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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女兒,一直走到太液池畔僻靜無人處,輕聲道:“麻姑,若你不愿意呆在宮里,就不必強求。你是我的女兒,此生只要我活著一天,就不必瞻前顧后,委曲自己,明白否?” 陸敏卻不這么想,多活了一世,她覺得瞻前顧后才是一個人能安穩(wěn)活下去的法寶,而委屈自己,有時候雖當(dāng)時覺得堵心,但有句老話叫吃虧是福,上輩子趙穆雖吃了許多虧,一敗到底,最后不也重新殺回皇城,做了皇帝? 她道:“爹,我就留一夜,你回去叫娘放心就好?!?/br> 陸輕歌果然大喜,親自挽著陸敏入清寧殿。小趙秉做為養(yǎng)在皇后膝下的皇子,正在殿檐下的銅孔雀上玩,也穿件正紅色的緞面襖子,襯著小臉兒白白,只可惜那衣服實在臟的不成個樣子,幾個嬤嬤在殿檐下坐著,任憑小趙秉在十月的寒天里凍青了兩只手,摔倒了也不知扶起來。 至于陸輕歌,看他更像看只小螞蟻一樣。 陸敏親自將小趙秉扶起來,挽著他的手一起進(jìn)殿。趙秉見是陸敏來了,抱著大的腿便開始大哭:“麻姑,麻姑!。” 本來,皇宮里的孩子們,公主會有單獨的公主院,皇子會有單獨的皇子院,當(dāng)陸敏不在時,趙秉就會被送進(jìn)皇子院,只有她來了以后,他才會特意被陸輕歌接到清寧殿,陪陸敏一起玩耍。 陸敏抱這孩子在懷中,細(xì)看他的手,才十月的天氣,他的手背上已經(jīng)生了許多爛瘡。她將這孩子凍壞了的手給陸輕歌看,柔聲勸道:“姑母,既你將五皇子養(yǎng)在膝下,想必也是希望他能替你養(yǎng)老的??墒悄阆胂?,人與人的好是互換的,你誠心愛他,他也才會愛你是不是?你待五皇子好一點,好不好?” 陸輕歌十分嫌棄的撥開趙秉的小爪子,生平頭一回在侄女面前卸下偽裝,淡淡道:“麻姑,如今成年的皇子有四個,個個兒都不簡單,既便皇上將來大行,新皇也在他們幾個當(dāng)中,至于趙秉,不過當(dāng)成個玩物放在膝下逗玩就好,我從來沒指望過他?!?/br> 她從宮婢呈的漆盤里揭起一件茜紅色繡月季花的半身襖兒在陸敏身上比劃,看了許久,勾唇道:“真漂亮,今天晚上,你就穿著一身兒去赴宴,好不好?” 陸敏捧過茜紅色的襖兒輕輕摩松,輕皺著眉頭問陸輕歌:“姑母,你又想叫我做什么?” 陸輕歌旋然一笑道:“今天十月初五,是達(dá)摩祖師壽辰,咱們皇上篤信佛祖,特地在朱鏡殿設(shè)席,聽護國天王寺的方丈法師講,今夜聽經(jīng)的人比較多,你陪姑母一起去,也叫別的公主們看看,這宮里沒人能美過我的小麻姑去?!?/br> 陸敏心說人看孩子,總是自家的更好看,這事兒跟權(quán)位,金錢利祿都沒有關(guān)系,即便別的嬪妃贊她生的貌美,也不過是懾于陸輕歌的皇后之位而已。 但陸輕歌沉溺于這種病態(tài)的喜好,拿她當(dāng)個寵物一樣,妝飾鮮艷再捧出去,接受嬪妃們的贊美,并樂此不疲,實在怪異而又病態(tài)。 她接過衣服道:“既宴席是在晚上,我先帶五皇子出去頑會子,下午再回來洗澡,叫嬤嬤們替我著衣,好不好?” 陸輕歌捏了捏陸敏的小面頰兒,轉(zhuǎn)身走了。 陸敏帶著小趙秉,還抱著陸輕歌的那只小袖犬,出門徑自往明德殿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等麻姑辦完這件事兒,就是長大后的故事啦。 么么,大家多多留言啊,會有紅包雨降落,只要留言全都有,上月榜全靠你們了! ☆、震懾 回宮之后,趙穆便不需要每天剔頭,將頭發(fā)養(yǎng)起來,白衣白履,開始為母親蕭氏服喪。 在東宮詹事府被整個兒端掉兩年之后,他又重新獲得了回專供太子讀書的崇文館讀書的資格。 聽聞德麟殿的內(nèi)侍來傳,說皇上宣他晚上到朱鏡殿聽經(jīng),并且?guī)孜换首佣嫉綀鲋螅w穆一笑,暗道這事兒總算是要來了。 回到他尋常起居的東殿,在炕床上坐下,才長出來半寸的頭發(fā)叫頭皮整個兒發(fā)著青。 在那個夢里,他此刻應(yīng)當(dāng)在護國天王寺出家,今天夜里也會到朱鏡殿去聽經(jīng),卻是跪于殿外,白雪落了滿頭滿身,他跪在雪中,聽殿中悠悠傳出的經(jīng)聲,追憶死去的母親。 那時候他也見過陸敏,被陸輕歌打扮的像尊玉娃娃一樣,敬帝發(fā)狂鬧起來的時候,她被人帶出殿,從他肩旁走過時,差點碰到他,還輕聲說了句對不起,并留了一把傘給他。 * 天陰沉沉的,才從內(nèi)事堂調(diào)撥進(jìn)來的,明德殿大宮女彩秀端著只炭盆子進(jìn)了正殿。 太子殿中的大宮女,共有四人,分為司寢、司服、司食,四功。她是司寢姑姑,專管趙穆的床鋪起居。今日天陰,眼看要落雪,因按例還不到燃地龍的時候,彩秀便端了只炭盆子進(jìn)來,放在地上,上前一禮問道:“殿下,可要奴婢替您泡杯茶來?” 泡茶屬于司食之務(wù),應(yīng)該是另一個大宮女彩琴的活計。但四個宮婢皆是頭一天來,伺候太子這種事情,他常用慣了那一個,別的自然皆要靠邊站。 坐于炕床上的太子一身素縞,襯著一張略顯蒼白的臉,頭皮略略發(fā)青,一雙鳳眸半垂,專心至致盯著佛桌上的書,過了許久,才嗯了一聲。 彩秀旋即出門,見郭旭侍在廊下,輕聲道:“郭公公辛苦,殿下說了,今日天冷您也不必站規(guī)矩,快往內(nèi)侍房歇著,喝口茶去!” 郭旭揉了揉腦袋,瞧這新來的大宮女纖腰豐臀□□高挺,一張小臉薄施淡妝,倒挺有幾分姿色,瞧著頗和男人們的胃口,了然一笑道:“那就勞煩姑姑你了!” 彩秀嫣然一笑,轉(zhuǎn)身進(jìn)了偏殿。那司食姑姑彩琴也趕了來,見彩秀自茶罐里往外夾著茶葉,氣的一口銀牙直咬:“彩秀,你也太會撥尖兒了吧,才來第一天就搶我的差使,怎的,瞧著太子復(fù)位了,想爬床了是不是?” “太子叫我泡茶,難道我就因為不是自己的差使而推拒了不成?”彩秀慢悠悠撥著略呈淡褐色的茶葉,一挑眉道:“下回眼睛放尖些唄,自己懶饞躲差事,還會說嘴了你!” 她從爐子上提了guntang的沸水下來,高高沖入茶碗之中,頓時茶瓣片片舒展,莖綠而葉如白玉般嬌嫩,美不勝收。 彩琴氣的咬牙,忽而彩秀一個轉(zhuǎn)身,guntang的水直淋上她的腳面,燙的彩琴立刻抱起了腳。 彩秀端起茶杯,回眸又是一笑:“瞧瞧,不但懶饞,連一丁點兒眼色都沒有,就這,還司食姑姑了,真不夠叫人笑話的?!?/br> 她端著茶盤一搖三擺進(jìn)了正殿,纖纖一雙玉手輕輕將茶盞捧擱在佛桌上時,忽聽趙穆鼻哂一聲笑。彩秀心猛的一跳,舒展著腰肢再往前湊了三寸,嬌聲道:“太子殿下瞧的什么書,竟笑成這樣?” 趙穆猛然抬頭,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