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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郎是庶子里頭最上進的,也是最尊敬她的。但是她心里總是提不起勁來,有事沒事就去找十二郎何侃生母秦氏的麻煩。 她生的嫡子那樣,但是一個下賤的妾侍卻把兒子養(yǎng)的那么好,她怎么能甘心。 “……”何太后這會已經被氣的完全說不出話了,皇帝不是她生的,母子情無從談起,但是這事從來還沒有人敢這么當著她的面說出來過。 “要是氣壞了你自己,恐怕天子也不見得有多傷心。”豆盧氏道。 這句話直接戳在何太后的心口上,何太后的身體可不見的十分好,這么些年來大病沒有,但是小病每年都有那么幾次。人活的越久,尤其又是這么富貴,就變得格外的怕死。 “您再這么下去,恐怕是親者痛仇者快?!倍贡R氏搜腸刮肚的尋找著自己知道的那些漢人的詞。 何太后躺在眠榻上好一會,她閉緊雙眼,過了一會伸出手來,“拿來?!?/br> 豆盧氏一看,知道是太后終于愿意吃東西了,連忙將手里的銀耳粥遞了過去。 何太后餓了幾日,平??磕切┟鬯畵沃墒敲鬯植皇菍崒嵲谠诘?,蜂蜜又粘稠,腸胃虛弱的人不適合這個,何太后此刻的脾胃也是被弄的比較虛弱了,nongnong的銀耳粥入了肚子,不一會兒一陣反胃感涌上來,何太后捂住嘴,將才吃下去沒多久的東西又統(tǒng)統(tǒng)吐出來。 豆盧氏當時離何太后最近,躲避不及,被何太后吐出來的穢物濺了一身,宮人中官當時就亂成一片,忙著去叫醫(yī)官的,還有過來清理的。 拓跋演在昭陽殿聽說何太后終于肯進食的消息點了點頭,“太后肯進食,大善?!彼@話說的一臉的孝子模樣,但是毛奇卻在心里笑得肚子都快痛了。 長秋宮這是想要套住狼又舍不得孩子,若是真的堅持到底,餓的只剩下一口氣,氣息奄奄了,說不定天子還真的會松口那么一點兒。畢竟是嫡母,天子又講究臉面??墒乾F(xiàn)在才幾日,何太后就受不住進食了,這熬壞了身體,實惠又沒有討到。當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拓跋演說這話的時候,三省的幾個相公都在場,聽到天子這話,知道是太后想要替娘家人討好處結果被天子給擋回去了。、 頓時許多人都感嘆一聲天子甚孝。 漢代以孝治國,天子必須是天底下最大的孝子,但就那樣漢哀帝和漢成帝之母王太后還不對付,不是親生母子,再怎么孝也好不到哪里去。 何太后絕食的事就這么過去了,拓跋演還專門去長秋宮看望了何太后幾次,但是都被何太后派人擋在了門外。拓跋演也不氣惱,在門口等了那么一刻之后才走,時間久了,宮內就傳出皇太后年老脾性越發(fā)怪異的傳言出來。 過了一個月,何太后的身子還沒有恢復過來,人年紀大了,身體就比不得從前,她餓了那么好幾日,身體虛弱下來,要想恢復得慢慢調養(yǎng),只能用那些溫和的不能再溫和的藥物。這個時候,宣華殿被太醫(yī)署的醫(yī)正摸出了滑脈,左昭儀有孕的消息如同夏日的風迅速就傳遍了宮廷。 外朝倒是沒有甚么等著皇子生下來就殺了皇子的生母,這些都是皇帝自己的私事,外朝還沒有那么長舌婦,還去管后宮的事。 同樣燕王府冊立側妃的儀式也辦全了,常氏成了正經的側妃,不再是任打任罵任由人發(fā)賣的可憐妾侍。就是蕭佻和蕭拓見著她,嘴里還得叫聲阿姨。 蕭拓見著蕭斌的妻喪才過去一半,就火燒火燎的封了側妃,心里不痛快,拉著妻子蘭陵公主抱怨,“府中明明有大嫂在,何必還另外冊立一個側妃?而且阿娘這才走了多久?!” 蕭拓還在守孝,如今長公主的墓還沒有修好,棺槨還聽在公主府里,在蕭拓看來母親那是尸骨未寒,父親就想著要另外弄個人來了。 蘭陵公主對婆母可沒有半點感情,原本輩分就差的有些遠,見面的次數(shù)一只手都能數(shù)的過來。她知道蕭吉和蕭閔出事有□□,而且蕭拓說不定還插了一腳進去。她是生怕蕭拓再做出甚么糊涂事來,“你這又是胡思亂想個甚么?家翁年紀大了,自然是害怕寂寞,封個側妃也就封了,難道你還小氣到連這個都想不開?” 蘭陵公主坐在那里見著蕭拓直嘆氣,“而且再說了,常氏我瞧著也是個老實的人,這么多年來,她受寵的很,可是你見過她有甚么僭越的舉動?” 妾侍多是以色事人,一張臉長得好,身材妙曼就恨不得尾巴翹到天上,等到得寵有孩子了,有些不老實的就要滿屋子的鬧事了。 蘭陵公主沒遇到過這樣的事,但也聽說過有主母將那些不老實的妾侍剝光衣裳,然后讓人用烙鐵燙個渾身花。 比起那些不老實的,常氏已經好的不能再好?!叭缃駥m內左昭儀已經傳出了好消息,你臉上不痛快是給誰難看?” “左昭儀……”想起在宮里頭的那個meimei,蕭拓肚子里有許多話也說不出來了,蕭家的底子太薄,外戚起家,在家里還沒有真的能夠立起來之前,靠著女人的大腿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陛下很喜歡左昭儀?!碧m陵公主看見丈夫不吭聲了,知道這話說到了點子上。博陵已經是薨了,可是其他的人還活著,總不能為了那么一個死人將全家的前途都給搭進去吧? “可是……我擔心,三娘到時候真的誕下皇子,這皇子……”蕭拓也有自己擔心的地方。 “想多了沒有用,如今左昭儀都已經有身了,難道我們家里還能私底下給她送墮胎藥要把皇子給打了?”在自己的公主府,蘭陵公主說話沒有那么多的忌諱。 “到時候見到阿常,你也別板著臉,不要你笑得多開心,至少別給人家冷臉看?!碧m陵公主把蕭拓好好說了一番之后,讓身邊的女官過來給燕王府那位新的側妃送去一份賀禮。 常氏對于這個側妃的位置,到現(xiàn)在都暈乎乎的,她換了屋子,比她之前住的要寬敞明亮的多,屋子里頭那些妾侍一撥一撥的來給她道賀。 因為博陵長公主薨了還沒有一年,不能大cao大辦,也只是關起門來說幾句吉祥話就可以了。 侯氏帶著蕭嬅來道賀,蕭嬅走路的時候,曾經受傷的那條腿總是不自覺的微微跛一下。若是不仔細看,還是看不出來的。蕭嬅兩眼呆滯無神跟在侯氏的身后。這段時間,諸多事件一同向她砸了過來,讓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反應。明明就是前生經歷過的事,到了這一輩子卻是翻天覆地被顛覆個遍,她如今這樣和宮廷是沒有半點關系了。 蕭嬅就想不明白,明明她已經知道了將來要發(fā)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