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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擔心,圣旨下在此時,又出了庾世道未死的傳聞來,總有些不安。 幾乎是一夜未眠,到天快亮時,白檀才迷迷糊糊睡過去,一聽到響動又睜開了眼睛,就見司馬瑨已經(jīng)穿戴整齊了。 她也跟著起了身,司馬瑨轉頭看到,說了句:“多睡會兒吧,不用送我?!?/br> “切,你不是要我離開都城的么?我起身收拾東西不行?”白檀自顧自穿好衣裳。 司馬瑨知道她嘴硬,也不拆穿她,拿了桌上的佩劍別在腰間便出門而去。 白檀坐在床邊看著他的背影,沒想到他忽然又折返了回來,連忙垂眼去看別處。他已到了跟前,托起她下巴在她唇上咬了一口,似乎意猶未盡,又在她脖子上狠狠啜了一口。 白檀低哼一聲,不用看也知道那里青了,沒好氣地推開他:“你臨走還要折磨我一下不成?” 司馬瑨退開,沉沉笑了一聲:“做個記號罷了?!闭f完給她遮了遮衣領,這才又轉身出了門 白檀揉了揉脖子,拉緊衣領跟出門去,瑟瑟寒冬,滿院白霜,到前院時已經(jīng)連他的背影都看不到了。 無垢從后院走過來就見到師尊衣衫單薄地立在前院回廊下,半點沒察覺出她師尊的兒女心思,只當她是早起,轉頭便去端了漱口水來給她。 白檀當然也不好意思表露心緒,端過來灌了一口,慢條斯理地開始漱口。 院門邊忽然出現(xiàn)了個內(nèi)侍,抄手而立向她見禮:“女郎有禮,奴婢奉陛下口諭來傳女郎入宮覲見?!?/br> “噗!”白檀一口漱口水噴了出來,還真來了啊。 司馬瑨還叫她離都呢,來的這么快,能去哪兒??! ☆、第57章 中宮 早朝剛剛結束,司馬玹往御書房走,身旁跟著白仰堂,身邊一個伺候的人也沒有。 一般沒事的話是不會被單獨召見的,白仰堂垂著頭亦步亦趨:“陛下是因為早朝的事心煩吧?” 今日早朝,謝太尉又重提了納妃一事。 陛下不能生時該充實后宮,能生了更該充實后宮了,謝太尉想將謝如蕎送入宮中的念頭更強烈,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如今他們白氏已經(jīng)占了先機,將來白貴妃生出兒子來必然是母憑子貴,白氏就會成為新的外戚。 出了庾世道這樣的一個外戚已經(jīng)叫人頭疼,王謝是不可能再讓白氏一門獨大的,當然要遏制。 司馬玹嘆了口氣,腳下不疾不徐:“他們的意思朕都明白,不過納妃一事還是得待朕立后之后再定吧?!?/br> 白仰堂一愣:“陛下要立后了?” “朕已到這個年紀,早就該立后了?!庇▓@里紅梅正艷,有一株枝葉都探到廊柱邊來。司馬玹在廊邊止步,伸手拂了拂那株梅花,轉頭看向身后:“不過在立后之前,朕有件事要好好問一問太傅?!?/br> 白仰堂退后一步垂頭:“請陛下明示。” 司馬玹忽然道:“太傅這些年瞞朕瞞的好苦啊。” 白仰堂連忙抬手見禮:“陛下何出此言,老臣不明?!?/br> 司馬玹嘆了口氣:“朕問你,當初朕奉先帝遺詔為儲君時,白家說原定的太子妃是白喚梅,這事是假的吧?” 白仰堂怎么也沒想到他要問的居然是這件事,蹙了一下眉道:“先帝的確說過此言,并不敢欺瞞陛下?!?/br> “那就怪了,先皇后與郗夫人雖不常來往,但待字閨中時交情一直不錯,此事朕也是有所耳聞的。卻沒聽說過先皇后與貴妃之母關系有多好,先帝考慮太子妃人選時,為何不考慮關系親近的郗夫人之女,反倒擇定了現(xiàn)在的貴妃呢?” 白仰堂垂著頭,不慌不忙:“老臣斗膽揣測,先帝一向不喜壯大世家門閥權力,所以才會在我勢微的白氏中考慮太子妃人選,而白氏之中老臣當時已任了太傅,陛下想必也不愿太過倚重,所以才選了老臣族兄之女。至于先皇后與內(nèi)子的交情,實在沒陛下所想的那般深厚,內(nèi)子生性也有幾分不羈,先皇后體恤,大概是想到內(nèi)子不會愿意送女入宮才沒作考慮吧?!?/br> 這一番話說的有理有據(jù),司馬玹聽完只是淺淺的笑了一笑:“原來如此,那看來是朕想多了,還以為是太傅不愿意送女入宮呢。” 白仰堂忙道不敢。 司馬玹點了點頭,不再多言,擺手遣人。 白仰堂告辭離去時猶覺若有芒刺在背,眼下陛下決定立后,卻又忽然提起此事,想必是要給白家臉色看,不想立白喚梅了。 白檀原本以為入宮后會被直接帶去御書房,沒想到卻被帶去了后宮中的一處殿宇。 雖然對宮中地形不甚熟悉,她也看得出來這宮殿位置不偏。只是有些陳舊,庭院中花草多年無人打理,甚至還長出了雜草來,廊柱和瓦當也是灰蒙蒙的模樣。 兩個乖巧的宮女早就立殿門邊等候,引著白檀入了正殿,殿中擺設都有些舊了,不過收拾的挺干凈。 白檀在殿中轉悠了一圈,問那兩個宮女:“陛下不是要召我覲見?為何將我?guī)泶颂???/br> 一個宮女回道:“想必陛下正在忙于政事,女郎不妨稍作歇息,等候片刻。” 白檀抿了抿唇:“那給我拿本書來吧,免得無聊?!?/br> 宮女側身做請:“內(nèi)殿里有些藏書,女郎可以隨意去看?!?/br> 白檀去了內(nèi)殿,里面只有床榻小案,陳設極其簡單。案頭倒是擺了幾本書,她隨便挑了一本,坐去榻邊翻看。 宮女們殷勤地送了茶點過來,白檀沒心情吃,只翻著手里的書,打發(fā)了她們?nèi)ラT邊等消息。 結果等了足足一天也沒有人來傳話請她去見駕。 眼看天都要黑了,宮女甚至都已送了晚膳過來,白檀實在有些坐不住了,將手中的書合起來道:“不用忙了,我這便出宮回去了。” 宮女們齊齊跪了下來:“可是奴婢們伺候不周?請女郎切莫怪罪?!?/br> 白檀道:“與你們無關,陛下那邊我自會找理由解釋,你們放心就是了?!?/br> 她走去案邊,將那本書放回原位,瞥見其他書下面壓幾張紙,便抽出來看了看,原來是練字的廢紙,就這么隨手夾在了這堆書里。 白檀覺得這字跡看起來卻有些眼熟,再三辨認,問仍跪在地上不敢起身的宮女:“這里以前住的是誰?” 宮女垂著頭道:“這里是凌都王為皇子時的寢殿?!?/br> 果然!白檀一看這字就認出來了,雖然力道和筆鋒比起現(xiàn)在差了許多火候,但他的字太有特點,還是很好辨認的。 宮女們連忙勸說:“女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