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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來是半打半拉,一開始拓跋鮮卑打下這北方天下的時候,處處豪強塢堡林立,若是真的動打,不但耗費精力財力,而且可能會讓那些豪強們抱成一團,形成令人頭痛的局面,于是雙方各退一步,豪強不與朝廷作對,而朝廷也承認豪強對農(nóng)人的特權。 如今幾十年下來,朝廷的軍力比以前有所提升,不必像以前那么忌諱豪強,豪強還是不肯輕易罷手。 他看完這卷文書,看了下面朱色的字跡。這文書太皇太后已經(jīng)批閱過了,只是送過來讓他知道罷了。 他將整卷文書看完,卷好丟在一旁,然后他拿過關于六鎮(zhèn)都大將送上來的關于北方蠕蠕的動向。 北方蠕蠕打了這么多年,也不老實了這么多年,每年秋冬草原上暴雪連連,牲畜凍死,那些蠕蠕人就南下掠奪。 六鎮(zhèn)上每年這個時候上書最多,同樣要調(diào)往哪里的軍資就要加大。他拿起朱筆在上面寫下自己的批語。 秋冬之事事情最多,等到那一堆小山似的文書去了一半,脖頸已經(jīng)酸痛難言,拓跋演放下手里的筆,手掌按在脖頸上。 劉琦見狀,輕輕踢了毛奇一下,毛奇如今也不是甚么品級很高的內(nèi)侍,也不是他碰不得的,尤其他時常要到陛下面前,毛奇拿他也沒辦法。 毛奇迅速反應過來,低下頭剮了劉琦一眼,讓幾個宮人上前。 “退下?!蓖匕涎輰δ切┮蟻淼拿铨g宮人擺擺手。 宮人們垂首退下。 毛奇見狀,只能自己親自上陣,給拓跋演按摩脖頸。 “陛下,要不走走歇會吧?”毛奇瞧著還有那么一堆沒有看完,他都替拓跋演覺得脖子疼。 “眼睛看物看久了會疼的,若是長久以往,視物模糊,那就不好了?!泵嬲f道。 “……”拓跋演閉上雙眼不再說話。 毛奇趕緊的閉了嘴。 過了一會毛奇想起一件事來,“今晚陛下召哪位侍寢?” 這是每日都要來一回的,以前蕭貴人還在宮里的時候,這話根本就不用問,可是如今毛奇問起來就都覺得心驚膽戰(zhàn)。 “不如陛下就坐羊車?” 后宮里還真有這東西,不過到了拓跋演這里一般是閑置不用。 這套原本是西晉司馬家皇帝的那一套,坐在羊車上,由著羊拉,拉到那個妃子的宮前,就讓哪個妃子侍寢,鮮卑人對漢人的東西一開始什么都好奇,這個也依葫蘆畫瓢給弄了過來,。 “不用。”拓跋演閉著眼,聲音里沉的能把人給壓趴在地上。 毛奇都覺得自己多嘴了,可是再多嘴他還是要加上一句,“可是東宮已經(jīng)安排人給陛下侍寢了?!?/br> 太皇太后是真的想要皇子想的狠了,這種事要么皇后安排,要么皇帝自己選,不過都是皇帝自己選的。如今太皇太后干脆就管這種事了。 “……呵。” 毛奇聽到天子冷笑一聲,趕緊低頭。 這對至貴的祖孫不管怎么感情不和,他們這些中官別搭進去,要是搭進去了,給人塞牙縫都不夠的。 瞧著天子這樣,毛奇是知道今晚上過來的美人恐怕又是要站上一個晚上了。 能把人送進來,可是也逼不了天子不做男女之事啊。毛奇感嘆。 秋冬之時,晚上來的特別快。夜幕四合,用過夕食,在殿內(nèi)走了幾圈之后,拓跋演走到寢殿里。 當他看到面前的美人的背影眉頭蹙起。 劉琦抬頭一看,就愣住了,今日侍寢的這個美人,瓜子臉,肌膚雪白,柳眉長長彎彎,雙眼內(nèi)含著一股秋波,顧盼間含情脈脈。 這模樣分明和貴人像了五分! “……”拓跋演走上前去,眉頭平伏下來,他沉默著打量面前的這個十五六歲的美人兒。 美人是照著蕭妙音為模子選出來的,長得一副南朝女子的標致模樣。 “你……”拓跋演發(fā)了聲,“抬起頭來?!?/br> 美人原本還低著頭,聽到拓跋演這么問,含著一股不勝輕撫的嬌羞緩緩的抬頭。 “陛下。”美人啟唇,吐露出的是帶著南邊軟軟柔柔的腔調(diào)。 美人大著膽子去拉他的袖子。 拓跋演袖子一抽,躲開她的觸碰,臉上冰冷?!跋氯??!?/br> 兩個字讓美人面上的紅暈霎時褪盡,“陛下?”一瞬間美人以為自己聽錯了,天子是要自己下去? “毛奇,朕不想再看到她?!蓖匕涎莼仡^對毛奇道。 這么一句話就已經(jīng)將人在宮廷內(nèi)的前途給定死了,毛奇招來幾個黃門,架起那個方才還羞澀如今已經(jīng)花容失色的美人就往外面拖。 “陛下!陛——”那美人不甘心,結(jié)果口里被小黃門塞了一團布,所有的聲音都被壓了下去。 “她究竟把自己的侄女當做甚么?”拓跋演轉(zhuǎn)過身去,一聲低嘆。 劉琦一雙眼睛盯著那個被拖走的美人,眼里露出快意,想要踩著貴人上位,想都別想。 他低下頭走在拓跋演身后,拓跋演坐在床上,看著這個低眉順眼的中官,“她走之前,有沒有和你說過甚么?” “貴人說,其實她早就已經(jīng)料到會有今日了。”劉琦斟酌一下說道。 “傻女子?!蓖匕涎菪χ鴵u搖頭。笑著笑著,他停了下來,整個人就倒在床上,攤開四肢。 “貴人說她希望陛下能多多用膳,長命百歲?!眲㈢粗匕涎萏稍谀抢锢^續(xù)道。 “她的心和我是一樣的?!边^了一會,拓跋演緩緩道。 成了。劉琦垂下頭,嘴角的笑意迅速被他藏了起來。 ** 東宮對西宮嬪妃侍寢很是關注,這一日太皇太后當著博陵長公主的面詢問嬪妃的侍寢。 博陵這會都是姑祖母級別了,聽到太皇太后這么不加掩飾的問侄孫的床榻上事,臉上掌不住一紅。 鮮卑人對那事看得開,博陵也不是甚么害羞少女,她如今和蕭斌也是各玩各的互不干涉,蕭斌有那么多的美女,她私底下讓幾個美少年扮作帶發(fā)修行的尼姑陪在身邊。 只不過小輩的私事就這么聽著,難免覺得難堪和不好意思。 “是嗎?原先那個既然惹怒了天子?”太皇太后毫不在意,“那么繼續(xù)換一個,掖庭美人那么多,總有一個他喜歡的?!?/br> “……”博陵在一旁看著,覺得太皇太后真的是年紀大了,著了魔怔了。 能把人送過去,能讓人到皇帝面前,還能逼著皇帝脫了衣裳做那事啊? 博陵長公主今日來,不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