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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卻沒有隨之襲來,杜楓詫異的睜眼,正好對上杜文樂濕潤的眸子,手上濕漉漉的,很黏膩的觸感,這是……“文……樂……?”杜楓驚慌的開口,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嗓子已經(jīng)啞的不像話,幾乎快要發(fā)不出聲音了,男孩瘦削的身體緩緩從他身上滑下,他顫抖著手,勉強(qiáng)扶住他。“這……怎么會這樣……”杜楓的眼淚無意識的滑下,滿臉的難以置信。最后一刻,杜文樂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力氣,抱著他翻了個身,自己擋上了那一刀。這怎么可能?杜文樂怎么會……怎么會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怎么會主動擋上來,用自己的命來換他的命?明明前一刻,他還陷在瘋狂里面??!杜楓怎么都想不明白。白蘇瑾也沒想到最后一刻會發(fā)生這樣的翻轉(zhuǎn),他看著杜文樂的身子慢慢癱軟下去,眼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痛苦,下意識的想沖上去,又死死攥住拳頭忍了回來。為什么……看到這個男孩受傷,他的心就好痛?白蘇瑾皺起了眉頭。“文樂……文樂!”另一邊,杜楓在瘋狂地叫著杜文樂的名字,“文樂,你怎么了?你看看哥,你說句話?。 悴灰腊?!……”“哥……哥……”男孩奄奄一息,終于在他的呼喚聲中勉強(qiáng)睜開了眼睛,“哥哥……病房好冷……好空……文樂不想再去了……”“不去,不去!文樂,哥不會再讓你去病房了……”杜楓抱住他,流著淚保證。“哥哥,你能不能……不要再離開文樂了……?那天晚上,文樂……好害怕……”“是哥哥錯了……哥哥不應(yīng)該……不應(yīng)該……”他哽咽著,說不下去了。“哥哥,文樂很……喜歡哥哥……”男孩的眼睛漸漸亮起來,說出了這么多年來最清楚的一句話,“文樂想和哥哥……永遠(yuǎn)在一起,像爸爸和mama那樣,在一起……”杜楓再也忍不住了,失聲痛哭。在杜文樂的心里,父母大概就是恩愛的典型吧?也許他們沒有盡到做父母的責(zé)任,也許他們對兩個兒子都不算太好,但是他們彼此是相愛的,雖然是段有些尷尬的婚姻,但是感情卻很好,吵吵鬧鬧很多年,到頭來誰都離不開誰。杜楓還記得,在他想要殺那個女人的時候,杜父還撲上來,毫不猶豫的幫她擋下一擊……杜文樂想和他在一起,像一對夫妻一樣,永遠(yuǎn)在一起。這一刻,杜楓真的后悔了。杜文樂的精神不過是回光返照,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很快的,他的呼吸漸漸低弱下去,變得幾不可聞。“……文樂……”杜楓漸漸止住了哭泣,把懷里的男孩放平到地上,緩緩站起身。他朝著白蘇瑾的方向走去,像是沒有看到他似的。白蘇瑾想了想,微微讓開一步,并沒有阻止他。杜楓看都沒看他,筆直的走向之前掉落在地上的手/槍,把它撿了起來。這是要……干什么?白蘇瑾皺眉看著,突然心里一動,下意識的想要把槍搶下來,卻還是晚了一步。杜楓毫不猶豫的舉起槍,朝自己的心臟扣動了扳機(jī)。杜楓自殺之后,奇跡般的,杜文樂還一直保持著呼吸,雖然氣息很微弱,像風(fēng)中的殘燭。不知是出于怎樣的心里,白蘇瑾一直沒有離開,而是在杜文樂身邊盤腿坐下,抱著長刀守著他,一動不動。躺在自己膝蓋旁邊的男孩臉色蒼白,鎖骨精致而深刻,瘦弱的有些不正常,腰腹間橫亙著一道巨大的創(chuàng)口,暗紅色的血染紅了衣裳,看上去很是可怖。以他的身體,受了這么重的傷,早就該斷氣了,可是他就是沒有停止呼吸,胸口倔強(qiáng)的起伏著。白蘇瑾覺得自己應(yīng)該給他補(bǔ)上一刀的,因為無論如何,站在杜楓那邊的杜文樂都不是無辜的,盡管他可能不懂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但是就是因為他,好多人都死了,包括自己。可是他下不了手,手里的刀幾次想要舉起,又幾次放下,反反復(fù)復(fù)的,連他自己都心煩。罷了,反正也活不了了,就讓他自己慢慢斷氣吧。白蘇瑾一直等著,等到最后,卻沒等到預(yù)料中的結(jié)局,反倒眼睜睜看著杜文樂睜開了眼睛。男孩的眼瞼微動,像是感覺到了疼痛似的,纖細(xì)的眉毛緊緊地擰在了一起,抬起手,碰了碰自己的腰間。“嘶……”他發(fā)出一聲抽氣的聲音,猛地睜開了眼睛,正好對上了白蘇瑾有些詫異的眼神。白蘇瑾滿身是血的模樣似乎嚇到了他,他先是詫異的張大了嘴,隨后臉上劃過一絲難過,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了然?了然什么?白蘇瑾挑挑眉。男孩白著臉笑笑,沖他比口型,“我是莫川,好久不見?!?/br>☆、23阻攔奄奄一息的杜文樂奇跡般的醒了,醒過來之后,變成了莫川。他身上還帶著巨大可怖的傷口,從腰間橫貫過去,鮮血流淌的速度漸漸變得緩慢,最后像是止住了,留下一個暗紅色的切面整齊的痕跡。他的皮膚很白,血液像是已經(jīng)流干了,只留下蒼白而干枯的皮rou。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死了的,但是卻還能走動,雖然步履有些踉蹌。他應(yīng)該盡快去醫(yī)院的,但是卻倔強(qiáng)的一路跟著白蘇瑾,雖然行動間有些勉強(qiáng)。“不要跟著我。”白蘇瑾扭頭看著那個瘦弱的男孩,皺著眉警告,“不要逼我殺了你?!彼€有很多事情要做,還有很多仇人要找,并不像帶著一個礙事的跟屁蟲。其實說起來,不論是杜文樂還是莫川,都是站在他的對立面的,他不下殺手,都已經(jīng)是手下留情的了。男孩卻不為所動,仍然抿嘴笑著,蒼白著臉一路跟著他。白蘇瑾握緊了手里的長刀,勉強(qiáng)壓下心里沸騰起來的暴躁,最后還是不再理會他,轉(zhuǎn)身繼續(xù)往前走了。他故意走得很快,果然,男孩很虛弱,走不了太快,很快就被他甩到了后面。白蘇瑾疾行了幾步,下意識的回頭看看,已經(jīng)看不到莫川的身影了。他頓了頓,心里竟覺得有些難受,心里那塊空落落的大洞,又開始灌進(jìn)冰涼徹骨的風(fēng)了。只是現(xiàn)在,情況已經(jīng)不一樣了。白蘇瑾撫撫胸口,微扯嘴角,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心里的那個空缺究竟是為了什么,其實都已經(jīng)無所謂了,因為他的心,根本就不會再跳動了。冰涼的胸膛,就算再冷一點,又怎么樣呢?莫川到底是誰,對于他而言,也已經(jīng)無所謂了。然而,白蘇瑾怎么都沒有想到的是,他夜半時分摸進(jìn)姜鵬的家里的時候,會在姜鵬的床邊,看到仍然穿著一身染血的衣服的莫川。他還是一副很虛弱的模樣,嘴角卻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