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機，心里一口氣半天還是咽不下去，想要起身去給程牧那邊打電話。

    “你干嘛啊，坐下。”陶夭突然抬頭喊住了他。

    耿寧看她一眼：“你現(xiàn)在是有靠山的人了。”

    “你不想再當我經(jīng)紀人了你就打?！碧肇材抗饴湓谒謾C上，半晌，說了一句能讓他毫無反駁余地的話。

    耿寧：“……”

    這姑娘越來越牛逼了??！

    他握著手機看她半晌，坐回到位子上，點點頭道：“行，服氣你了，我不打行了吧？祖宗?！?/br>
    “吃飯吧，一會涼了?！?/br>
    耿寧：“……”

    他低頭先喝了一口茶水，徹底收心了，剛低頭，卻覺得邊上一道沉重的陰影投了下來。

    耿寧一抬眸，對上程牧陰沉冷漠的臉。

    “程董?！彼B忙站起身，問候。

    程牧看著他，擰眉問：“你這經(jīng)紀人是擺設(shè)嗎？”

    耿寧：“……”

    他噎了一下沒法答話，程牧好像也沒指望他答話，他視線偏轉(zhuǎn)，一只手挑起了陶夭的下巴，端詳她臉蛋上那道傷。

    陶夭將口里的東西咽了下去，面色冷淡地錯開他的手。

    耿寧：“……”

    這一天長的見識太多，他有點消化不了。

    敢情，這兩人平時就這么相處??？

    嘖，程董也是倒霉悲催了，遇上這么一個油鹽不進、遲鈍又冷淡的主，可憐誒。

    正主來了，耿寧覺得自己可以功成身退。

    他連飯也不吃了，去了其他桌。

    陶夭還在吃。

    程牧坐在她對面，眼看著她將自己碗碟里的東西吃了個干干凈凈，從頭到尾都沒顯露出什么多余的情緒。

    “飽了？”他語氣莫測地問了一句。

    陶夭看他一眼：“嗯。”

    程牧二話沒說，起身握住了她手腕，直接將人往電梯方向拽著走。

    陶夭蹙著眉開口問：“你帶我去哪？”

    “當然是霍家?！?/br>
    “我不去。”陶夭湊近去掰扯他手腕。

    程牧更緊地握住，看著她說：“由不得你。”

    陶夭：“……”

    他愣神間就被程牧扯進了電梯里，電梯邊上站著的幾個人看著他臉色不善愣是沒上，不僅沒上，還往邊上退了兩步。

    程牧直接按了一層。

    叮一聲，陶夭又被他握著手腕帶出了電梯。

    心煩意亂。

    她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么煩過，跟著出了旋轉(zhuǎn)門再也抑制不住，猛地去甩他的手，惱怒道：“我說了不去啊?！?/br>
    不想看見霍明珠，不想看見霍東城，更不想看見許蔓。

    那一家人，她都不想再見一面。

    程牧停下步子蹙眉看著她，半晌，語氣不悅問：“你在別扭什么？平時鬧起來不挺能的嗎？屁大個孩子都能把你欺負了？”

    “這件事不用你管?！?/br>
    程牧哼笑：“你這驢脾氣到底跟了誰？”

    陶夭轉(zhuǎn)身又往酒店里面走。

    程牧上前一步，直接將她扛了起來。

    陶夭啊一聲，暈眩感讓她一把攀住了程牧的脖子，氣急敗壞喊：“你干嘛啊，你放我下來。”

    “閉嘴，到了地方再撒潑?！背棠谅曇衾淅涞卣f完，大步流星地到了車邊，將她塞進后排，砰一聲拉上車門，道：“走了。”

    徐東：“……”

    他抬眸朝車窗外瞥了一眼。

    八點多，天已經(jīng)黑了，酒店外面正好沒有幾個人。

    徐東嘆口氣，發(fā)動了車子。

    陶夭在后排坐直了身子，看著程牧冷硬的側(cè)臉，只覺得氣郁難平。

    程牧脫了自己大衣扔在一邊，語調(diào)緩和一些，淡淡說：“以后有事就給我打電話，你當我是個擺設(shè)嗎？”

    他聲音并不溫柔，里面的意思卻讓陶夭沉默了一下。

    要不是因為關(guān)心她，他何必大晚上跑過來？

    陶夭心里的怨怒漸漸地平息了許多，抿著唇去看窗外的景物，半晌，聲音低低說：“一巴掌而已?！?/br>
    她這十多年，挨的巴掌還少嗎？

    程牧定睛看著她，拉過她一只手握在手中，冷笑：“那你就記著，今天往后，沒人能在你臉上揮巴掌?！?/br>
    他手掌大而干燥，包裹著她的手，暖而有力，讓她忽然就說不出話來。

    陶夭神色怔怔地看著他，突然說：“你別對我這么好。”

    程牧一愣，半晌，突然手腕一抬扯著她坐到了他腿上，薄唇在她耳邊輕輕摩挲，低聲問：“怎么，曉得有男人的好處了？”

    徐東還在前面開車呢。

    陶夭不自在地躲著他的唇，垂下頭去。

    程牧抱著她換了個稍微舒服點的姿勢，抬手摸她臉，又問：“疼嗎？”

    “不怎么疼。”

    程牧手臂微微收緊，沒說話了。

    ——

    九點半，車子到了霍宅。

    程牧牽著陶夭剛下車，便有高大健壯的男人快步迎了出來，禮貌地笑著問：“程先生，您來了?！?/br>
    程牧抬眼皮看他一眼：“阿川？”

    “是。”男人不動聲色地瞥了陶夭一眼，更禮貌道，“知道您可能會過來，里面正等著呢?！?/br>
    程牧點點頭：“帶路?！?/br>
    “這邊請。”男人躬身后退了半步，領(lǐng)著兩人往里走。

    霍家宅子建成已久，布置格局都有濃重的傳統(tǒng)風(fēng)韻，前院很大，隔幾米設(shè)置路燈，縱然在夜里，也顯得寬敞明亮。

    程牧和陶夭走了幾分鐘，遠遠地，發(fā)現(xiàn)庭院里跪著一個人。

    陶夭腳步慢了一些，突然又后悔，扯了扯程牧的袖子，低聲說：“算了，回去吧。”

    跪著的那個人是許蔓。

    她從來沒想過，她趾高氣昂的這個媽，也有這么狼狽的樣子。

    程牧握緊她手腕，低語道：“你怎么這么沒出息？”

    話落，他扯著她大跨步往大廳里走。

    陶夭從許蔓邊上走過，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撞上她失魂落魄的目光，抿著唇收了視線。

    霍東城在搞哪一出？

    因為許蔓管教不嚴，用了家法？

    罰跪？

    “你讓我媽起來啊，你為什么不要她了！外面那么冷，你讓我媽起來啊，行不行??！”她正出神，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哭求聲。

    “爺，程先生和陶小姐來了?！卑⒋üЬ吹穆曇艟o跟著響起。

    陶夭一抬眸，看到霍東城一臉不耐煩地將霍明珠推搡過來，他壓抑著怒氣說：“先給你jiejie道歉?！?/br>
    陶夭對上滿臉淚痕的一張臉。

    霍明珠眸光如火地瞪著她，猛地喊：“我不！”

    她恨恨地看了陶夭一眼，朝著霍東城大聲喊：“就因為她是不是？你因為她不要mama了！我那會都聽見了！你禽獸不如，你連你女兒都要……”

    “啪！”霍東城黑著臉甩了她一巴掌。

    霍明珠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