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夾了一個(gè)餃子，蘸了醬料才放到聞歌碗中。

    第159章 新年愿

    “你還真是厲害！居然連餃子也會做，還會做這么多餡兒的?！甭劯枰贿叧灾?，一邊好話不要錢地夸，她可是發(fā)現(xiàn)了，這只狐貍跟一般人沒什么兩樣，就喜歡聽好話。為了吃好吃的，多說點(diǎn)兒好話怎么了？又不會少一塊兒rou。

    只是說到此處，聞歌也不由覺得有些奇怪，略一沉吟，心里生起一種猜測，但這種猜測讓她頓時(shí)失了胃口，嘴里原本還覺得美味可口的餃子突然味同嚼蠟起來，她的笑容淡了兩分，“該不會……你這餃子也是為了那個(gè)姑娘學(xué)的吧？”

    顧輕涯目光閃了閃，抬頭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但即便沒有說話，聞歌還是明白了，果然是這樣。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聞歌很快便將之壓下了，赫連聞歌啊赫連聞歌，色迷心竅了你！他跟你可沒有什么關(guān)系，你酸什么酸？

    很快調(diào)整了一下心態(tài)，聞歌扯扯嘴角，笑道，“看來，這是你們男人討好人慣用的手段吧？”

    “哦？怎么說？”顧輕涯挑起眉，很感興趣的樣子。

    “就我爹?。∥业磕赀^年的時(shí)候，都會給我娘包餃子！所以啊，我一直覺得，過年就是吃餃子。后來，聽我娘說，她與我爹過的第一個(gè)年很是凄慘，她想著給我爹包一頓餃子，哪里曉得，她天生便沒有這方面的天賦，弄得一團(tuán)糟不說，還在大年三十的晚上餓了一回肚子。許是那時(shí)的經(jīng)歷太深刻了，以至于我娘對餃子一直有一種執(zhí)念。每到過年的時(shí)候，別的都好說，這餃子卻是無論如何也少不得的。我爹大抵也是知道我娘的心思的，所以，他從來都是君子遠(yuǎn)庖廚的，偏就為了我娘，學(xué)會了包餃子。不過說實(shí)話，我曉事后，頭一回過年吃他包的餃子，險(xiǎn)些沒有給吐出來，那個(gè)難吃??！真不知道我娘是怎么咽下去，還吃得一臉幸福的。”聞歌回憶起她家里的餃子舊事，倒是一時(shí)滔滔不絕起來，雖然語調(diào)里充滿了嫌棄，但卻因著那些感情，而顯得絢麗多彩得很。

    顧輕涯聽得雙目微暗，似是有星子沉溺在了暗夜的深海之中，輕牽嘴角，笑著，但那笑，不知為何，讓人看上去，卻覺得有些悲傷。

    好在，聞歌不知為何，也沒有看他，兀自興高采烈地說著，沒有發(fā)覺。

    只聽得他清雅的嗓音如平日一般地從容響起道，“那后來呢？你爹包的餃子可好吃了些？”

    聞歌嫌棄得一撇唇，“還是一樣的難吃?！?/br>
    顧輕涯低低笑，“是么？”

    將她爹的糗事說了一回，聞歌的心緒平穩(wěn)了許多，“我還以為你是知道什么，所以才特意做了這餃子。卻是忘了……這過年吃餃子，本就是習(xí)俗?！?/br>
    “是啊！湊巧而已。”顧輕涯淡淡道，“快些吃吧！不然一會兒涼了！”

    他的疏冷，聞歌如何感覺不知，突然又是怎么了？莫不是因著方才那一句問，他又想起了那個(gè)姑娘？

    聞歌心里有些發(fā)悶，“前幾日，葛大娘不是送了咱們一壺自家釀的高粱酒么？今夜守歲，索性拿了出來，喝上幾杯吧？”

    顧輕涯目光微黯，抬起眼，望了望她，終是淡淡笑道，“你若想喝，那便喝吧！”

    聞歌哪里是想喝，她是很想喝！一壺酒端了來，她在最開始敬了顧輕涯一杯，然后，便是自顧自地喝了起來，一杯接一杯，杯杯見底，不一會兒，她手里的酒壺便是空了，倒了兩倒，沒有倒出一滴來，她有些不高興地嘟囔起紅唇，“怎么這就沒了？葛大娘忒小氣了……要送酒也該多送些，這么一丁點(diǎn)兒，怎么喝得盡興？”

    她一手撐著腦袋，打了個(gè)哈欠，眼皮有些發(fā)重。

    她抬起眼看了看屋外，“什么時(shí)辰了？可要子時(shí)了？”

    恍惚間，身邊走來一個(gè)身影，輕輕推了推她的肩膀，“你困了，便去睡吧！”

    “不……不行！我得守歲的！”聞歌卻很固執(zhí)，晃了晃腦袋，有些發(fā)暈。奇怪！為什么暈？她這些年，陪著寒朔借酒澆愁，這酒量卻是練了出來，千杯不醉不敢說，但這么點(diǎn)兒酒，卻是不在話下的。難不成，是這自家釀的酒純，所以容易醉人？

    聞歌甩了甩頭，不行！要睡也得等到過了子時(shí)才行。

    “這么困了做什么還要強(qiáng)撐著。去睡吧！”身邊那人又推了推她的肩膀，語調(diào)已是帶了嘆息。

    她知道是顧五，只是抬了抬厚重的眼皮，卻也只能瞧見他模糊的輪廓，“不能睡。你知道嗎？這凡間有守歲的習(xí)俗，尤其是家里有長輩的，這守歲守歲，守的便是長輩的歲……”

    聞歌的手有些拖不住腦袋了，手肘一滑，便趴在了桌上，腦袋有些發(fā)蒙，但說的話倒還算清楚，只是語調(diào)放得極慢。

    顧輕涯聽得目光一暗，目光復(fù)雜地望向趴伏在桌上的姑娘，原本伸出，準(zhǔn)備將她扶起來的手，停頓在了半空中。

    “……我爹娘雖已是不在了，可我家里還有長輩……一年一節(jié)，守上一晚，若是果真能換得他們一歲平安，倒也值得……”聲音一點(diǎn)點(diǎn)低落下去，恍惚間，耳邊，沉沉一聲嘆息……

    此起彼伏的鞭炮聲由遠(yuǎn)及近，漸漸地，響成了一片。

    坐在桌邊，靜靜望著聞歌睡容，一直不動不移，恍若成了一尊雕像的顧輕涯終于眨了眨眼，醒過神來。

    桌上用來照明的燭火上“啪”一聲，爆出一朵燈花，屋外的鞭炮聲響得很是熱鬧。顧輕涯動了動有些僵硬的手指，緩緩站起身來，桌上趴著的聞歌睡得香甜，就是這響亮的鞭炮聲也沒能擾了她的安眠，一張臉?biāo)眉t撲撲。

    顧輕涯低頭看著她，嘴角一勾，微微笑，那笑意，直透進(jìn)眼底，暖成了一片。他伸出手，一手托著她的頭，一手繞過她的腿彎，將她抱了起來。

    她偏了偏頭，往他胸口處靠了靠，額前的發(fā)絲軟軟滑開。

    顧輕涯低下頭，就著暈黃的燭光，她額間開出的那朵墨色的花清晰可見，他目光暗了暗，神色復(fù)雜。片刻后，輕輕俯下身，在那縷墨痕之上輕輕印上一吻，“又是新的一年。前塵往事，我一人記著便是，你既忘了，便不要再記起。哪怕只能再度與你擦身而過，我也只盼著你，如這些年一般，歲歲安康?！?/br>
    第160章 親了你

    聞歌做了一個(gè)夢。

    夢里的她，是她，卻又不像她。

    好像比現(xiàn)在年輕些。她的長相倒是沒什么變化，但臉上那有些稚嫩的表情看上去，卻確實(shí)要年輕了好些。

    而且，她穿了一身鵝黃色的衣裙，印象里，她是從不喜歡這類輕軟的色調(diào)的。她喜歡濃郁的色彩，妖艷的紫，燦烈的紅，魅惑的黑，都可，那類輕軟的鵝黃、粉紅、淺藍(lán)，她不喜歡，也不適合她。

    可是，夢里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