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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辨別了很久才認得出來。沒有人知道這本心法的名字與來處,就連當初李臻去藏書閣里找的時候也是因為不小心弄倒了書架,慌里慌張擺好的時候無意將頂端的它混了進來,然后才輾轉(zhuǎn)落到了鐵牛的手上。而且這本心法與修真心法的格調(diào)截然不同,一眼看過去只覺得格格不入,讓人不舒服。但鐵牛看的很認真,他盤腿坐在床榻上,按照心法后半部分的口訣繼續(xù)修煉,逐漸有隱隱的黑霧從他的掌心里蔓延出來,將他整個人都徐徐包裹在了其中。如果此時有天乾派弟子看到了這番景象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這樣邪惡的氣息明顯是修真人士一直討伐的魔修形態(tài),更為駭人的是連整座風月峰都沒有察覺到這細微的異動。外面的天色漸漸暗了下去,三個時辰后,鐵牛緩緩吐出一口氣,睜開的雙眼深處流露出的血紅色幾乎占據(jù)了整雙眼眸,散發(fā)著耀眼濃烈的嗜血光芒。漸漸的,那紅色一點點褪了下去,恢復成普通的漆黑色。他低頭虛虛握了握拳,仿佛在抓緊什么東西,滿意的勾起唇角后,他又將心法塞回了枕頭下面,理了理衣襟走出了房門。這次只等了片刻,他便遠遠望到了江伏回來的身影。“師尊,您回來了?!?/br>滿是欣喜的聲音不加掩飾的流露出nongnong的期待,江伏收回無水劍,有些詫異的問守在院落門口的鐵牛。“你在外面等了多久了?”“不久?!?/br>鐵牛這次回答的是實話,但江伏卻不太信。他見慣了修真界里對自己傾慕的弟子,后來近距離接觸鐵牛后才發(fā)覺這又是自己的一個小迷弟。有一次他臨時出去有事,以為很快就能回來,所以讓鐵牛在外風月峰口等著,哪料到足足過了七天才回來,那時還是霜雪天,他自己修為高深不怕嚴寒,修為低的鐵牛卻已經(jīng)凍的眉發(fā)結(jié)霜,臉色蒼白,活像一尊巋然不動的冰雕。而看到江伏回來的剎那間,他眼里迸發(fā)出的喜悅宛如黑夜里的一團烈火,幾乎能將人灼傷。其實江伏并不愿意留一個對自己過分崇拜的人在身邊,他也曾打算將鐵牛轉(zhuǎn)為內(nèi)門弟子,丟去和李臻一起修煉。不過知道這件事后,鐵牛一聲不吭的在他門口跪了半月,信誓旦旦的紅著眼解釋說自己只是太敬愛他了,但絕對不會做出任何讓他生氣的事情。江伏那時看著他倔強的哀求神色,莫名的心里一軟,就答應他了。而且之后的鐵牛的確規(guī)規(guī)矩矩的,說話不多,做事又十分利索,江伏慢慢的也就用習慣他了。轉(zhuǎn)眼四年過去,鐵牛甚至比他的內(nèi)門弟子還要親密。念及此,江伏的神色柔和了些,道。“進去吧?!?/br>鐵牛跟著他走了進去,按他的吩咐收拾好衣物細軟后才怔怔的問。“師尊又要出去了嗎?”江伏正背對著他系發(fā)帶,骨節(jié)分明的手將冰藍色的發(fā)帶束好黑發(fā),然后稍稍緊了緊,回答的聲音漫不經(jīng)心。“恩,魔修越來越猖狂了,身為天乾派的掌門人,我這次一定要鏟除他們?!?/br>因為始終維持的是高冷的對外形象,江伏身旁的知心朋友并不多,幾乎形影不離的鐵牛也勉強算是一個。于是他想了想,回過頭來說。“我此次不知何時才能回來,你且去和內(nèi)門弟子一同修煉吧?!?/br>鐵牛抱著他的衣物,表情流露出些許茫然的失落,低低的語氣卻很堅定。“弟子哪里也不去,就在這里等著師尊回來?!?/br>江伏失笑的搖了搖頭,遺憾的嘆息道。“你的心性當內(nèi)務弟子可惜了,若是這幾年好好修煉的話,或許就能突破筑基期了?!?/br>鐵牛的臉色一變,猛地沖過來跪在他面前,小心翼翼的扯著他的衣角,眼眶里溢出大顆大顆的眼淚,可憐的像是被遺棄的小狗,卻又不敢碰他。“師尊,您別趕弟子走,弟子只想待在師尊的身邊,師尊,師尊......”聲聲哀求都是如此的卑微,潛藏的愛意再也忍不住的盡數(shù)溢了出來,鐵牛的滿心都是被趕走的恐懼,他拼了命的只想留在江伏身邊。他要做師尊最親近的人。江伏居高臨下的垂眸看著他,一言不發(fā)的沉默著,精美的眉眼失去了方才的溫和,流露出來的冷淡宛如寒冰迅速的將輪廓雕刻成拒人千里的疏離。漂亮的琉璃色眼眸宛如透明的刀子,無法被任何色彩染上半分情愫,始終以鋒利尖銳的姿態(tài)讓人疼的死去活來。這樣瘋狂迷戀的可憐姿態(tài),讓他想起了星際里那些被他欺騙過感情的受害者,過度的盲目情意只會讓他覺得困擾。真是無趣。他隨手撣了撣衣角,鐵牛便驀然被重重一擊,整個人都撞到了身后的屏風上,一頭栽到了地面上,然后狼狽的吐出一口鮮血。他頭腦發(fā)黑,耳鳴震震,但江伏冷冷淡淡的聲音卻無比清晰的傳入了他的耳中。“明日起你就別來了,我會讓他們把你加到內(nèi)門弟子的名單里?!?/br>成為內(nèi)門弟子意味著將與江伏保持不咸不淡的師徒關(guān)系,江伏并不會親自指引弟子修煉,只很久才稍稍露一次面。外門弟子的他能有幸得到江伏一月一次的親自指導,內(nèi)務弟子的他能立在江伏最近的身旁,而內(nèi)門弟子的他只能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費勁心思的望著被眾人包圍的江伏,卻根本得不到任何回應。他太渺小了。鐵牛的心底發(fā)寒,他徒勞的伸出手在地上扒弄,艱難的朝江伏的方向爬過去,眼神驚懼而絕望,可憐的像是泥土里狠狠碾過的敗葉。他說話的時候從喉嚨里涌出大片大片的血,疼痛的像是含著千萬把刀子,但他依然苦苦的哀求著,眼眸唯一的光只黏在江伏身上。“師...師尊..別走...”但那雙雪白的長靴卻毫不猶豫的從他面前走過,然后朝著門外越走越遠。鐵牛滿臉的血污和淚水混雜在一起,弄臟了干凈的地面。他渾渾噩噩的死死望著江伏離開的方向,眼底的血紅色爆裂般的吞噬了每一寸黑色,像極了入魔的野獸。與此同時,整座院落的屏障忽然劇烈的搖晃了起來,似乎終于察覺到純凈的氣息里藏匿了邪惡的危險之源,連屋子里的物件都在不同尋常的動靜里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鐵牛置若罔聞的癡癡趴著,不停喃喃著“師尊”。在晃動中斷裂開的屋檐朝著他直直砸下的時候,從他身上忽然猛地竄起一股極濃的黑霧,攻擊性的將屋檐打到了一邊。然后從黑霧里漸漸顯出一個人形,晃晃悠悠的飄到了鐵牛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