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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雨瀟站了起來,走進廚房,她不能讓自己閑下來——否則疾病沒有擊倒她,恐懼就先打敗了她——鍋里的水已經(jīng)燒開了,汩汩沸騰,她從碗柜里拿出掛面,抽了一把扔進鍋里。 洶涌沸騰的水又重新壓了下去。 葉城來得非常快,她一碗面條還沒吃完,門鈴聲就響了。 家里的電話也同時響起,齊雨瀟迅速接起電話:“喂?喂喂?” “是我?!?/br> “嗯。”她拿著電話,向門口張望。明明沒有開門,還未見到來人,她的心里卻奇異地安定了下來。 “我在門外,你不要怕?!?/br> “我知道,我聽見門鈴了?!?/br> “很好。按門鈴是為了告訴你我來了。你現(xiàn)在聽后,做完了準備工作之后再開門,知道嗎?” “好,好的?!?/br> “第一,先找到口罩給自己戴上,再拿酒精淋濕另一個口罩,再帶上。酒精有點刺激,你稍微忍一忍?!?/br> “好,好的,我先去找口罩?!?/br> “別急,聽我說完。第二,拿濕毛巾把頭發(fā)包起來,浴帽也可以,一定要包完。最后,把所有跟客廳相連的門都打開,包括窗戶。做完再來開門,明白嗎?” 她趕緊點頭,又想到他看不見,忙對著電話回應(yīng):“好,我馬上做,你別掛電話?!?/br> 她迅速照葉城得吩咐做好了準備。 門一開,外面全是穿著隔離服的醫(yī)護人員。葉城也換上了隔離服,手里拿著手機,站在了最前面。 齊雨瀟看見黑亮的雙眸,忍不住鼻頭一酸。 他們一行四人,進了屋子。 護士先用消毒噴霧對齊雨瀟進行消毒,身材高大的醫(yī)生拿著體溫計開始為她測量體溫。 屋子里有著格外凝重的沉默。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手里那根細細的體溫計上。 齊雨瀟就像等待法官宣判的犯人,她覺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 時間似乎靜止了,短短幾分鐘卻讓她足以將這一生翻來覆去的回憶兩三遍。 這輩子已經(jīng)到頭了嗎……? 高大的男子對著燈,仔細地端詳。 “36度8?!苯K于,他宣布道,語氣輕快起來,“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體溫,嫌疑排除了一大半!” 除了齊雨瀟和葉城,陪同的兩名護理人員,也大大松了一口氣。 畢竟他們更加清楚這疾病的可怕性。 葉城仍不放心,清冷的嗓音仍有絲沉重:“確定嗎?需要在做詳細檢查嗎?” “做不了?!蹦凶訐u了搖頭,“現(xiàn)在還不清楚病毒構(gòu)成,發(fā)燒是最顯著的臨床表現(xiàn)?!?/br> 他轉(zhuǎn)向齊雨瀟:“我?guī)Я怂?,你先吃了,?wù)必把感冒治好。否則很容易被傳染,或者惡化。畢竟最開始的幾例病例,臨床表現(xiàn)都是都是感冒引發(fā)的肺炎。” 齊雨瀟接過小小的藥瓶,收好。畢竟她現(xiàn)在還不敢把口罩取下來。 那男子又對葉城說:“她住的這個地方不行,人口密度大,她現(xiàn)在免疫系統(tǒng)較弱,你給人家找個清靜點的地兒?!?/br> 葉城轉(zhuǎn)過頭,看了齊雨瀟一眼,點點頭:“知道了?!?/br> “行了,你們先走。我們把家里做一個消毒再走?!蹦悄凶映~城揮了揮手,又讓同行的醫(yī)護人員準備消毒器械。 葉城拉著她就準備往外走,齊雨瀟忙拉住他的手:“等等,等等,我們?nèi)ツ睦??住酒店?我得先收拾點東西!” “不,”葉城站定,看向她的目光里多了幾分深意,“去我那里。你的東西都先不要收拾,缺什么會有人處理。” 齊雨瀟見他已安排妥當,一時沒有主意,只能吶吶地說:“好吧,那好吧?!?/br> 下了樓,車子早就準備好了。 為了避免牽涉過多,葉城沒有叫司機,而是自己開車。齊雨瀟在副駕上坐定,見他解開隔離服。 他……也很緊張吧?齊雨瀟看著他的額頭和鬢角都滲出了細密的汗水。 葉城重新?lián)Q上口罩,點火,掛檔,起步。 引擎轟地一聲開始工作,性能良好的轎跑彈了出去。 就在那個瞬間,齊雨瀟感到自己的心也隨之被打開了一個口子。 她有好多的話想說。 當他鎮(zhèn)定地說出“去我那里”時,她明明該一口拒絕:“憑什么要去你那里?我生病你也不打算放過我嗎?”或者不屑地回擊,“像我這樣跟你八桿子打不到一起人都要去你那里,你怎么不去開醫(yī)院?” 可是,她做不到。 她很感激,是他將她從那種絕望的境地里拯救出來。 他救了自己。 齊雨瀟望著他的側(cè)臉,沉默片刻,語氣真誠:“……謝謝你?!?/br> 車子里的氣氛很安靜,他似乎嗯了一聲,又或者并沒有回應(yīng)。 齊雨瀟轉(zhuǎn)過頭,看著窗外的街景一閃而過。北方的春日,天空澄凈,她的心卻布滿疑霧。 他不怕嗎?為什么要親自來就她? 他大可放下電話,避她如洪水猛獸。 僅僅只是因為她沒有按時赴約,他才想要報復懲罰嗎? 不,不會的。 她的臉上,陰云密布。 齊雨瀟不敢往下想,她更不敢去問。 腦子里隱隱有個念頭,也許葉城的答案,并不是她能承受的。 作者有話要說: 暴露年齡了,哭笑不得.jpg ☆、第 20 章 他徑自把車開回了別墅,他的公寓離公司近,偶爾懶得開車才住那兒了。 齊雨瀟是第一次來這里,之前幾個月的周末,她通常是去他位于市區(qū)的公寓。 葉城把車停在車庫,她跟著進了家門。 屋內(nèi)是四層樓的結(jié)構(gòu),進門是客廳餐廳和廚房,二樓是臥室和書房,三樓是屋頂花園,負一層是視聽室,出門是草坪和家庭游泳池。 齊雨瀟大致看了看,甕聲甕氣地調(diào)侃他:“你也不請個英國管家來?” “演電視呢?”葉城不理會她的嘲諷,“怎么,現(xiàn)在來精神了?” 齊雨瀟吸了吸鼻子,還是有點頭暈。 葉城拿出醫(yī)藥箱,給她量體溫,又催她去洗澡,好一通折騰。 她洗完了出來,聽他正在打電話。 葉城站在沙發(fā)邊,側(cè)對著她。晚霞越過落地窗照在他身上,仿佛給這個男人鍍上了一層金身。 “嗯……知道了?!?/br> “嗯?!?/br> “不用,我在這邊挺好的?!?/br> “我知道?!?/br> “那我掛了,媽你放心吧?!?/br> 原來是他mama。 齊雨瀟心里倒有些許說不出來的怪異,像葉城這樣的人,還挺難想象也跟尋常人一樣,要跟mama打電話報平安。 葉城掛了電話,回頭看她穿著自己的襯衫和長褲,歪著頭看著自己。 他原本就高大,他的褲子穿在她身上,在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