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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紛紛改而崇尚起廣陵派的技法來。 而,雖然總行首花娘子頗為慷慨激昂地表示,行會賽事由不得外界插手,可作為評判的那些老梳頭娘子們,誰都不是遺世獨活之人。既然身在江湖,便難免會受到江湖風潮的影響。于是,既便今年的蜀州行會的表現(xiàn)依舊如往年一樣出色,卻因為廣陵行會那賽事外的功夫,而叫今年的錦標“花落別家”了。再于是乎,便如那年廣陵行會輸給蜀州行會那般,蜀州行會也輸?shù)煤苁遣环?/br> 雖然岳娘子等人都覺得自己贏得有理,阿愁這老實孩子卻在想明白其中的關(guān)鍵后,多少覺得己方有點勝之不武。 那余娘子看出阿愁的想法后,很是不屑地撇嘴冷哼道:“你當之前蜀州是怎么贏的?” 于是阿愁便又知道了一件四五年前的舊聞。 卻原來,蜀州行會頭一次贏了廣陵行會的那一年,恰正是蜀王立世子之時。世子進京謝恩兼賀歲時,蜀女出身的世子妃那身與京城流行不同的妝容搭配,便這么著引領(lǐng)了一回京城的新風尚。在這樣的一個前因后果下,廣陵行會才輸了那年錦標。 這,便是所謂的“功夫在詩外”了。 而且,這套手法,其實也已經(jīng)是梳頭行會里一個公開的秘密了。去年京州能夠擠下廣陵奪得第二,其實走的也是差不多的路線——京州之所以突然聲譽鵲起,便是靠著那位號稱“史上最年輕梳頭娘”的十三歲女孩在京城貴人間的名噪一時。 但是,這套手法卻也不是百試百靈的。那岳娘子也好,其他行會的行首們很好,其中沒有少有人動過這種將“功力”用于賽事之外的心思??闪餍幸皇?,便是后世的人們有那么多的科學匯總分析手段,都難以真正把握其走向趨勢,又何況這些幾乎只是憑著本能作判斷的古人們了。所以,漸漸的,大家也就都看開了,不再執(zhí)著于非要在賽事之外搞什么名堂了。 至于阿愁她們一行人于賽前的走紅,便是蜀州的梳頭娘子一個個都咬牙切齒地認為輸?shù)貌环?,倒是沒有一個人去置疑阿愁她們這個第一來得不公…… 見阿愁那糾結(jié)的模樣,梁冰冰頗不客氣地撇嘴道:“那是我們運氣好。誰運氣好,誰運氣不好,這是老天的眷顧,誰不服都不成。再說了,運氣僅只是一部分,若我們手底下沒個真功夫,這第一哪能那么容易就叫我們給得了去?你看去年的第二,今年在哪里?” 去年的第二,今年在第一天的賽事里就遭遇了淘汰…… 阿愁不由拿眼斜了梁冰冰半晌。虧得這孩子沒說出什么“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或者“機會只給有準備的人”,不然,她真得懷疑這孩子也是個穿越而來的“同鄉(xiāng)”了。 *·*·* 阿愁懷疑那梁冰冰是她的“同鄉(xiāng)”原只是個玩笑話,她卻是不知道,其實這里果然有個她的“真·同鄉(xiāng)”的。 而她那“真·同鄉(xiāng)”李穆同學,此時則險些被那恢復了追美興致的郭霞小郡主給追得一陣走頭無路。 比賽結(jié)束的第二天,岳娘子便決定給全體梳頭娘子們連放三天的假,讓各人都松快松快。 李穆也體諒著阿愁這幾天的辛苦,一早便吩咐了香草和蘭兒不要吵到阿愁,令她好好睡個懶覺。 至于他,沒辦法,他還得上學去。 然而,李穆的馬車才剛駛出王府大門便被人攔了下來。 就和之前一樣,郭霞大咧咧地以馬鞭敲著李穆的車廂壁,不客氣地吆喝道:“李小穆,開門,讓我上車?!?/br> 車內(nèi)的李穆一皺眉,正打算裝死,忽然就聽得車下又有一個聲音笑道:“廿七,開門吧,這是在府外呢。” 李穆那眉頭頓時皺得更緊了。 說話之人,正是在他前面出府門的李稷。 那李稷此時已經(jīng)從他的那輛馬車上下來了,正站在李穆的馬車旁,裝著個哥哥的款兒幫著郭霞拍他的車門。 李穆扭頭看看李稷那輛故意堵住他去路的馬車,再隔著車窗看看李稷和郭霞,便面無表情地一揮手,令貍奴開了車門。 那李稷將郭霞送上李穆的馬車,正笑嘻嘻地要回自己的馬車,就只見李穆忽然拉開了車窗,對他笑盈盈地道:“十四哥不上來嗎?” 李稷笑道:“不了,霞表妹是找你的呢?!?/br> 李穆那如今愈發(fā)像個狐貍的桃花眼兒微微一瞇,笑模笑樣地對李稷道:“這樣呀?!薄强跉?,那模樣,只能以“松了一口氣”來形容。 頓時,原就疑心病重的李稷一怔,恍惚間覺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件李穆正巴不得的什么事,那李穆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車窗,回頭跟剛上車的郭霞說笑起來。 李稷站在車下皺了皺眉,有心要懷疑李穆是故布疑陣,忽然就聽到李穆在馬車上問著郭霞那雙胞胎哥哥郭云的事。 頓時,李稷的眼眸就是一閃。 那郭云因自幼喪父,幾乎可以說是被宣仁皇帝當親子教養(yǎng)長大的。坊間甚至有人說,若不是那郭云姓郭,且還是安國公唯一的子嗣,宣仁皇帝不定更愿意立這個外甥為嗣子了。 至于宣仁皇帝對郭云的寵愛,從如今剛年滿十五的他隔三差五便要被宣去御書房一回,而他們這些“待選”的宗室子弟卻只能在皇帝召見時才能得見圣顏,便能知曉一二了。 不得不說,此時的李稷十分后悔剛才的舉動。因郭霞那過于明顯的糾纏,以及李穆眉眼間的無奈,他原以為他這是給李穆找了些麻煩。可如今他卻一忽然間覺得,李穆也許并不真是煩了郭霞……不,應該說,就算他是真煩了她,只沖著郭云,以李穆那狡猾的性情,也絕不可能將這種不耐煩擺在明面上的…… 頓時,李稷一陣緊咬后槽牙。他覺得他是上當了! 可惜,這時候他是怎么也不可能再反悔了,甚至他都不可能再像李穆剛才詢問的那樣,擠進李穆的馬車里…… 李稷不善地狠狠瞪了一眼李穆的馬車,這才轉(zhuǎn)身上了他自己的那輛馬車。 那郭霞上車后也注意到了馬車下李稷的表情變化,頓時也多少明白了一點李稷的想法。不過,她并不在乎。美人當前,萬事都沒有觀賞美人重要…… 郭霞盤腿坐在小案幾旁,將雙肘擱在幾上,兩只手捧著臉頰,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李穆那張如花美顏看個不休。那癡迷的目光,直叫李穆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有心想要喝斥于她,可回想著之前他喝斥她的時候,她那愈發(fā)癡迷的模樣,他便只覺得一陣無力。 “霞表姐,”他無奈道,“您老到底要做什么?”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