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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妙步生蓮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

分卷閱讀4

    原就是柔然,留在六鎮(zhèn)的都是鎮(zhèn)戶,那些鎮(zhèn)戶原本都是由鮮卑幾大部落里遷徙過來的人,位置不低,蕭斌一個漢人當年在那里求生活十分不易,娶了一個氐女之后,原本打算好好過日子,誰知道天降大喜,他被沒入宮為婢的姊姊竟然成了皇后,他也從一個低微的小兵一躍成了國戚。

    但是他的大幸卻未必是原配的大幸。

    蕭妙音年紀小,照顧她的乳母和仆婦都覺得孩子小不懂事,聽了甚么話也不會說,放心的在她面前嚼舌頭,全然不知道這個是個開了掛的,她們說得那個小娃娃都聽得懂。

    她聽說當年那個原配夫人死的不明不白,說是從宮中回來之后過了半月就死了,進宮之前人還是好好的,從宮中回來就不行了。而且,就在原配夫人去了不到半年,蕭斌連妻喪還沒守完一半,蕭皇后就促成了博陵長公主和蕭斌的婚事,之后那位原配所出的大郎也得了個怪里怪氣的名字,佻。

    何為佻?

    從形來看,從人,從兆,兆意為遠,合起來就是邊鄙之人,里的小雅就有一句“視民不佻”,就不是這個好名字。

    燕王府和博陵長公主府分開來的,隔的可不近,再加上蕭家就是個暴發(fā)戶,也沒有世家里頭那么多的規(guī)矩,仆婦們私下更是說主家的長短。

    她聽說,這個名字還是長公主給起的,就是長公主看這個真正的嫡長子不順眼。

    過了兩年,博陵長公主產(chǎn)下一子,蕭皇后和天子喜愛非常,干脆指定這個孩子為世子。蕭佻這下子在王府中徹底的地位尷尬起來了。

    要是不是嫡子吧,他母親地的的確確曾經(jīng)受封過侯夫人,但世子位置就是被長公主所出的蕭拓給奪了去。

    那會年紀小不懂事,長大之后明白自己尷尬處境,加上到了青春叛逆期,蕭佻不好好讀書放浪形骸,學南朝士人服用五石散,披散頭發(fā)穿著木屐到處飛奔。

    蕭妙音哪怕沒親眼看過,但只靠那些仆婦的描述她就能腦補出來一個無依無靠只能日日放蕩的中二少年了。

    “郎主?!背J弦幌伦泳蛯⒆约旱哪樕o抹了,為人妾侍,不能心里想什么就露什么給人看。

    蕭斌罵自家兒子,她這個阿姨就不能跟著一起,不然就成居心叵測了,“大郎現(xiàn)在只是不懂事,等到大了就好了?!?/br>
    “大了就好了?”蕭斌眉眼間全是譏誚,“若是他有阿妙的一半,我都不說他,可是看看他是個甚么樣,?。俊?/br>
    蕭妙音瞧著蕭斌破口大罵長子,和常氏一道閉緊了嘴巴什么都不說。

    “別人兒子十三歲知道要好好讀書,至少也會武,敢到軍中謀一份事做,可是那個孽畜!”說到這里蕭斌臉漲得通紅,蕭妙音都能看到他額頭爆出的青筋。

    這位大哥竟然有如此的威力嗎?竟然把平日自持養(yǎng)生不輕易動怒的蕭斌給氣成這樣了!蕭妙音瞧著目瞪口呆。

    “在宮中做羽林郎有何不好?他竟然說不想與高車蠻人相處!別人十三四歲能夠成家知道要做出事業(yè)了,他呢,他知道甚!”

    當年蕭佻生母死的不明不白,他不敢深究,后來尚公主,那會的蕭斌還是一個田舍郎,乍然富貴又尚公主,自然是不敢和公主對著干,公主要做什么就做什么,還是后來姊姊做了皇太后,蕭氏權勢一飛沖天之后,他才疏遠了長公主,隨著自己的心意。

    他自覺虧待了長子,世子的位置是不能變動的,但是憑借太傅的身份還有太皇太后的權勢,為長子謀一份富貴寧馨的前途還是能做到,結果長子簡直就是變著法來氣他。

    羽林郎可不是誰都能去做的,出身必定清貴,要不是年紀不合適,他還想弄到皇太子身邊做伴讀去。

    誰知道長子開口就和他來一句不想和蠻夷相處,根本是想要氣死他!有高車羽林郎沒錯,但是他讓長子去的地方,會和高車羽林郎有什么關系么!

    常氏看著蕭斌暴怒的模樣,不敢再勸。父子倆的事,她一個妾侍說多了有什么好處?勸得好了別人會說父子天倫,勸得不好,外人還指不定會傳成甚么樣。

    蕭妙音見著常氏都不說話了,室內靜謐的只能聽見蕭斌暴怒的喘息,她想想要不要自己賣個萌緩和一下。

    結果她扭動了一下胖胖的小身子正要撒嬌,這會外面一個家人急急忙忙跑進來,“郎主!”

    “怎么了?”蕭斌見著那個家人滿臉焦急的樣子,立即眉頭蹙的更深。

    “大郎君,大郎君他……”家人身上顫顫巍巍連話都說不流利。

    “那孽畜怎么了?”這會蕭斌的氣還沒完全消掉,聽到家人這樣子更加不喜。

    “大郎君在跳踩飛繩……”

    家人這話才一出口,蕭斌呼的一下從床上下來,只穿著錦襪就站在地衣上。

    “那個孽畜!”蕭斌罵了一聲,光著腳就這么奔出去了,家人連滾帶爬起來,趕緊去服侍郎主穿履。

    蕭妙音聽見這位大哥真的又在犯二,抬頭看了看常氏。

    “好好呆著,哪兒都不準去。”常氏出身低微卻能攥住蕭斌的寵愛這么久,絕對不是只靠著一張臉和身段。

    “哦……”蕭妙音應了一聲,無精打采的垂下頭。

    那邊已鬧成了一鍋粥,之間屋舍飛檐之間,有一套有成人拇指粗細的粗繩系在期間,一個白衣少年,長發(fā)披散,哈哈大笑赤腳踩在繩索之上,奔走如飛。

    “大郎君,大郎君!”服侍蕭佻的家人在下面看著,個個哭喪著臉,都要哭出來了。這位郎君自從十二歲之后脾性變的十分古怪,要是郎主怪罪到他們頭上,那真的。

    蕭佻面容俊秀,那一份來自母親的氐人血統(tǒng)讓他五官比平常漢人要立體些許。他放肆大笑,身上衣袍寬大有南朝名士之風。

    他的腳踩在粗繩上,身子竟然穩(wěn)當當?shù)模宦繁甲呱磔p如燕。

    “孽畜!你又在做甚么!”突然繩索下爆出一聲怒喝。

    蕭佻不慌不忙,完全不搭理那聲怒喝,一直到從這頭跑到那邊的屋子的屋瓦上,才嘴角含著一抹嘲諷的笑慢慢蹲下來。

    “阿爺?!?/br>
    蕭斌一進院子就見到長子散發(fā)白衣如同一個伶人一般耍雜技,胸中氣血翻騰,險些一口血吐出來。

    “你還知道我這個阿爺?!”蕭斌今日的好心情被長子毀了個干凈,他的手指從袖中生出來顫巍巍的指著面前打扮奇特的蕭佻。

    “你穿成這樣是做甚么?我還沒死呢!”

    白色不是想穿就穿,而且在此時還帶著不好的意思。只有家中有白事,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