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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進攻之前的預備姿勢。瞬時間,山洞中竄出一條粗大的黑色蛇尾,狠狠朝白虎甩過來。常嬰脖子不動,四肢一躍,竟帶著還抱著他的岑芳春整個跳了起來。岑芳春雙腳和那獸靈的軀體已經融合在一起,兩個靈體都被牽扯起來。那根想要攻擊常嬰的尾巴在半空中轉了個彎,繞上常嬰的脖子。“別咬?。?!”白春水突然蹦起來,沖了過去。常嬰亮出鋒利獠牙,雙目瞪得滾圓,朝著岑芳春和蛇靈融合的地方一口咬下!方易一下沒站穩(wěn),他身邊的葉寒條件反射地要去扶他,卻忘了自己是個靈體。方易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在常嬰揪著那一截粗長的蛇身甩出來的時候,他的耳朵幾乎都要聾了:可怕的痛嚎像是直接鉆進了他的耳朵里,震得他差點吐出來。那是一個夾雜了巨大憤怒和痛苦的哀吼。“我聽到了,我說我聽到了!”葉寒確定方易沒事之后,轉頭看著和方易一樣被這聲巨吼震跌在地上的白春水。方易心有余悸:“白春水養(yǎng)的真的是竹葉青嗎?你也聽到了,它的聲音比廢柴的還可怕!”白虎的吼聲震動了四面山巒,蛇靈的痛呼卻令四圍青山詭異地沉寂了下來,像是根本不敢再有一絲動彈般忌憚。白春水從地上爬起來,沖著和白虎廝打成一團的蛇靈跑去。“大福!”他大叫,沒提防被蛇尾掃了一下,又在地上跌成了狗吃屎。“別管他,他就喜歡玩火?!比~寒截斷了方易的想法,指點他尋找岑芳春的靈體。白虎把岑芳春的靈體甩出來之后,女人就驚悸不安地趴在樹上,長發(fā)垂落,惶恐地看著正和蛇靈打架的白虎。方易立刻施用了定魂咒。岑芳春一僵,脖子咔的一扭,直勾勾盯著方易。說實在話,方易雖然在江邊凈化了不少惡靈,但在葉寒面前施展自己的本事還是第一次。他緊張極了,像是在完成一場極其重要的、決不允許失敗的考試。閉眼深呼吸幾口,他對上了岑芳春的眼睛。岑芳春的雙瞳隱隱發(fā)紅,方易知道這是她成為惡靈之后傷害生人性命留下的痕跡。和靈體的思維同步對方易來說已經不是一件難事,他覺得沒太有把握的是怎么安撫岑芳春。三百六十五夜里提過,安撫惡靈最有效的方法是讓它們“放下仇恨”。方易當時看到這一句,噗的一下就笑了出來。這什么鬼,縛靈師的心靈雞湯?然而他把整本書都翻遍了,還是沒找到如何具體實施“放下仇恨”的步驟和手段。扯淡。他想,這本書的編者也是個干吃飯不好好干活的。方易從淡青色的迷霧中走出來,站在小路邊上。清風微雨,春意盈盈。小路從他腳下延伸向左右兩側,路上并沒有人。方易低頭,循著雨后松軟濕土上留下的巨大爪印往前走。山崖邊上垂著數叢紅色小果子。一頭巨大的灰白色老虎立在路邊,兩個小孩在他背上站著,踮腳伸手去夠那些果子。“高一點,再高一點?!毙⌒€的葉寒在白虎背上跳了跳,“你怎么那么矮啊老虎?”白虎生氣地吼了一聲:“是你們太矮了!”方易看著又小又狂的葉寒發(fā)呆。——我的天實在太軟太萌了。他的心軟趴趴的,只想沖上去抱著那么小個的葉寒狠狠親幾口。那時的葉寒大概八九歲模樣,穿著不太干凈的灰色連帽衫,頭發(fā)亂七八糟,那雙眼睛倒是又靈活又明亮。他又竄又跳,終于扯下一大把果子,全都塞到了身邊的小姑娘懷里。可惜他用力太大,果子被他抓破了好幾個,紅色枝葉滴在白虎的毛上,氣得它嗷嗷大叫。方易笑著坐在他們對面。白虎趴了下來,他剛好和小葉寒面對面。岑芳春扎著不太正的小辮子,和葉寒搶著吃果子,吃得滿手都是紅的,又咯咯笑著趴在白虎身上用它的毛來擦手。白虎只是一味地亂叫,但并不掙扎,兩個孩子安安穩(wěn)穩(wěn)地坐在它背上。“我隔壁來了一個人,姓白的,白色的白?!比~寒說。“有人姓黑嗎?”岑芳春問。“有?!毙∪~寒十分肯定地說。岑芳春立刻就信了。小葉寒和他說了很多那個姓白的小孩子的事情,說他特別不聽話,自從他來了之后自己被揍的次數大大減少,樂得逍遙。小姑娘問他,你和他一起騎白老虎嗎?白虎立刻說不行不行,你們三個人會把我壓死的。小葉寒又肯定地說好啊,下次我把他也叫過來,我們三個人一起去玩。白虎嗷嗷哀叫,趴在地上尾巴亂甩。這是方易沒想到的一幕。他以為自己進入岑芳春的回憶里,看到的可能是她最悲傷的一刻,畢竟在他之前和惡靈們思維同步的幾次里,他看到的都是痛苦的事情。他完全沒意識到,和痛苦相比,岑芳春心里記得最牢的反而是童稚時期的歡喜。兩個孩子吃完了,白虎馱著他們繼續(xù)往前走。葉寒跟岑芳春介紹這是什么花那是什么草,白虎聽他說一種就要解釋很久,最后氣得大吼:“你功課學得那么糟糕就不要丟人了!”岑芳春哈哈大笑。她毫不在意地抓抓白虎的毛,說大老虎我給你撓癢癢。方易跟在他們身后慢吞吞地走。薄霧一重重浮在林間,他們穿過了無數花草密林,白虎身上的毛發(fā)顏色變淺了,葉寒不再騎在它身上,將那個位置留給了披著頭發(fā)的岑芳春。都是十三四歲的年紀,方易覺得岑芳春真是好看,活潑潑的生命,像在這濃翠之中長成的一棵高竹,清麗又脫俗。而葉寒……方易簡直不能相信,十幾歲的葉寒真的有那么帥么?他們經過他的身邊時,葉寒突然回頭朝著方易這邊看了一眼。“怎么了?”白虎不耐煩地問。“好像有人在看我?!比~寒皺著眉頭,卻什么都看不到。方易就站在他面前,滿目溫柔地注視著他。等到跟著他們將這段帶著清爽水汽的路程走完,方易心里突然一亮:他知道為什么穿著粗衣布鞋的葉寒那么帥了。因為他正站在岑芳春的回憶里,所看見的是岑芳春眼里的葉寒。淡霧散去,黑色的煙氣從深谷中飄起來,把方易整個人都裹在其中。他看到眼前不是山林而是低矮的房屋,耳邊哐啷幾聲亂響。“背著我偷人,哼?”滿臉橫rou的男人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