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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假扮這家的兒子媳婦兒,若是老兩口也走了,動靜未免過大,怕是會驚動了那只妖,到時(shí),她心生警覺,不肯上當(dāng)就不好了。而且,那妖既然只動青壯年,想必老兩口不會有事,何況,還有他們在了,這二老留下,也無礙,這才同意了。 顧輕涯和聞歌扮演的便是這老兩口剛成親不久的大兒子和大兒媳了。云懋,自然扮演的是弟弟。 他們將一切辦妥時(shí),天色便已經(jīng)暗了下來,這家人實(shí)在是太窮了,就是煤油燈也只有一盞。那老兩口早就回房歇著了,而顧輕涯磨蹭了又磨蹭,這才在云懋戲謔的目光中,從云懋的房里磨蹭到了這兒,一進(jìn)門,便是不自在。 相比于他的尷尬,聞歌卻是要大方了許多,干脆地一點(diǎn)頭,“我知道啊!”他們既然假扮夫妻,還是新婚夫妻,哪里有分房睡的道理?早前都做了那么多了,可不能因?yàn)檫@個,被那妖看出了破綻。 聞歌說話間,已是脫了鞋,翻身便是上了炕,還半點(diǎn)兒顧忌也沒有地問道,“你是要睡里面,還是外面?” 在聞歌看來,這委實(shí)沒有什么好尷尬別扭的。畢竟,他們早前在松陵時(shí),大多數(shù)時(shí)候都是孤男寡女在一處,在野外,在山洞里,也沒有少獨(dú)處一室,現(xiàn)在才尷尬,會不會晚了些?何況,現(xiàn)在是情勢所逼,不得不如此,有任務(wù)在身,聞歌也顧不得尷尬別扭了。 她是不尷尬,不別扭了,顧輕涯卻是一口悶氣憋在了心口。 也不應(yīng)什么他睡外面,還是睡里面的話,竟是跟著一個翻身便是上了炕,迅疾地一個俯身便朝著聞歌壓去。 聞歌猝不及防被壓倒在炕上,望著他俯低的臉容,還在愣神,怎么突然就變成了這樣? 顧輕涯卻是咬牙道,“你還真是不把我當(dāng)男人??!” 聞歌疑惑地眨了眨眼,她哪里沒把他當(dāng)男人了? 顧輕涯瞪著她,看她一臉無辜的樣子,即便是這樣四肢交纏地被他壓在炕上,神色亦是沒有半點(diǎn)兒的異樣,登時(shí)覺得有些無力,自己還真是自找的,不是?這姑娘看著是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對于有些事啊,卻是單純得白紙一張,他好像……cao之過急了。 第324章 共枕眠 這么一想,顧輕涯登時(shí)覺得憋在胸口的那一團(tuán)悶氣,驟然一癟,他一個翻身,放松了對聞歌的壓制,轉(zhuǎn)而與她并肩平躺比了炕上,然后,抬手一揮,炕幾上的油燈登時(shí)一滅,本來就昏暗的房內(nèi)陷入了徹底的黑暗中?!昂昧?!睡覺!” 聞歌被他這一系列的動作弄得那叫一個云里霧里,剛才,他好像有些生氣了?可是,怎么突然事情就急轉(zhuǎn)直下,他就要睡覺了?還有……“你剛才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你給我閉嘴!睡覺了!”顧輕涯卻是抬手,毫不猶豫地捂了她的嘴,咬著牙在她耳邊低聲道。 他的手很熱,緊緊貼在她的唇瓣上,而他的呼吸灼熱,就噴吐在聞歌的耳畔,將她的耳根燙熱。 聞歌的腦袋驟然有些發(fā)蒙,在顧輕涯掌下僵了身子,卻是再不敢開口,再不敢亂動?;腥婚g,她今夜,頭一次覺得,有些別扭了,不!不是有些!是很,很別扭。 許是見她老實(shí)了下來,顧輕涯拿開了捂在她唇上的手,身子不再緊挨著她,往外側(cè)挪了挪,低聲道,“睡覺。”那一聲,悶聲悶氣,而且,壓得極低,低得有些啞。 聞歌再不敢言語,一床被子兜頭罩了下來,她不敢動,只是雙手揪在胸前,瞪大著一雙眼,死死盯著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頂,哪里有半分的睡意。 “記得呼吸??!笨蛋!”突然,顧輕涯好氣又好笑的嗓音再度響起。 聞歌驟然心口一松,這才發(fā)覺自己居然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這會兒胸口疼得那叫一個厲害噢。 顧輕涯低低笑,笑聲朗朗,反倒是沖破了這一室的尷尬,“還真是個笨蛋?!边@一聲里,帶著笑,無奈的,縱容的,拿她沒轍的。 聞歌有些不滿了,她怎么就笨了?老說她笨,不笨的,都被他叫笨了。 “好了,睡吧!”他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頭頂,語調(diào)輕柔,帶著微微笑,是她習(xí)慣的,喜歡的音調(diào),她能從這語調(diào)中聽出他的放松與自在。 這下好了,他自在了,她自然也就可以自在了。 只是,過了一會兒,還是沒有睡意,聞歌在黑暗里,低聲叫道,“喂!” “嗯?”不用喚名字,這屋里只有他們兩人,顧輕涯輕輕應(yīng)了一聲。 “你說……她今晚會來嗎?”她是誰,不言而喻。 “來便來,不來,也遲早會來,耐心等著就是?!被卮鸬故穷欇p涯一貫的風(fēng)格。 “問題是,我倒希望她快些來,咱們總不能一直在這兒等著她,不是?你不是挺能掐會算的嗎?不如你算算看,她什么時(shí)候會來?” 能掐會算?她還真當(dāng)他是街上那些招搖逛騙的半仙兒呢? 顧輕涯的額角青筋蹦了兩蹦,他的目力極佳,何況,這里還不是猛鬼陵,這樣的黑暗,他很快適應(yīng),便清晰地瞧見了這姑娘雙目閃爍,滿眼興味的模樣,登時(shí)有些無語,看來,果真是寵不得,這一寵,就上了他的頭頂,可別真寵上了天。 “你閉不閉嘴睡覺?你不閉,我再幫你閉一回如何?”說著,便已是高高舉起了手。 聞歌的目力雖然比不上顧輕涯,但適應(yīng)了這個光線的雙眼也瞧見一道黑影就要朝著自己襲來,已經(jīng)有過經(jīng)驗(yàn)的她自然不會錯認(rèn)顧五的手,嚇得連忙道,“好好好?閉嘴!閉嘴!這就閉嘴啊!”剛才被他捂住嘴的滋味可不見得好受,她可不想再受一遍。 只是妥協(xié)了,卻還是心有不甘,便是嘟囔了兩句,道,“真是……這么霸道,連說話和睡覺也要管的?!闭f完,又怕某人聽見了會惱羞成怒,連忙翻了個身,面朝里,緊緊閉了眼,假裝她已經(jīng)睡著了。 弄得顧輕涯氣也不是,笑也不是的,最后,只是無奈地嘆了一聲,然后,將她的被褥掖合了之后,亦是跟著躺了下來。 見他沒有罵人,聞歌心房一松,接著,便是忍不住彎了彎唇角。 說實(shí)話,雖然他們之前的獨(dú)處一室的時(shí)候亦不少,但像現(xiàn)在這樣,安安靜靜地并肩躺在一張床上,還是頭一回。 方才,是有些不自在的,可是這會兒,聞歌卻覺得,也挺不錯的。 嘴角掛著輕松的笑意,不一會兒,睡意翻涌上來,聞歌便沉入了甜美的夢鄉(xiāng)之中。 顧輕涯單手為枕,枕在腦后,瞪著頭頂上的夜色,聽著枕畔聞歌輕淺均勻的呼吸聲,卻是半點(diǎn)兒睡意也無。 這天氣冷了,這家人又窮,就是柴火也是省著用,多余的,都背到城里賣了,所以,這炕便不夠暖,剛睡時(shí)還好,到了夜半,地上的寒意竄了上來,聞歌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