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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得你兒子是個紈绔,不學(xué)無術(shù),視色如命的人?” 聽著何太后將自己的兒子說的那么不堪,豆盧氏下意識的就為自己的兒子辯白,“太后,不是這樣的。” “你還敢說!”何太后暴怒,她cao起玉杯就摔在豆盧氏的身側(cè),那碎裂的聲響嚇得殿中的人噤若寒蟬。 “你想死沒人攔你,但是你別拉上一大家子陪你!”何太后這話已經(jīng)說得很重,甚至旁邊的幾個御女聽到都呆若木雞。 等到反應(yīng)過來,個個都去看那邊的豆盧氏。 豆盧氏已經(jīng)被罵懵了,坐在那里不知道要如何反應(yīng),“太后,我我不知道啊,我以為太皇太后已經(jīng)離開平城,她不會管這樣的小事……” “哦,如今變成小事了?”何太后氣極而笑,“當(dāng)初你想著將事鬧大的時候,怎么不有點腦子想想東宮能夠掌政至今,靠的可不是那幾個男人!” 太皇太后的眼線誰知道會是哪個?如今當(dāng)時豆盧氏要自己給侄子主持公道的事傳的紛紛揚揚,她就算想要壓,難道還能學(xué)當(dāng)年的太皇太后將那些人統(tǒng)統(tǒng)下獄? “我真的沒想到。”豆盧氏知道太皇太后手段的可怕,這位可是連自家人都能下手,更何況是外姓人? 豆盧氏一想到當(dāng)年的燕王原配,身上都顫抖起來,“我那會是真沒想到……”這話里都帶了哭音了,“只是想著十郎受了委屈?!?/br> “你平常說我偏心,只關(guān)心十二郎?!焙翁罄湫Φ芍翱墒悄憧纯茨愕囊浑p兒女都被你養(yǎng)成甚么樣子?十郎且不說,惠娘上回在我這里,一雙眼睛只曉得盯著陛下看!陛下口中不說,可是明擺著已經(jīng)厭惡了她。你說說看,你是怎么教孩子的?” “姑母?!贝蠛斡锨胺鲎」媚?,“莫要動氣?!?/br> “你看!你還說我偏心,庶出的都比你生出來的省心!” 平常人家對于嫡出的兒子十分重視教養(yǎng),沒見著哪家把兒子教成侄子那樣的。豆盧氏還口口聲聲的說她偏心。 “如今太皇太后已經(jīng)發(fā)話了,你該怎么辦?” “我……”豆盧氏這話哭的滿臉都是淚,也顧不得在皇太后面前不能失去儀態(tài)了。她哪里會料到太皇太后竟然會對侄子們這么包庇。 “蕭三郎和蕭四郎,從小就養(yǎng)在東宮,太皇太后有多寵他們,你還不知道。你覺得十郎受了委屈,太皇太后還覺得是十郎有錯在先呢。” “那太后……該怎么辦?”豆盧氏不復(fù)當(dāng)日吵鬧著要為兒子討公道的模樣,急切的看向何太后。 “回去,讓阿兄把十郎打上一頓。然后禁足思過?!碧笳f道。 “?。俊倍贡R氏呆住,“太后這……” “打的難看不傷要害,給蕭家人和太皇太后看得!”何太后已經(jīng)懶得在去看她,“要么就是你上門親自向博陵謝罪?!?/br> 蕭三郎和蕭四郎都是庶出,但是嫡母卻是博陵長公主,就算要上門道歉要找的也是燕王和博陵。 豆盧氏想起當(dāng)年自己和博陵長公主相爭的事,要是自己上門道歉,恐怕會被羞辱。 她咬了咬唇。 何太后見狀不再理會她,轉(zhuǎn)過頭去看大何御女,“最近陛下有召掖庭女子么?” “回稟太后……一次都未有過?!焙斡诡^說道。 “……”何太后這些天身體不好,也沒有那個精力看女官那里的彤史。她聽到侄女這么說,沒有半點意外,要是皇帝哪天臨幸了別的女人,她才要吃驚呢。 看來當(dāng)年太皇太后沒有的本事,她的侄女倒是有了。 “罷了。”何太后如今也不懷什么希望了,都一年多了還是這樣,她還能怎么想。 ** 道觀地處山中,山道難走,但周圍風(fēng)景秀麗,常有人來此處賞景。但香火并不如山下的那些佛寺昌盛。 一處房舍中跪坐著一個青年道士,道士粗布道袍,頭上梳發(fā)髻,以木簪固定。他面前一卷書籍?dāng)傞_,熹微的光芒投入室內(nèi),照在他俊秀昳麗的面孔上。 門上突然被敲了兩下。 “請進(jìn)。”青年道士睜開眼揚聲道。 門吱呀一聲從外面被推開了,一個年長一些的道士走入內(nèi),滿臉為難,“清則,常山太妃又來了。” 清則跪在那里有一瞬間的僵硬,過了一會他嘆口氣,“師兄,我去。” ☆、第90章 凝華 平城內(nèi)如今絕大多數(shù)人都將眼睛盯在遷徙青齊的士族上面,朝廷已經(jīng)發(fā)話了,要將青齊反抗國朝的那些士族全部打散遷徙往代北,建立平齊郡。 那些反抗北朝的士族在南朝看來固然是英雄,不過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那些士族也要被遷徙到那么一個帶著十分明顯的羞辱意味的地方去,在那種地方一呆別說幾十年,只要二三十年,要不全都死光了要么留下來的和當(dāng)?shù)氐钠矫駴]區(qū)別了,還別提一群人的身份已經(jīng)被降成了散戶。 平齊郡的事,還有派遣往青齊的刺史以及刺史以下的屬官,一下子讓許多人都蠢蠢欲動起來。青齊的確是一個好地方! 一下子平城中人心開始活泛起來。 前段時間蕭家兩兄弟和阜陽侯世子為了幾個舞姬斗毆的事在平齊郡面前都不算甚么了。 但不算甚么,不代表沒人關(guān)心沒人不知道。太皇太后從燕地就快回來了,要是何家再不做出點表示,說不定一家子都能被削了去。 堂上,何齊被家人困在一截木樁子上。何猛手里拎著個馬鞭,恨鐵不成鋼的瞪著兒子。 豆盧氏這會沒了往日的神氣和霸氣,站在一旁抽泣。何惠十二三歲已經(jīng)知道事了,瞧著同母所出的兄長被這么綁住,就上前給兄長說情。 “阿爺,阿兄好歹也是侯世子,打了阿兄,然后外面人知道了,阿兄的臉面怎么辦?”何惠道。 何齊都十六七了,這年紀(jì)早就到了娶婦的年紀(jì),要是一頓打傳出去,外頭的事怎么想? 何猛平日很疼愛這個女兒,但是此刻一家子的命都拴在腰帶上,哪里敢有半點馬虎,尤其何太后還和他著重說了何惠的事。豆盧氏以前就想著自己的女兒也能做皇后,沒少在女兒的面前說天子長相俊美文采出眾,是世間難得的好男兒。那兒他只是當(dāng)做婦人胡鬧,也沒放在心上,如今后果出來了,在長秋宮內(nèi)女兒竟然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天子瞧!女子什么時候會這樣盯著男人看?十有八、九是起了勾搭的心思。 原本北朝民風(fēng)彪悍,莫說只是對男子有想法,就是真的睡了幾個男人也不算甚么,可是那是天子,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