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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身后趙穆刀子一般盯著她的目光。 她中午急著以身相許,要換竇師良入宮救父時,完全不清楚宮中形勢。入宮后才發(fā)現(xiàn)形勢愈發(fā)復(fù)雜,也許陸輕歌這輩子會直接下手殺掉敬帝,若敬帝死,新君上位,形勢將會再度變化,也許陸高峰不必死,她們也不必再逃。 陸敏回看一眼趙穆,他神色晦暗,鳳眼深垂,似在假寐。 方才在馬車上,他雖沒有給準(zhǔn)話兒,但那意思,似乎是愿意從此放開她的。 陸敏咬了咬牙,跪在了竇師良的身邊。雖不明言,但根據(jù)位置,明言人都能瞧得出來,她是想嫁給竇師良的。 半路殺出來的竇師良打亂了很多的的計劃,劉妃和賢宜公主的笑還僵在臉上,余寶珠和賢和幾個自然是繼續(xù)看熱鬧。 竇太后笑呵呵說道:“皇上瞧見沒?小麻姑自己也愿意嫁給師良,本來哀家自己指個婚也就成了,可是畢竟沒有你指婚來的喜慶不是?指婚吧!” 劉妃這下坐不住了。 她與賢宜兩個起身,跪到了趙稷身邊:“皇上,若是別的事情,嬪妾當(dāng)然不敢跟母后爭搶,可是事關(guān)孩子的婚姻大事,嬪妾不得不說兩句。 麻姑與長嘯倆個自由相識,青梅竹馬,是一對年齡相當(dāng)?shù)慕鹜衽?。竇國舅當(dāng)然也很好,只是年紀(jì)未免太大了些,您說是不是?” 竇太后不高興了:“男人年齡大一點更體貼,更會照顧人,有什么不好?麻姑,你自己說,你想嫁給誰?” 陸輕歌怕這突然殺出來的竇太后要壞了自己的大事,也看出來陸敏更喜歡竇師良,怕她果真自愿嫁給竇師良,連忙對敬帝說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麻姑不過小兒,她懂得什么終身大事,此事還是皇上決斷的好?!?/br> 敬帝身子趨前俯著,遙遠(yuǎn)跪于大殿中央的小姑娘,垂首斂胸,誰都看得出來,這小姑娘想嫁給竇師良。 偏偏他還要逗一句:“小麻姑,你欲嫁給誰?” 陸敏萬般為難,再看一眼趙穆,他依舊閉著眼睛,仿佛置身于事外,一動不動。 敬帝忽而拍案大笑,笑罷,淡淡說道:“都?xì)w坐吧,朕今夜不想做月老,此事明日再議。” 眾人皆歸了坐,聽了一段,只等一曲聽罷,敬帝退宴,大家也就可以散了。 誰知曲音剛落,趙程卻是起身,跪到了大殿中央,高聲叫道:“父皇,兒臣亦有件事稟奏,懇請父皇恕罪!” 敬帝另有新宴要赴,急著要走,以為趙程也要趕著要求娶陸敏,遂重新坐下:“何事,奏!” 趙程左右相顧,訕笑道:“因事關(guān)皇家宮闈內(nèi)事,只怕外人聽不得,能否,請父皇先叫外命婦與公主們退場?” 自打年青的時候,撞破東宮一個良娣與侍衛(wèi)的jian情之后,敬帝看自己所有的大小老婆都像yin/婦,最喜歡聽的,也恰是宮闈秘事,嬪妃們老一點沒關(guān)系,丑一點也沒關(guān)系,最怕她們跟人私通偷情,但有風(fēng)吹草動,也絕計會刨根問底。 他大手一揮:“許善,清場!” 麟德殿大太監(jiān)身后十幾個年青年壯的太監(jiān)齊齊行動,不一會兒就將入宮參加宴餮的外命婦并公主們?nèi)辶顺鋈ィ喌疥懨魰r,許善親自來請:“陸姑娘,奴婢親自送您至清寧殿歇息,可好?” 趙穆一把挽上陸敏的手:“許公公,陸姑娘今日是本宮請來的客人,本宮自會一直帶在身邊,無論大哥要說什么話,本宮聽得,她就聽得?!?/br> 許善躬腰而笑:“當(dāng)然,當(dāng)然!” 趙程看人走的差不多了,對著竇太后深深三叩首,又對敬帝三叩首,說道:“皇祖母,父皇,兒臣今日要揭秘一件十八年前的驚天大事,因此事關(guān)乎三弟,所以不得不當(dāng)著眾位皇兄的面,不請大家勿要怪罪!” 十八年前,又關(guān)乎老三,那就是趙穆了。 對于趙穆的血統(tǒng),那怕事實證明蕭焱是個天閹,敬帝心頭的疑慮也還未消除。他果然生了興趣:“朕容你站起來講!” 趙程道:“兒臣這些日子來在護(hù)國天王寺替父皇頌經(jīng)祈福,偶然翻到一些廢后蕭氏手抄的經(jīng)書,從經(jīng)書中翻出幾份信來,信紙泛黃,顯然年代久遠(yuǎn),而那些信的筆跡,兒臣也非常熟悉,因為那是……” 敬帝拍桌而起,毛發(fā)聳立,盯著趙程問道:“是誰的筆跡?拿來給朕瞧瞧!” 趙程捧出一紙泛黃的書信來,敬帝扯了過來,匆匆兩目掃過,甩了紙一臉的不可置信:“怎么會是他?” * 這倆人說話的時候,殿中留下的諸人便隨意走動了起來。 大概因為太亂,沒有人發(fā)現(xiàn)趙穆一直握著陸敏的手。他一只手撫過陸敏貝殼似的小耳朵,冷笑一聲:“竇師良送你的?” 兩枚耳墜兒丟到桌子上,陸敏才發(fā)現(xiàn)這并非自己早上戴的那兩枚。 竇師良當(dāng)時在東宮未答應(yīng)她的以身相許,卻在入宮之后,直接去求竇太后的恩典,還送了她兩枚紅玉髓的耳墜子,顯然,他是認(rèn)真對待她的提議的。 她敵不過趙穆咄咄相逼的眼神,連忙插開話題:“我聽趙程這話似乎與你有關(guān),你還是聽聽他怎么說,想個應(yīng)對之策的好?!?/br> * 敬帝正在發(fā)怒,連竇太后都慌了,想知道那個與蕭氏通信的他究竟是誰。 趙穆卻坐的十分隨性:“君王的疑心既起,又如何能消疑,倒是小麻姑,你果真打算帶著我的妻子,嫁給竇師良?” 陸敏覺得這人要不是瘋了,就是已經(jīng)破罐子破甩,不在乎自己的血統(tǒng)了。 她道:“若你果真想要,我剁了給你!” 恰這個時候,憤怒中的敬帝不知從那里抽了把劍出來,持劍指上了趙穆的眉心:“孽種,你居然還是趙獻(xiàn)的種!” 趙獻(xiàn)便是獻(xiàn)帝,趙穆的爺爺,趙敬他爹。 敬帝咬牙切齒:“難怪老王八蛋隔代而指,先當(dāng)著群臣宣布你的儲君之位,才予朕這皇位,原來你才是他的親兒子,看朕今日不斬了你這孽種!” 竇太后一聽,拍案吼道:“趙敬,你發(fā)什么瘋?” 敬帝劍再逼一寸,咬牙道:“母后,你可知道。當(dāng)年蕭氏還在我東宮為太子妃,入護(hù)國天王寺上香祈福,遇到父皇,二人竟春風(fēng)一度,由此,才有的趙穆這個孽種!” 滿殿之中,幾位皇子唯恐天下不亂,盯著那自幼風(fēng)光,不可一世的趙穆,只見他兩道劍眉微挑,薄唇微撇,笑似嘲諷,笑的蠻不在乎。 竇太后沖了過來,伸開雙手擋在趙穆面前,吼道:“放你娘的狗臭屁,趙獻(xiàn)為帝,不貪歡不好色,比你英明百倍。你若再親信小人,哀家要聯(lián)合群臣廢了你,直接叫長圭登基!” 竇太后娘家無基業(yè),不過一句怒言罷了。但老娘擋在前面,總不能真的殺了老娘,敬帝氣的直發(fā)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