身上前,道:“兄臺與我所見略同,只有兩點不同。一,此女子并非富家女眷,而是風塵女子,因為,她指尖豆蔻,顏色俗艷,富貴人家向來不屑。二,她,懷有身孕,死之前剛小產(chǎn)。這一點,兄臺只需仔細嚴查一下,不難發(fā)現(xiàn)端倪。一炷香,的確太短,難免遺漏。” 京兆尹這位新仵作揭開女子衣物,又看了幾眼,神色大變。趙誠臉色也黑了下來。 不過幾句話,高下立判。 “還要比嗎?”劉煜準備起身,顯然已經(jīng)打算無視堂下那個拿著尸體畫美人的詭異存在。京兆尹所有人把視線盡皆投向那個畫畫的家伙。司隸臺的小徒隸也看過來。 小變態(tài)將小身板挺得筆直,更顯坦蕩胸懷。上前數(shù)步,張開畫卷,高昂頭顱,道:“比驗尸,在下甘拜下風,但論辯死者身份,刻骨畫像能復白骨生貌,當是首選?!?/br> 眾人皆是一愣,顯然被她這突如其來的一招給鎮(zhèn)住了。 無名女尸,容貌被毀,若知其身前畫像,的確可事半功倍,但,這種詭異之事,無端被這個舉止怪異的家伙做出來,誰信了她才有鬼呢! 一時間,義堂落針可聞,數(shù)十雙眼睛盯住她,竟沒一個人接話。小仵作卻只管拿眼看著劉煜,劉煜瞇了瞇眼,卻并不回應。 這等無稽之談當然不需要他一個豫王來當場辯駁。 “什么刻骨畫像,聞所未聞!你該不會是想混水摸魚吧?”京兆尹這位仵作爆了。 還是司隸臺那位更冷靜,“你說這是死者,可有證據(jù)?” 面對質(zhì)疑,小變態(tài)淡淡一笑,完全無視,“我不需要證明,是與不是,查查便知?!鞭D(zhuǎn)而又對劉煜道:“這是祖?zhèn)鹘^學,無人肯信,草民也不強求,但豫王殿下乃人中龍鳳,一定能看出這畫像的不一般,殿下若聘我入司隸臺,這畫像便當是見面禮?!?/br> 咦,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是想進司隸臺? 趙誠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這是今早來京兆尹報道應聘的人吧?為什么現(xiàn)在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嚷著要進司隸臺? 趙誠目光憤憤,劉煜卻淡定自若,“請恕本王眼拙,實在看不出姑娘這畫像有何特別之處。” 姑、姑娘? 所有人頓時明了,原來這又是一個借機覬覦他家殿下美色的家伙。各種情緒一股腦兒全部涌上心頭。 別說先被欺騙的京兆尹諸位了,昨晚因為護駕無功,讓他家殿下被采花賊輕薄出一塊淤青,今早又讓他家殿下當眾被人覬覦的司隸臺眾位也義憤填膺,趙重陽率先出來,大手一揮,道了一聲“姑娘失禮了”轉(zhuǎn)身便拎起小仵作的領(lǐng)子,順手將人扔出了司隸臺。 小仵作從地上爬起來,撣掉身上塵土,負手而立,生生站出一身傲骨,搖頭嘆息,“豫王殿下不收我,一定會后悔的?!?/br> 趙重陽抱胸而立,“若姑娘不馬上消失,我想你也會后悔的!” 小仵作又是一陣嘆息,轉(zhuǎn)身離去,背影孤高冷清,竟似一株遺世獨立無人能賞的空谷幽蘭。 ☆、第五章 何謂畫骨 對司隸臺而言,查一個人并不是什么難事,何況是查一個在青天白日收買過那么多少女為他辦事的人??僧敂?shù)十張畫像擺在面前時,別說趙重陽,連劉煜也有些凌亂了。 每個人口述的畫像竟然都不一樣,甚至還有性別年齡上的差異。幾十張畫像光從五官看,硬沒一處相似的。頭一次,司隸臺眾人開始懷疑人生。 “也許并非他親自出面雇人?!壁w重陽只能得出這個結(jié)論,“只要找到畫像中這些人,或許就能順藤摸瓜摸到那個宋先生。他總不能再收買幾十個人去叫這些人辦事吧?”這絕對有違常理。 當晚劉煜留宿司隸臺,但第二日,當他早朝從皇城出來時,那一幕再度重演,只是少女全變成了少男,那震懾力直讓同時出皇城的同僚們盡皆側(cè)目。 劉煜逼格高遠、神態(tài)悠然地接下所有的花,心里捏死那個混蛋的心思都有了。一時間,泰康城有個宋先生在狂熱追求豫王殿下的消息,不僅街知巷聞,甚至傳到了朝堂之上。偏偏司隸臺卻查不出這個宋先生是誰。 小徒隸們幾乎翻遍了泰康城,明察暗訪用遍,找出不少跟畫像有幾分相似的人,但最后都被那些少女少男否認是雇傭她們的人。 趙重陽越發(fā)迷惑了,這怎么可能?一個人憑空消失他可以理解,但幾十個人突然出現(xiàn)再憑空消失除非是遇到鬼了。 聽完稟報,劉煜道了一句:“果然如此。” 趙重陽愈加惶恐,難道真的鬧鬼了? “屬下并不是很明白,請殿下指教。” “易容。這幾十張畫像都是那個所謂宋先生易容而成,你哪里能查到真人?” 趙重陽恍然大悟,但能在短時間內(nèi)易容出幾十張臉孔的卻是聞所未聞。一則說明他技藝高超,二則也說明這些易容所用的面具都是現(xiàn)成的,側(cè)面應證他經(jīng)常易容行事,要找這樣一個千面人,比找一個無面女尸還要困難。 這次,看來是真遇上對手了。而且還是一個相當難纏的對手! 趙重陽驚悚地發(fā)現(xiàn)自家殿下竟然在笑,而且是那種春風化雨般的笑容,被他眼角余光掃到,都有一種自己是死人的錯覺。 敢當眾覬覦他家殿下的好色之徒,可不是跟死人無異嗎? 幸而這個笑容稍瞬即逝,不至于讓趙重陽這個莽漢晚上做噩夢,劉煜好心情地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轉(zhuǎn)換了語氣,道:“那具無名女尸的案子查得如何了?”既然搶了京兆尹的差事,就要辦得漂亮。 趙重陽遲疑了一下,“屬下已經(jīng)分派人手去查,但尸體面目難辨,身份難以確認,是以要多費些時日?!?/br> 劉煜點點頭,泰康城秦樓楚館,歌舞教坊,沒有幾千也該有幾百,何況還有不少掛牌子的姑子,一翻查探,失蹤的有,但最后驗證都是跟人私奔或者潛逃的,一時間難有決斷也在情理當中。 這邊剛說完,那廂曹沫便揣著一本畫本進來,強壓住興奮,幽幽說道:“我想,這個案子已經(jīng)破了。” “什么?” 曹沫默默地將漱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