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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有很多漢人,不過都是些無用之人,整日不事生產(chǎn),這些人活著只會消耗糧食,除去才好?!?/br>程衛(wèi)不贊同他這話:“老吾老,以及人之老?!?/br>左內(nèi)使冷笑道:“這些老流民人數(shù)眾多,全國已達(dá)數(shù)十萬之眾,今日除去的不足零頭,程中侍莫要再感懷了?!?/br>一行大隊人馬,驚動了路邊院子里的狗,家狗只敢對窮人吼叫,偶爾有低吠幾聲,士兵就朝它丟一塊rou骨,那狗吃了骨頭,就不叫了。新狗尾巷到了,守門的幾條狗已被甩過去的rou骨頭打發(fā)掉,各自叨著骨頭尋了安靜的地方啃食。程衛(wèi)看到這些狗,再看前面漆黑一片的大倉庫。竟生出一種人不如狗的感覺。今晚!狗,可以自行逃生!人,不能留一個活口!……睡夢中,義哥好像看到官吏派來精兵驅(qū)趕他們。騎兵手握長槍,一副要沖進(jìn)來的樣子。劉三瞎眼盤腿坐在地上帶頭唱歌:“大風(fēng)起兮……云飛揚……威加海內(nèi)兮……歸故鄉(xiāng)……安得猛士兮……守四方……”眾人都跟著他唱歌,大家一起扯著喉嚨高聲唱:“大風(fēng)起兮……云飛揚……”義哥也是情緒高漲,也跟著唱,唱著唱著,就醒了。醒來一看,竟是趴地上睡著了,再一摸,居然無緣無故流淚了,不知為何,他感受到深深的悲傷。幸好書房里火炭燒得旺,否則早被凍醒了,富貴人家就是浪費,他一人在屋里,也要架這么大一盆火炭,太浪費了。趴在地上,好像聽到有腳步聲傳來,義哥以為程衛(wèi)來了,急忙跪好,裝做十分內(nèi)疚的樣子。進(jìn)來的人卻是桑雪。義哥:“……”桑雪坐到上首,靜靜地看他,倆人都不出聲,都在打量對方。“今夜我來,是來找你聊天的……”這是桑雪開口說的第一句話。義哥冷淡道:“我沒什么跟你聊的!”桑雪突然笑起來,她捂嘴笑道:“你就不想知道,你那三哥和三嫂是怎么死的嗎?。俊?/br>義哥全身豎起防御。桑雪笑道:“那日早上你們安排可以行動!當(dāng)日下午,你那三哥就被殺了!其實酒樓埋伏的箭手,都是我提前安排的。”義哥立既搖頭:“不可能……”桑雪道:“我不需要有人通風(fēng)報信。我養(yǎng)了這么多小鳥,它們會替我通傳消息。”義哥看她,像看一個怪物,這女人是不是腦袋有點抽風(fēng)???桑雪慢悠悠地說:“你沒聽錯!是小鳥幫我傳遞消息,你的手抄帳本也是我偷偷拿到的。山雀告訴我,你和椿哥在燒帳本,于是我模仿你的字,寫信給皇上,一并將你抄寫的帳本也交給皇上?!?/br>義哥差點被她的話牽著走:“你養(yǎng)的鳥又不是信鴿,如何傳遞消息???你冒充我寫告秘信?程老爺是你的丈夫,妻子為何要害丈夫!?若程府被查抄,你就流落街頭了。”桑雪把玩著手中的衣帶,無所謂地說:“信不信由你,該說的我已經(jīng)說了,我來就是告訴你一件事,椿哥不會見你,你走吧!以后莫要再來了?!?/br>義哥想了想:“我和程老爺?shù)氖聭{什么你說了算?。俊?/br>桑雪看了一眼窗外:“天馬上就亮了,昨晚已經(jīng)過去,椿哥出去辦事,也該回來了,你立刻滾吧!椿哥說了,你來這里跪一夜,天亮就滾蛋?,F(xiàn)在時間到了,你從哪里來的回哪兒去吧!”義哥氣得差點順手抓起墊子去砸桑雪,怒氣沖沖地起身準(zhǔn)備走。桑雪在他身后涼涼地說:“我最喜歡看你喪家之犬的模樣,我要整死你,又不能一刀殺了你,我要看你痛苦地死去?!?/br>義哥停下腳,回頭問他:“到底什么仇怨?。磕銥楹芜@樣惡毒?”桑雪雙目聚光,尤如寒光射到義哥臉上,她冷冷地說:“因為我恨你,你欠我的,再還三百年,也還不清。”義哥指著她:“青竹蛇兒口,黃蜂尾后針,二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言畢頭也不回地跑了。程府的下人都當(dāng)沒看見他似的,紛紛替他讓路。義哥離開程府,腦子里回放著剛才桑雪說的話,覺得這個女人真是瘋掉了,真不知程大老爺喜歡這個女人哪些地方。沒走多久,天空已經(jīng)發(fā)白,天色愈亮,義哥的心境也打開了,他不想再與桑雪糾纏。剛才趴在書房里睡著時做的夢,反倒清晰起來。他很確定現(xiàn)在是清醒的,卻又像回到夢里,他好像看到劉三在帶頭唱歌:“大風(fēng)起兮……云飛揚……”歌聲激昂,好像有種悲壯的情緒在里面。走了一個多時辰,路邊站滿了人,眾人皆互相耳語,還對他指指點點的樣子。義哥覺得奇怪,為何這些人全出來了???再往前走,能聞到空氣中一股燃燒后的糊焦味道,好像什么東西燒烤熟了似的。前方的場景令他終身難忘,放眼望去,一片燒燼的殘跡。義哥發(fā)了瘋一般沖過去,整座大倉庫已經(jīng)全部過火,火星還未熄滅,現(xiàn)場沒有傷者,也沒有人呼救,只有余火燃燒斷木發(fā)出的,啪!啪!聲。靠近燒成黑糊已經(jīng)踏陷的倉庫,心肝都提到噪子囗,因為他聞到更加濃郁的烤rou糊焦味。倉庫大門關(guān)得嚴(yán)實,義哥伸手一拔,被燙了。角落里跑出一個滿臉黑灰的人,跑攏就大哭:“義老大,你可回來了?。 ?/br>義哥認(rèn)出是小卷毛,立既將人拉住問情況。小卷毛吸入過濃煙,囗鼻處漆黑,他邊敘述,邊咳嗽,邊哭。義哥安撫他的情緒,總算理清了事件起因。昨日傍晚,在外做工的人們紛紛回家,還有說有笑吃晚餐,一點異樣也沒有。因為義哥走時吩咐過,可能晚上不回來,照例古大叔和小卷毛住這間唯一的磚瓦房。半夜,所有人都休息了,古叔卻驚醒過來,他將小卷毛搖醒,說有情況。倆人扒在窗口張望,只見一大隊官兵,練訓(xùn)有素的摸進(jìn)來。有人負(fù)責(zé)從外面扣死倉庫大門!有人負(fù)責(zé)搬草剁!有人負(fù)責(zé)望風(fēng)!直到有明火亮起,能在火光中看清幾人的面孔,他和古叔都認(rèn)出來,指揮官是左內(nèi)使,而旁邊站著的人是程衛(wèi)。義哥聽到程衛(wèi)的名字,覺得雙腿發(fā)軟,一屁股坐到地上。小卷毛說全靠古大叔打掩護(hù),他才逃出來,待沖天大火燃起,官兵才離去,古叔阻攔他進(jìn)去,說要留個人報信,就沖進(jìn)火場救人。但是古叔有去無回!天亮后,火漸熄滅,小卷毛進(jìn)去看了,古叔死在倉庫外,身上無傷,被濃煙嗆死的。小卷毛帶義哥爬上一處燙手的殘墻,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