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知道了也沒用啊。”貓兒道，唯恐拓跋演不夠著急上火似的，“都做女冠修道去了，還能在家里啊，自然是在深山老林里頭了。這眼瞅著就要下大雪了，到時候大雪封山，阿兄就算是去了也看不到?！?/br>
    “……”拓跋演被貓兒這一句氣的險些沒緩過來。

    毛奇瞧著那邊的兄弟，額頭上冷汗都快冒出來了。陛下脾氣好是沒錯，但是也不能這么作，萬一真的觸怒了陛下，最后遭罪的還不是常山王自己。

    “……她還好么？”拓跋演最終說出這么一句話。

    “清河王妃對她不錯，給她送去了不少過冬的東西?！必垉鹤谀抢飷瀽灥?。

    “她自小在宮里長大，住在山里頭怎么習(xí)慣。”拓跋演嘆氣。

    “那也沒辦法，誰要陛下連她都保不住呢。”貓兒嘴一撇。

    “？！”毛奇在那里聽著額上的冷汗一個勁的淌。

    “……”拓跋演坐在那里，臉色青白，過了好一會才開口，“這個是我的錯。”

    貓兒原本打算和拓跋演吵的，誰知道拓跋演倒是將事干脆認(rèn)下了。他一時間就楞在那里，過了會扭過頭去。

    “我在宮中，不便出宮，她……你多多照看?！蓖匕涎葸t疑一會最終說道。他可以出宮，當(dāng)然可以到臣子或者是宗室府上，但是一個人去山上，卻是不太可能。尤其這會太皇太后一雙眼睛全在他身上，出宮和阿妙相見暫時還不能。

    “兒知道了?！钡搅诉@時貓兒就算心里有氣，也只能答應(yīng)下來，原本皇帝不說，他也有心這么做。

    “只是她在外面受苦，”而你卻在宮里享受美人服侍好不熱鬧，貓兒后半句話沒有說出來。

    宮里的事他聽說過，其他的兄長也知道，不過身為宗室對后宮之事原本就不必有多關(guān)心，畢竟那只是天子的私事。

    他這般關(guān)心，連他自己都不明白。

    “我知道。”拓跋演閉上雙目，心口很悶，悶得他恨不得朝甚么東西上打上幾拳發(fā)泄出來。

    可是如今他還要忍耐。

    “貓兒你年紀(jì)大了，東宮那邊已經(jīng)給留意了。”拓跋演深深呼吸了幾下，總算是將心情平伏下來。

    “前頭的兄長們都還沒娶婦呢，才不會輪到我?！必垉簭拿媲暗墓P里抓了幾顆棗子，“況且蕭家那個小娘子都還沒我腰高?！?/br>
    蕭家兒女多，但是年齡大的就那么幾個，畢竟當(dāng)年蕭斌可是被博陵長公主狠狠管束過的，還別提其中有不少夭折沒長大的兒女。到了如今長成了的就那么幾個，蕭家女兒是多，可是不代表貓兒想娶個還在玩木球的稚女回去。

    “……”拓跋演想起從東宮傳來的，太皇太后想要蕭六娘入宮的傳聞，不禁覺得頭疼。

    那蕭六娘才十歲上下，要她入宮，拓跋演也真的是不知道要說甚么才好。

    “而且蕭家家風(fēng)不好，會養(yǎng)出甚么樣的小娘子也不知道?！必垉旱馈?/br>
    “你這話是將高涼王妃和清河王妃一塊兒說進(jìn)去了?！蓖匕涎輫@口氣，也不知道這個額弟弟是真的口無遮掩還是其他。

    “……”貓兒只得閉了嘴。

    “這冬日到了，你多給她送些御寒之物，她向來怕寂寞，要不你送她些解悶的也好。她宮中那只獅子貓頭她最喜歡，待會我賜給你，你給她帶去?！蓖匕涎菡f了很多話，聽得貓兒差點抓狂。

    怎么連貓要他帶上？聽著皇帝的意思，他干脆把人接回來住在他王府上算了！

    “陛下，獅子貓除了好看就沒其他用處了，于她沒有多少用?！鄙街叙B(yǎng)貓的話，還是要有用處的，例如會抓老鼠。宮中妃嬪養(yǎng)的貓，最多適合用來逗弄，至于抓老鼠，恐怕見著耗子貓都會跑的飛快。

    “……”拓跋演愣了愣，終于想起這茬，他自小養(yǎng)在宮里，知道耗子惹人煩，可是這事也鬧不到他的面前來，只有小時候一幕中官的勾心斗角，他也不太當(dāng)一回事。

    “這事兒自己來辦就好?！彼缫呀?jīng)出閣，在宮外呆了那么幾年，要辦甚么比天子要方便的多。

    拓跋演又抓住弟弟嘀嘀咕咕說了半日，貓兒至今身上沒有個正經(jīng)的官職，和兄弟們比起來就是個閑散富貴宗室罷了?；实酆退f久了，也不必?fù)?dān)心戳到東宮心窩子。

    貓兒從宮中出來回到王府里，家人就上來道，“大王，太妃回來了?！?/br>
    貓兒蹙眉“這么早？”

    常山太妃出宮之后，也和那些不改嫁的貴婦一樣，在外面養(yǎng)了好幾個男子。貓兒一向就沒將母親風(fēng)流當(dāng)回事，只要別弄出孩子來，他隨便母親怎么玩男子。反正平城里也不只有他一家這樣。

    “今日太妃似乎有些不舒服，所以就早些回來了?！奔胰说?。

    “待會去太醫(yī)署請個醫(yī)正給太妃看看?！必垉赫f道。

    常山太妃不年輕了，最近雖然有了那些年輕面首的滋潤，年輕到底擺在那里，胡天鬧起來，她身體也吃不消，何況冬季里，年紀(jì)大的人就要小心點。

    “今日太妃去了哪里？”貓兒一邊往屋里走，一邊扒掉身上厚厚的披風(fēng)。

    “……”家人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貓兒臉色一冽，“又去那個道士那里去了？”

    “……”家人站在那里不敢說話了。

    “真是禍害！”貓兒怒道。

    **

    常山太妃如今半躺在榻上，室內(nèi)的銀絲炭燃的正旺，暖意融融的。常山太妃的大嫂胡氏坐在一旁。

    等到醫(yī)正診脈完，又看了看太妃的舌苔問了幾句之后，起身往那邊的屋子里開方子。胡氏見狀起身跟過去，“太妃這是怎么了？”

    “怒火攻心?！贬t(yī)正道，“太妃畢竟年紀(jì)大了，怒火一上來，難免難受?！?/br>
    “……”胡氏聽了這兩句，想起小姑子今日去了哪里，就明白常山太妃到底是為何發(fā)怒了。

    她走了回去，讓太妃屏退了左右。

    “今日又去看他了？”胡氏問道。

    “……”常山太妃閉上眼轉(zhuǎn)過頭去，“他叫我日后別再去，為了他的名譽(yù)，也是為了我還有一張老臉在?！?/br>
    胡氏聽了之后嘆了口氣。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如今外面說話也很難聽，連大王自己都認(rèn)為你上山尋歡作樂去了。太妃都這樣了，旁人怎么看他?！?/br>
    “……”常山太妃胸脯上下起伏，她閉上雙眼，情緒激動。過了好一會又平伏了下去，“罷了，我就如他所愿?！?/br>
    ☆、第98章 貓兒

    蕭妙音在那一日后的幾日，帶著阿難提著禮物就這么上道觀拜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