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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美人譜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49

分卷閱讀249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爽快!”

    宋軼又掏出一瓶藥,“陶俑做好,在藥水里浸泡半個時辰便好。事成之后,還有一萬兩。”

    “果然,那劍是沒有毒的……”

    漱玉齋的畫本一出,整個平城都沸騰了。普通百姓也就罷了,可關注此事的多是勛貴世家。

    這下連魏帝都坐不住了,他不敢明著派御林軍包圍漱玉齋給其他人落下做賊心虛的口實,只好召了畫骨先生進宮面圣。

    魏帝強壓怒火,艱難地端穩(wěn)一國之君的威嚴,問劉煜道:“此案已結,漱玉齋為何出一個這樣的畫本?”

    劉煜氣定神閑,回道:“單方面口訴難免有些偏頗,畫本卻能客觀真實地呈現(xiàn)當時情形?!?/br>
    “誰又能保證這畫本不是你們的片面之詞?”

    “用我漱玉齋的名譽,賭上我畫骨先生的項上人頭,這畫本,沒有一點失實,皇上應該比我更清楚這一點,不是么?”

    魏帝的臉瞬間脹成了豬肝色。

    常年陪王伴駕,劉煜豈不懂身為皇帝的那些歪歪心思,“太宰杜班勢大,皇上想為儲君掃平道路,不惜犧牲失而復得的佛貍皇子,這一點,我可以理解。

    清河崔階枉死平城,皇上想給漢族世家一個交代,用漢人王贊當替罪羊,好過查出六鎮(zhèn)貴胄禍亂朝綱,這也是人之常情,權謀當如是考量。但皇上可有考慮過,如此漏洞百出的說辭,真能唬住別人?清河崔氏真會輕信?丘穆林與杜家反目,就真的能扳倒杜班?冒充佛貍皇子的人一旦抓到,之前所有的籌謀都將付之東流了?;噬嫌X得真有必要縱容罪魁禍首嗎?”

    魏帝沉默了。

    廷尉府,拓跋琿也看到了畫本,沉寂已久的心血在那一刻沸騰了。

    越是走到高處,他越會謹言慎行,越容易忘記自己的初衷,凡是都以大局為重。一句大局為重,便掩飾了多少膽小怯懦,不明是非,枉顧曲直。宋軼這本畫本,仿佛一下點燃了他心中沉睡著的被權勢漩渦醉迷已久的雄獅,他醒悟了,迫不及待趕到漱玉齋。

    漱玉齋外,看似冷靜安靜,他卻清楚地嗅到暗流涌動,仿佛,這就是一塊肥美的鮮rou,等待四方野獸來宰殺。

    拓跋琿踏入漱玉齋,宋軼也剛剛從后門遛回來。拓跋琿找到她,說:“是我錯了。我既然身為廷尉,就該以揭露真相為己任,至于上面是想掩飾還是要抹殺,這不是我的職責?!?/br>
    宋軼本不想理他的,聽得這話卻頓住了離開的腳,“是么?如果是你的親兄弟,你也下得了手?”

    “漢人有句話叫做水至清則無魚,這是權謀的準則,卻不該是執(zhí)掌律令法典的廷尉的信條。若連廷尉都不能昭彰天理人倫,那設置廷尉又有何意義?”

    咦,這位一日不見就升華了,不錯不錯。

    “那好,這瓶解藥就交給你保管了。”

    拓跋琿愣了愣神,他當然知道宋軼說的是什么解藥,“你信我?”

    “如果連廷尉都不能信任,這北魏的社稷堪憂啊?!?/br>
    劉煜從宮里出來時,拓跋琿剛好離去,看見宋軼笑得跟只小狐貍似的,他便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呆毛,“又干什么壞事了?”

    宋軼將他的爪子扒拉下來,握在手里,小心翼翼問道:“那個,如果讓你再碰到孫朝紅和司馬長青,你會不會殺了他們?”

    劉煜想了想,“大概會?!?/br>
    宋軼吞了吞口水,算了,還是不能跟男人開誠布公啊。

    漱玉齋的畫本姚瓊當然也看見了,太子勵來探他的傷勢,刻意看了一下傷口,讓太醫(yī)一再確定他的傷口沒有潰爛跡象以及中毒跡象才放心。

    姚瓊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太子勵,這位如此關心,當然不會是因為在意他受傷,而是擔心他暴露牽連到他。太子勵能對丘穆林下殺手,對他自然也不會手軟。

    “你身上的傷并無大礙。在府中好生靜養(yǎng),不幾日就能痊愈?!?/br>
    姚瓊拱手道謝,親自送了太子出門。太子勵的馬車起步,驚醒了墻角的乞丐,乞丐慌忙收腿,懷里的一個東西骨碌碌滾了出去,恰好在姚瓊三尺外停下。乞丐趕緊沖過來撿,姚瓊卻先他一把拾入手中。眼角跳了跳,“這是哪里來的?”

    乞丐趕緊跪地叩頭,“這不是偷的,是小的畫古樓丟棄的廢物里找到的??梢杂脕硎埡人 ?/br>
    陶器表面臟兮兮的,還有污漬,差點就要看不出本尊模樣。若不是自己將沮渠牧的模樣刻印在腦海里,只是看到這一雙眉眼,怕是無法辨識出來的。

    姚瓊隨手丟給乞丐一錠銀子,拿著陶器回屋,命人打來水,清洗了半個時辰才算洗干凈。

    洗完出了一身汗,又沐浴了一翻,傷口被熱氣一熏,有些發(fā)癢,他也混不在意。這幾日里,傷口已經(jīng)結疤,他并不當回事。

    這只陶器是比上次他得到的酒器要小一些,正好可以當酒杯用,姚瓊自斟自飲,好不快活,翌日起床,伺候他洗漱的丫頭嚇得摔了臉盆,腿軟在地。

    姚瓊意識到身上的粘膩,隨手一摸,摸出一手的黃色膿漿,而手上也不知何時出了膿瘡,就著銅鏡一照,頓時變了臉色。

    宋軼接到消息時,正在吃早飯,她默默地放下筷子,看著拓跋琿,道:“我在吃飯?!?/br>
    請你不要將他身上的膿瘡描繪得那樣繪聲繪色行么?

    “三日剛過他就毒發(fā),這是不是有點巧?”拓跋琿目光灼灼地看著宋軼,昨日才出了畫本,今日就毒發(fā),他覺得一定是宋軼做了什么手腳吧?

    宋軼小臉一揚,道:“我問心無愧!”

    拓跋琿這話便再也說不下去了。

    姚瓊藥性一上來就全身潰爛,宋軼也沒想到,幾度懷疑自己是不是下錯了藥,還刻意往畫古樓跑了一趟,知道畫古樓做了個什么東西后,她恍然大悟。她預計的是手上粘上□□,浸潤傷口,慢慢演變,看這情形,姚瓊肯定是那那陶器當器具給用了,□□入了口,內外一起侵蝕,這發(fā)作起來便十分厲害。

    拓跋琿就在此時將解藥在自己手上的事不動聲色地泄露了出去,當天,拔拔錦厘便去廷尉府喝酒了。拓跋琿看見他,脊背都僵硬了。

    這是跟最為相投的朋友,一起長大,其他人誰都可以,獨獨他不行。

    錦厘提著酒,笑道:“發(fā)什么呆?太子殿下要過來,還不好酒好菜侍候著?”

    太子勵?

    拓跋琿整頓精神,問:“今天怎么突然想起過來?”

    “果然忘了,再過些日子是你的生辰,正好趕上武威公主大婚,太子殿下便提議給你提前慶祝,說還定了滿月樓的歌舞伎來助興。”

    “就你們倆?”

    “姚瓊受傷,不能飲酒,便沒打擾他,你知道他花樣多,萬一搞出點什么事情來,傷上加傷就不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