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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鋪里將就一晚的,也有補充了飲水,就繼續(xù)趕路的。 比如說,馮頭領的商隊。許是稍早的陰影還在,他巴不得早些走完這一程,將帶來的貨物換成這里的物產,再運回去,賺取差價。所以,不過是補充了飲水,便又再度啟程趕路了。 雖說這沙海也不過就是個滿是黃土的,比村子稍稍繁華的小鎮(zhèn),但鎮(zhèn)上有一泓清泉,使這個小鎮(zhèn)便在這黃沙漫漫中煥發(fā)了生機。 聞歌其實極愛這大漠里的胡楊,尤其是每到深秋的時候,那滿樹的金黃,真是這世間最瑰麗的美景之一。可惜,他們這回來地早了些,這胡楊樹上,不過有幾片葉子剛剛開始泛黃,離那記憶當中的燦爛瑰麗還遠著呢。好在,聞歌自來不是那慣于糾結之人,到泉邊洗了個臉,掬起甘甜的泉水狠狠喝了個夠,便也知足了。 回到客棧時,顧輕涯和云懋兩個已經坐在桌子邊上了,桌上擺著一只裝滿了胡餅的盤子和一個酒壇,他們二人面前都是一只碗,碗里盛著乳白的汁液,泛著濃郁的酒香,聞歌曾來過大漠一回,自然知道,那是馬奶酒,不由,輕輕攢起眉來。 第45章 酒與色 “你們兩個居然還喝起酒來了?”聞歌還以為他們這些修行之人,都謹守規(guī)矩得很呢! “我們滄溟島可不比郇山劍派,酒rou穿腸過,大道在心中。這真正的大道,還是要入世紅塵才能修得的?!痹祈幌驉劭湟约簬熼T,順便再踩上一腳郇山劍派。 這就是各大修仙門派面和心不合的真實寫照了。 說起來,聞歌與郇山劍派很有些淵源,但就因為這點兒淵源,她自來對郇山劍派也很有些看不上,所以聞言倒很是贊同地點了點頭,“這倒也是。你們滄溟島不只不戒酒rou,不怕殺生,還可以娶妻生子。哪里像是郇山,光是一個大道無情,就害了多少有情人。我看吶,最最無情的,可不是什么大道,而就是它郇山呢!” 郇山劍派在中原地界可謂是聲勢浩大,姑娘的這番話聽上去,便有些驚世駭俗。不過,好在這里是沙海,已經遠離中原腹地,好在顧輕涯與云懋兩個本身也沒有看郇山劍派多么順眼。 只是,顧輕涯望她一眼,眸色莫名的沉斂。 而云懋卻是輕佻地吹了記口哨,道,“聽你這語氣哀怨得緊,莫不是你便是被坑害了的那有情人之一了?”說著,湊上前,眨了眨眼,很是神秘,實則很是八卦地低聲問道,“看在大家同路的份兒上,你小聲些告訴我,你難不成在郇山劍派還有個相好的,結果卻被他師門棒打鴛鴦了?你放心,你偷偷告訴我就好,我一定肯定確定會為你保密!哎喲!” 話未落,腦門別挨了自己腦瓜崩兒,云懋捂著被姑娘指尖彈紅了的腦門,那叫一個委屈?。 安徽f就不說嘛,你惱羞成怒做什么?你那么使力,若是毀了我這張瘋魔萬千少女的臉,看你拿什么賠?” 聞歌卻是理也沒理他的鬼哭狼嚎,也坐了下來,取了一只空碗,自顧自倒了一杯奶白的酒。 “小五?”云懋又捂著額頭,好不委屈地看向顧輕涯,憋嘴憋得煞是動人。 顧輕涯卻根本沒有瞧見,而是皺眉看著聞歌端起那碗酒,湊到了唇邊,他想也沒想便伸手擋住,不贊同道,“女孩子家喝什么酒?” 聞歌一愣繼而好笑地挑眉看向顧輕涯,道,“小年輕,就年紀上來講,你們哪怕叫我祖母或是婆婆也使得的,你卻來管我?”而后,抬手輕輕拍開顧輕涯壓在她酒碗上的手,笑道,“再說了,我的酒量還不錯,喝不醉的。你們倆若是不信,可以合起來灌我一個,別被姑娘我拼到懷疑人生就是了?!?/br> “這位姑娘真是個性情爽直之人,倒頗有些似我年輕的時候?!睅Φ呐ば煨祉懫?。 聞歌抬起頭來,循聲望去,不由眼前一亮。 那是個一身紅衣的女子,看上去也就是二十七八的年紀,長相明媚,一雙眼睛黑白分明,澄亮有神,紅唇微微含笑,手里端著一個托盤,盤上放著一碟剛炸好的花生米,款款朝三人桌前走來。 “原來這客棧里,居然有個這般風情萬種的老板娘啊!”聞歌笑道,一邊目光便有些意味深長地朝身邊兩位青年掃去,這人界一直有醉翁之意不在酒之說,倒是不知今日這兩位少俠之意,是不是在酒呢。 這般想著,聞歌輕哼了一聲,望向那正站在桌邊,俯身為他們布菜的老板娘,卻沒有半分的惡意,反倒眨巴了下黑金色的眼瞳,托著腮,望得很是專注。瞧這老板娘一身肌膚雖算不得白皙,卻是健康的小麥色,看來,在這塞外怕也生活了不短的時間,但卻很是細膩光滑,舉手投足之間雖是嫵媚天成,卻沒有那種風塵味兒,反倒因為上了些年紀,褪去了些青澀,多了些許難言的味道,果真是個難得的美人兒。 聞歌骨子里雖是個喜歡美男的,但對于美好的事物,她卻也不吝惜于欣賞。 聞歌的目光雖然專注,卻并不熱切,雖然帶著打量,卻并無惡意,那老板娘雖然感覺到了,卻沒有露出半分不悅,反倒是恍若不知一般直起身,道,“沙海荒僻,沒有什么好東西可以招待幾位,還請見諒了?!?/br> “既然沙海荒僻,老板娘卻為何滯留這里?看老板娘的長相,可不像這本地人,背井離鄉(xiāng)來到這里,開了店,安了家,若是埋沒在了這黃沙漫漫中,豈不可惜了?”這女子的長相雖是明媚,卻帶著中原一帶的端莊溫婉,顯然不是塞外之人。 老板娘卻是笑笑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就是我們女子的宿命,我又有什么辦法?” 原來竟是嫁了人的。聞歌說不清心里是惋惜還是怎么的,悄悄放下了拖著腮幫子的手,往女子身后看了看,“怎么不見老板?” “他呀!出去做活兒了,要到入夜才會回來。這討生活啊,沒那么容易,倒是羨慕你們,還年輕著,可以肆意地過日子?!崩习迥镆贿呅贿吔o幾人半空的碗里又斟滿了酒。 聞歌心有所感地點了點頭,若是嫁了人,便要這樣柴米油鹽醬醋茶地細碎著過日子,她還真是寧愿不嫁。什么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她即便日后果真跟鳳拾遺成了親,那也是各過過的,他住他的棲鳳山,她住她的百花幽谷,他自去左擁右抱,鶯鶯燕燕,她正好樂得輕松自在。 那老板娘閑話了幾句,給幾人布好了酒菜,留下一句慢用,便轉身走進了柜臺后。 聞歌喝了一口酒,塞外獨有的馬奶酒,酒味里摻著奶香,雖有些膻氣,但也算別有一番滋味,還不難入口。 說起來,這些年,為了勸寒朔少喝些酒,她索性他一喝,她便跟著喝,久而久之,寒朔畢竟拗不過她,漸漸地,慢慢就喝得少些了,至少在她面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