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4
殺人不成,在次日就命自己在大理寺的內(nèi)應(yīng)將手下策反胡二喜的內(nèi)應(yīng),以及胡二喜二人全毒死在了獄中,消滅掉了證據(jù)。這也恰是竇師良和陸高峰雖替趙穆證明正身,卻沒能讓他立刻再復(fù)儲君之位的原因。 他笑呵呵起身,與趙穆并肩,跪到了大殿中央,對著敬帝深深一拜,說道:“父皇,兒臣一顆閑散之心,從沒有動過爭儲君之位的念頭,如此冤枉之言栽到兒臣頭上,兒臣實在不敢當(dāng),還請父皇明查。” 大殿之中雖燈火明照,但無人知道敬帝心中究竟做何想,他定了許久,忽而揮手道:“也罷,朕乏了,今天的講經(jīng)筵到此結(jié)束,大家都散了吧!” 陸敏心道趙穆的儲君之位還沒著落了。 果然,角落里一人沉聲道:“皇上!老臣還有言要奏!” 從角落里出來一人,正是丞相余洪,他行止前,與趙穆,趙程三人并肩而跪,深深一禮道:“皇上,蕭皇后已然去世,而您已查清三皇子血統(tǒng)無疑,為儲君其間,更未犯過錯誤,即便詹事府有錯,也已全部抄斬,為何還不復(fù)他的儲君之位?” 說著,其余幾個來聽經(jīng)的老臣,并竇師良也齊齊跪到了殿中,沉沉叩拜。顯然,敬帝若不給個交待,他們是不肯起來了。 ☆、真言 敬帝沉吟片刻,忽而問道:“圭兒,你自己的意思了?” 這樣問,敬帝大約是想趙穆會自已推辭掉那個儲君之位,名為父子,在逼死了蕭后和蕭焱之后,他們實際上已經(jīng)是仇人了。 趙穆道:“我母妃生前常說,皇上為君王是件苦差事,兒臣身為儲君,只要父皇不棄,就該永遠做下去,隨時準(zhǔn)備好為父皇分擔(dān)憂難,但若父皇不召,兒臣就該自居明德殿,每日勤奮學(xué)習(xí),以備皇上召見,為母之遺命,兒臣不敢辭!” 一語直中敬帝心田,倒叫這沉迷于女色的老皇帝竟也傷感了許久。 大約夜里人更容易感傷,感傷之后,他拍了拍面前御案道:“宣朕之命,即日起,復(fù)三皇子儲君之位,另選能臣成立左春坊!” 小劉嬪與趙秩皆是兩眼怨毒盯著趙穆,若眼睛里有手,恨不能將他生撕了。 不一會兒,便有內(nèi)侍上前,兩側(cè)架過趙秩道:“二皇子,委屈您了,隨奴婢們一起往護國天王寺吧!” 趙秩回頭再看,大哥趙程皮笑rou不笑,一雙眼睛也正盯著自己,又氣又恨,十七八的人了,拍著地毯大聲嚎了起來。 …… 趙穆轉(zhuǎn)頭去看陸敏,卻發(fā)現(xiàn)她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不見了。 他忽而想起來,夢里似乎也是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陸敏出朱鏡殿的。 他仔細回憶,當(dāng)時應(yīng)當(dāng)是老四趙稷陪在她身邊,從兩肩落滿雪的他身邊走過,陸敏忽而止步,又走回來,留了把傘于他,見他不肯伸手拿,還特意從殿內(nèi)叫了個內(nèi)侍出來,吩咐那內(nèi)侍替他打著傘。 她走的時候曾說:“四皇子,你瞧那個小和尚多可憐,他是犯了錯誤,才叫人罰跪于這院中跪雪的嗎?” 趙稷當(dāng)時說:“并非。他身負沉沉罪孽,我父皇要他從此但凡落雪,便要跪于雪中,叫天地生成的,最純凈潔白的雪洗去他那滿身的罪孽?!?/br> 他似乎還說:“快跟上同安法師,否則雪夜迷了路,咱們找不到護國天王寺怎么辦?” 他帶著陸敏,是往護國天王寺去了。 * 出了朱鏡殿,還是上輩子的路徑,陸敏由趙稷陪著,一路往護國天王寺而去。 落雪紛紛,陸敏一把傘,趙稷一把傘,前面有同安法師陪同,與上輩子一樣,陸敏是受陸輕歌所托,到護國天王寺菩薩面前,給陸輕歌求六字真言咒的。 因為最近一段時間來,陸輕歌夜里常受夢魘之?dāng)_,她想借助佛菩薩的力量,驅(qū)趕夢魔。 皇宮本就幽寂,到了夜里更甚,尤其處處落雪。趙稷提著盞八解燈,時時回眸,陸敏圓圓的小臉蛋兒隱在貂蟬帽之中,絮雪時時飄落,她忽而伸舌一舔,仍還是孩子氣的頑皮。 趙稷笑道:“不過兩月不見,我發(fā)現(xiàn)麻姑竟長大不少!” 陸敏不信:“有么,我怎么沒發(fā)現(xiàn)?!?/br> 趙稷道:“你七歲那年初入皇宮,夜里鬧著要回家,不肯睡,吵的宿在清寧殿的皇上都無法入睡,還是我送了你一只小袖犬,你抱著那只袖犬玩累了才肯入睡。 皇后娘娘怕小狗兒認(rèn)生會咬你,要我陪著你睡,那一年我大約十歲,一夜夜坐在床前,和容嬤嬤一起陪你到天亮,那時候你多戀我,時時都要叫哥哥的,如今見了我只知道躲,可不是長大了?” 陸敏一笑,心中再憶起趙稷死于明德殿的慘狀,不由又是一陣傷感。 事實上當(dāng)初她在錦屏山落水之后,趙稷已經(jīng)另娶了,一正妃一側(cè)妃,辟府在外封了親王,過的很好。 但陸輕歌為了能叫他做太子,生生將他的正妃李氏降為側(cè)妃,她壓李氏一頭,做了太子妃。 他跟李氏本是甜蜜夫妻,她橫插一腳進去,李氏也曾醋意滿滿,她也別別扭扭,東宮一年雞飛狗跳,好容易大家都歡歡喜喜了,趙穆的人持刀殺入,滿宮俱屠。 “瞧瞧,都不讓我牽你的手了,可不是長大了,都會害羞了?”趙稷一句話將陸敏拉回現(xiàn)實,她果真下意識躲了他的手,但隨即,另一只手被輕輕牽起。 來人連傘都不帶,在雪中提著一盞燈,黑衣,錠青的頭皮,狹長鳳眼在雪中半瞇著,呼出白色的熱氣在雪中揮散:“四弟,我聽說賢宜犯了哮喘,御醫(yī)都去了兩三撥了,你不去看看?” 賢宜是趙稷的同母meimei,自幼有個喘的固疾,趙稷一聽果然臉色大變,握過陸敏另一只手道:“麻姑,明日記得帶五弟到我宮里來,我有好東西給你,不過我得走了,討真言的事情,就麻煩三哥陪麻姑一起去了!” 趙穆一笑,目送趙稷離去,仍握著陸敏一只綿乎乎的小手,信口道:“你似乎一直跟他玩的很好,是因為他性子和善的原因么?” 雖說今生不比前世,但一想起東宮上下幾十口人被屠,陸敏氣還是不打一處來,冷哼一聲道:“當(dāng)然,比你和善不知多少倍?!?/br> 趙穆雖不比陸敏,真真切切活過一世,但夢里也曾切骨體會過前世的悲涼。 他至死不知陸敏失憶,到如今仍還以為將來的陸敏是為了能助趙稷得到江山,故意在錦屏山落水,隨他到竹溪,也不過是為了幫陸輕歌找到他的踞點,殺光他的手下。 也許她是因此而想補償他,就想補償陸輕歌一樣,但她給過趙稷的,可是愛情。 雪越落越大,已經(jīng)到了護國天王寺的門口。 陸敏忽而腳下一滑,趙穆旋即輕輕將她抱了起來。小小的丫頭,輕的像片鵝毛一樣。 兩旁開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