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6
秦音的話音剛落,一直沉默的趙爵開了口。 趙爵的面容依舊是淡淡的,聲音也是低沉的,他道:“大夫再三囑咐,不可動了胎氣。” “這我知道?!?/br> 秦音點頭,道:“我會注意的?!?/br> 秦音掃了一眼面前的趙爵與展昭,道:“但目前幽州城的情況,離不了我。” “我不能回東京。” 秦音道:“你們倆的好意,我心領了。” 秦音撫摸著平坦的小腹,淡然一笑,道:“這是我第一個孩子,我自然珍視,可目前的狀況,你們也了解,若少了我,只怕戰(zhàn)場又生變數(shù)。” 展昭與趙爵對視一眼,道:“這件事,我與王爺商議過了?!?/br> “遼人中見過你模樣的,只有耶律重元,他現(xiàn)在重傷在身,縱然將養(yǎng)一段時日,只怕也不能出來吹風?!?/br> 展昭看著秦音,繼續(xù)道:“如此一來,只需從陪嫁宮女中挑選出一個宮女,代你和親,便能瞞天過海?!?/br> 秦音搖頭,道:“不妥?!?/br> 宮女們都被遼人嚇破了膽子,只怕一遇到耶律宗真,便能將事情和盤托出了。 更何況,她來關外的目的,可不僅僅只是和親。 和親之后的事情,才是重重之重。 秦音道:“宮女太過膽小,會被人一眼看穿的?!?/br> 趙爵接道:“此事孤王讓藍驍去想辦法?!?/br> 藍驍來幽州城有一段時日了,以他的能力,找一個膽大心細的女子雖有些難度,但并不是不可完成之事。 秦音明白趙爵的心思,但一想和親之后的事情,她又忍不住搖頭,道:“軍備圖呢?誰去偷?” 展昭道:“我去?!?/br> 展昭看著秦音,平靜道:“展某曾游走皇宮內院無人知曉,去一趟大名府,應當也不是難事?!?/br> 展昭的說辭倒是讓秦音無可置疑。 展昭的武功在秦音之上,他去偷軍備圖,秦音也頗為放心。 但展昭能去偷軍備圖,誰又能拖住耶律宗真呢? 此次來關外的襄軍并不是很多,雖然都是精銳中的精銳,可若是想拿下整個大名府,還是有些困難的。 不僅要提防大名府內的遼人反撲,還要抵御大名府外的遼軍攻城,一點都馬虎不得。 秦音原本的計劃是,以和親為由,拖住耶律宗真以及遼人親貴,偷到城防軍備圖,讓襄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大名府,隨后等待著宋軍的到來。 無論是和親,還是拖住耶律宗真,亦或者說偷軍備圖,無論哪一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這群跟著她一起來到關外的襄軍,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秦音深呼吸一口氣,緩緩道:“藍驍可以找到代我和親之人,展昭也可以代我去偷城防圖,可誰又能拖住耶律宗真?” “王爺?!?/br> 秦音看著趙爵,目光一片坦然,道:“襄軍冒不起這個險?!?/br> ☆、爭執(zhí) 不止是襄軍冒不起這個險, 宋軍也冒不起這個險, 天下的百姓更是冒不起這個險。 此番若是事敗, 等待著中原百姓的,是遼人的鐵騎繼續(xù)南下,屆時國將不國,天下又陷于戰(zhàn)火之中。 秦音挖空心思想出這個計謀, 不是為了讓宋人處于水深火熱之中的。 她想讓宋人永不再受外族的欺辱, 她想給這中原大地換上一個新的君主。 趙爵曾經(jīng)講過的盛世江山,她想親眼看一看。 秦音看著趙爵,他臉色如往日一般陰沉,幽深的眸色里隱隱有著薄怒。 趙爵越是如此, 秦音越不會離開幽州。 她知曉趙爵待她的好,讓她會東京安心養(yǎng)胎也是位她好,可若是她走了, 留下這橫生變數(shù)的爛攤子交給誰? 一腔熱血酬知己,她總要為趙爵做些什么。 幽州城的夜不似中原夜的溫柔。 幽州城的夜色更為蕭瑟蒼涼, 冷月似霜雪一般, 落在屋頂樹枝。 秦音緊了緊衣袖,坐在她面前的趙爵,黑著一張臉, 半晌沒有說話。 秦音活了一百多年, 還是第一次見趙爵生這么大的氣。 趙爵是個沒什么表情的人,生起氣來,也只是原本陰鷙的臉色更為陰鷙, 氣質也更為懾人。 他看重秦音,目光里滿是失望與痛惜。 “音音、” 趙爵道:“回去?!?/br> 因為情緒不好,他的聲音也更為低沉。 這種情況下,若是換成了雷英與藍驍,只怕早就嚇了個半死。 好在趙爵對面坐的是秦音,跟了他三世的人,對他的脾氣了若指掌,所以秦音在聽了他的話之后,也只是淡淡一笑,道:“不回?!?/br> “我才不跟著你胡鬧?!?/br> 因為被偏愛,所以總是有恃無恐的。 秦音笑了笑,道:“王爺,這可不符合你一貫的作風?!?/br> 外人看來,趙爵是一個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秦音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王爺,越是這種時候,你越要保持你的作風?!?/br> 趙爵眸色微變。 展昭察覺了趙爵的不悅,微微抬眉,叫了一聲秦音的名字:“子規(guī)?!?/br> 展昭見秦音與趙爵相處的場景并不多,然而再怎么不多,他也覺得,秦音這話,有點傷人。 秦音笑了一下,沒再繼續(xù)說下去,換了話題,道:“王爺?!?/br> “快則一月,慢則三月,不過三兩月時間,便能實現(xiàn)王爺心中所愿?!?/br> 跟展昭在一起久了,秦音也學了幾分展昭的坦蕩與真誠,就連那眸色里的澄澈,她也有了幾分。 秦音迎著趙爵陰沉不定的目光,道:“王爺待我如國士,我為王爺冒著一次險,又有何妨?” 趙爵的目光徹底冷了下去,他淡淡地看著秦音,低沉的聲音意味不明:“國士?” 秦音笑笑,道:“恩,國士?!?/br> 屋內燭火搖曳,檀香混合著淡淡的花香,一點一點腐蝕著人的神經(jīng)。 莫名的壓抑。 時間一寸一寸溜走,趙爵起身離開。 夜風送回了他的兩個字:“隨你?!?/br> 桌上鮮美的魚rou不再冒著白氣,挑出來的魚刺被展昭整齊地放在一個小碟子里。 碟子的一旁,盛著水酒的杯子映著秦音輕輕松了一口氣的臉。 她是有意氣趙爵的。 她想讓趙爵清醒一些。 她知道她在趙爵心里的分量,越是知道,她就越要把這件事情做好。 除此之外,她沒有別的報答趙爵的方法。 屋子里,響起了展昭的聲音:“子規(guī),你這又是何苦?” 何苦故意惹趙爵生氣? 秦音手肘支在桌子上,托著下巴,道:“除此之外,我還有別的方法嗎?” “你不該跟王爺說這件事的。” 展昭默不作聲,秦音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