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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舌。 “那些人的命值幾個半兩?”蕭麗華吐出一口濁氣,她如今四處到處是用錢的,嫁妝不說,她還打算在洛陽買上幾塊上好的田地,等到蕭妙音的弟弟長大,就當(dāng)做一份娶婦的賀禮送過去。 另外別說她已經(jīng)讓人著手雕版印刷這件事,如今士族之所以能夠兩只鼻孔朝天上,歸根究底還是知識壟斷,這會和漢朝時候差不多,書籍基本上靠一雙手抄,當(dāng)年洛陽太學(xué)外立的蔡邕書法的石碑,那時候外面一群太學(xué)生辛辛苦苦頂著大太陽抄寫,最后學(xué)乖了知道用墨涂上去拓下來,但和印刷兩字差的十萬八千里。在這種情況下,書籍都成了傳世的寶物,高度壟斷之下,士族自然坐大,也有本錢瞧不起她們這些寒門。 反正都做了,不如做的再多一點混個好名聲也不錯。自從經(jīng)過上回太皇太后賜婚的事,蕭麗華知道,自己手里的錢再多還是沒用,至于權(quán)力一時半會的她也靠不上,不如干脆走當(dāng)年那些士族走過的路子。 蕭麗華也想過活字印刷術(shù),用陶土燒制活字,然后印刷的時候直接用就行了,可是工匠們?nèi)狈?jīng)驗,燒制出來的不是字體模糊就是容易損壞,泥活字幾乎一碰就碎,也用木頭那對工匠的手藝各種要求高,比較之下倒是雕版印刷更加可行了。 不是瞧不起寒門么,好啊,到時候就把士族的命根子給抖出去,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誰更怕一些。 買良田還是雕版印刷,這兩樣都要花費不少錢財,如今出了這事,根本就是大耳刮子的往她臉上打。 “阿娘,有些人看起來光風(fēng)霽月,其實私底下臟的很,心都黑透了,不給些教訓(xùn),怎么能夠甘心?”蕭麗華恨恨道。 蕭妙音這次沒能享受到和皇帝同乘一車的待遇,既然都在太皇太后面前打算做戲了,自然這戲是要做全套的,拓跋演將近一個月都沒到她哪里來,她也舒服了一個月,基本上晚上想吃甚么吃甚么,看歌舞簡直樂死了,她最近又有個新想法,反正宮廷中養(yǎng)了供人取樂的優(yōu)伶,基本上都是說笑話逗人開心,有些像現(xiàn)代的說相聲,可是相聲聽多了難免覺得煩悶,蕭妙音就琢磨著要不要自己寫個劇本讓人演著玩。 這會的娛樂項目也很多,來自羅馬大秦的幻術(shù),自漢代傳承下來的鋼管舞,還有數(shù)不清的雜耍,可是雜??吹迷俣?,歌聽得再多也有膩煩的那一日。穿越前她如果宅在家里,要么是看些,或者是看劇。 這會唐宋話本都還沒看到萌芽,想看故事可以翻左氏春秋,或者是太史公的史記,但是就這么看書,哪里來的看戲來的有趣。 如今離漢朝差了有幾百年了,老劉家的人不是在南朝那邊就是做劉皇叔一樣的事了,蕭妙音想著要不要把老劉家那些事拖出來演給她看? 不過這戲都還是想想就罷了,如今拓跋演這個皇帝都在夾緊尾巴做人,她也根本談不上隨心所欲,要是有人那這是來說她就完了。 到了行獵的地方,蕭妙音被秦女官扶著下了車,到了自己休息的地方,宮眷如今就蕭妙音一個,帶來的也只有她一個,一路上除了那些引路的黃門和宮人之外,竟然見不到其他的人。 一入宮門深似?!?/br> 蕭妙音坐在偌大的穹廬內(nèi),腦子里冒出這么一句來。如今她還只是個貴人,都不是皇后呢,一路走過來除了黃門就是宮人,宗室里的那些人是一個都沒見著。 鮮卑人原本就不講究男女之別,如今這樣,只能因為自己是宮眷了。蕭妙音想起就一肚子的郁悶。 她低頭撥弄著腰間垂下的玉佩,外面劉琦滿臉笑意的走進(jìn)來,“貴人,您看哪位來了?” 蕭妙音原本正扯著玉環(huán)上的絲絳,聽到劉琦這么一句,略帶疑惑抬頭,“???” 穹廬外走進(jìn)一個婦人,婦人手邊還跟著一個少年和一個小女孩。 “阿姨?”蕭妙音見到那個婦人,驚訝的從床上站起來。 常氏近日是跟隨博陵長公主來的,如今蕭妙音在宮中得寵,她在王府里的地方了自然也水漲船高,博陵長公主賣一個人情,將常氏和常氏的兩個孩子都帶來了。 “三娘!”常氏已經(jīng)有許久時日沒有見到女兒了,她想要走上前,但看到女兒這么一身宮裝,有些不敢上前。倒是她身邊的兩個孩子,見著姊姊,立刻走上前,“姊姊!” 檀奴如今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十二三歲的少年個頭已經(jīng)比常氏還高了。 “檀奴?”蕭妙音看了一圈弟弟,覺得自己都有些認(rèn)不出來了,這個年紀(jì)的少年幾乎是一月一個樣,檀奴這回到了蕭妙音跟前,幾乎都快認(rèn)不出他了。 “姊姊!”五娘性情活潑,砰砰跳跳的往蕭妙音面前湊。 蕭妙音拉著常氏和同母說出的弟弟meimei坐下,“阿姨今日怎么來了?”她是高興又奇怪,常氏的身份,再得寵也不過一個寵妾,是沒有資格參加天子行獵的。 “是長公主帶我來的。”說起這個常氏也有些不好意思,女兒如今做了貴人,她來這,心里多少多覺得有些給女兒抹黑。 “長公主?”蕭妙音當(dāng)然知道長公主的脾氣,聽到常氏竟然是長公主帶來的,心下驚訝。 “姊姊,沒甚么好奇怪的?!碧磁摰裟_上的履,盤腿坐在床上,宮人奉上葡萄等鮮果,他抓了一把在手中,塞了一半給五娘。葡萄上還帶著些許水珠,飽滿可愛,五娘拿在手中都有些舍不得往嘴里塞。 “如今姊姊得寵,就算阿娘心里不舒服,多少都要給姊姊面子的?!碧磁谀莻€后院里頭長大,雖然有生母護(hù)著,下面有奴仆捧著,可是該懂的一樣不落全都懂。 “小小年紀(jì),肚子里就這么多彎彎道道。”蕭妙音聽了笑罵,“你好好讀書了沒有?” “讀了?!碧磁牭芥㈡⑦@么問,心下有些不耐煩,“不過,能不能進(jìn)中書學(xué),還是很懸。” 能入中書學(xué)的都是世家子,世家子哪怕書讀的再爛,憑借著自己的姓氏都能進(jìn)去。畢竟中書學(xué)也沒有一個選拔制度,能進(jìn)去全靠父兄。 蕭家是寒門,還是士族最不屑的外戚。蕭佻能夠在中書學(xué)混得如魚得水,那是因為他原本就在經(jīng)典上有過人天賦,如今在秘書省修了一兩年的古籍之后,也慢慢開始參合朝政的議論中,前途可謂一片大好。 再加上前段時間迎娶了潁川荀氏的女郎,恐怕沒那個寒門郎能夠比他更加得意了。 蕭妙音想起自己弟弟的前途就唉聲嘆氣,她家是寒門,然后還是庶出。若是士族里的庶子還好說,寒門的庶子……光是想想簡直不能再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