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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唯一顆心落回了胸口。陸常新睨了他一眼,左眼里寫著“笨”,右眼里寫著“蛋”。 “就是說,今晚只能住這間房了?!倍⊙哉f,“床只有一張,怎么分?” 陸常新驚悚地看向丁言。怎么分……他想怎么分?! 溫小良也有點懵。她本來準備讓夏唯睡床自己打地鋪,可現(xiàn)在聽丁言這意思,他也想睡床? “……那就,你和小唯睡床上?”她試探,“我打地鋪,喏,陸常新手里不是有被子嗎……” 丁言看向陸常新,后者忽然覺得手里的被子沉重得他快抱不住…… 丁言轉(zhuǎn)頭,重新望向溫小良:“被子只有一條,你要和常新共用?” 溫小良:……你這是要搞事? “那你們?nèi)齻€都睡床上,我打地鋪。” 丁言:“我們是男的,我們睡床上,讓你睡地上?” ……就直說吧你到底想怎樣?! 她口氣也有點不善了:“那你想怎么分配?” 丁言看著她,慢慢吐字:“輪流?!?/br> “……” 這也是個解決之道,床只有一張,但還有一只椅子,一張沙發(fā),一床備用薄被。一個人睡床,其他人就各自湊合。 溫小良心疼夏唯,想著他年紀最小,又在飛船上吐了兩回,把床先讓給他睡,自己窩沙發(fā)里,便攜式電腦擱腿上,查閱網(wǎng)頁信息。 她總覺得外面的灰霧有些蹊蹺,在網(wǎng)上查了一陣,發(fā)現(xiàn)這些霧是從今早開始出現(xiàn)的,形成原因至今不明,但目前為止,大霧除了對交通出行造成困擾,并未引起其他不良影響。 ……難道真是她想多了? 忽然電腦屏幕的右下角彈出一個框框,提示她有新郵件,她點進去,發(fā)現(xiàn)是溫當當給她發(fā)了一段視頻。點擊下載,不一會兒,視頻下載完成,她點了播放,溫當當?shù)哪樉统霈F(xiàn)在視頻里—— “小良~我好想你!” 兒子這么甜甜的一喚,溫小良整顆心都軟了,真想將手伸進屏幕里,摸摸他的腦袋。 定了定神,她低頭去翻包里的耳機,翻出來后正要插|進電腦耳機孔里,冷不丁一個聲音在她身后響起:“這是誰?” 她嚇了一跳,抬頭一看丁言不知何時走到了她身后,正盯著她的電腦屏幕。 這是誰……這是溫當當啊,你不是都把我調(diào)查了個底朝天?會不知道溫當當是誰? “‘溫小良’的弟弟,溫當當。”她這么說。 她知道他一定聽得懂她在說什么?!皽禺敭斒菧匦×嫉牡艿埽瑴匦×季褪窃?jīng)給陸筱良捐了眼|角|膜的女人”,這個伏筆是早就埋好的。雖然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不打算再扮演小白花了,但已經(jīng)做好的偽裝也沒必要揭穿,畢竟扯出一條線就會勾出一整個毛線團,而不論是“組織”的存在,還是溫當當?shù)恼鎸嵣矸?,她都不想、也不能讓丁言知道?/br> 丁言沒說話,他看著屏幕里笑容燦爛的少年。溫當當正在講述他這些天在學(xué)校發(fā)生的趣事,連著說了幾件,但不論說的是什么,最后結(jié)尾總是“如果小良也在這里就好了”“真想讓小良也看一看”。 “……你和他感情很好?!?/br> 他用的是肯定語氣。 溫小良想,這不是廢話么,這是我兒子,唯一的兒子,心尖尖上的人,放進眼睛里都不嫌疼。 “當當是個好孩子?!彼f。 “他今年幾歲?” “十六歲?!?/br> “十六歲,不算是孩子了。”丁言看了一旁睡得香甜的夏唯一眼,“夏唯十七歲,已經(jīng)懂得護食了。” 他又看向屏幕,挑剔:“他穿的是校服?為什么不好好穿?扣子都開了。” 溫小良直覺這話題有點微妙的不對,但她沒有細想,注意力全集中在“有人說當當?shù)膲脑捨乙獞换厝ァ鄙狭恕?/br> “他那邊現(xiàn)在是夏天,酷暑,一年里最熱的時候,解一枚扣子怎么了?我還知道有人一年四季衣扣從來都扣不到鎖骨的呢?!?/br> 這么遙遙地往萬里之外的慕斯禮膝上射了一箭,溫小良把耳機插|進電腦里,然后趕蚊子似的揮手:“邊上去,別打擾我?!?/br> 丁言臉色不太好看,默默下了“回去以后就把這個‘溫當當’徹查一番”的決心,再用眼睛朝屏幕射了一道急凍光線,這才怏怏地轉(zhuǎn)身,正要回自己座位里,卻被溫小良叫住了。 “別管衣服扣子的事,我問你,”她說,“你覺得溫當當怎么樣?” 他回過身來,“什么怎么樣?” “就是你對他的印象,容貌,氣質(zhì),性格……這些,有什么感想嗎?”她眨眨眼,“比如覺得他很活潑可愛什么的?!?/br> 丁言簡直要氣笑了。 怎么,她難不成還指望他夸另一個男的嗎? 一堆崩壞人設(shè)的惡毒發(fā)言都已經(jīng)沖到了喉嚨,但腦海里最后一絲理智阻止了他。溫小良這么喜歡這個叫溫當當?shù)男∽?,他口出惡言,只會引起她的反感?/br> “沒感覺?!薄舶畎睢?/br> “咦?真的沒感覺?完全沒有?一點都沒有?” “沒有,完全沒有?!?/br> 她露出了個很微妙的表情,像是有點無語,又像是松了口氣。 ……這個反應(yīng),有點奇怪。丁言心里升起一絲警覺,他重新望向屏幕里的少年。 黑發(fā)黑眼,娃娃臉,五官……哼,娘氣。 被妒火蒙蔽了眼睛的丁少,完全沒有意識到那張被他評價為娘氣的臉,其實和他長得有五分相似。 “唔,沒有就沒有吧?!睖匦×紦]揮手,“行了,你早點休息吧,晚安?!?/br> 無視丁言仿佛吃了怪味豆似的表情,溫小良戴上耳機,享受兒子發(fā)給她的個人視頻。 溫當當說了許多他身邊的趣事,又提到他最近有一場考試,考完之后有個小長假,他想趁著這個假期去奧丁星看她。溫小良扳著指頭一算,他放假那會兒她還在北辰星給丁言幾人當隨行生活老師呢,于是就回信說明了情況,讓溫當當不用去奧丁了,留在學(xué)校好好學(xué)習(xí),反正距離夏假也只有一個月了,共享天倫什么的,不急在這一時。 信發(fā)出去了,她又將視頻看了好幾遍,才戀戀不舍地關(guān)了播放器,然后放下電腦,走到窗邊,看了看外頭。 仍是一片迷霧。 “……唔?!北亲佑钟悬c癢癢的,怎么回事?真要感冒了? 她翻出最后一包抗病毒沖劑,沖了熱水喝下,又坐著翻了一會兒植物圖鑒,然后看了看表,已經(jīng)半夜一點,按照約定,這時應(yīng)該換她去床上睡了。 轉(zhuǎn)頭看了看床上睡得正甜的夏唯,再看看一旁蜷縮在地上,用被子把自己裹成個球的陸常新,溫小良心里一動,走過去,輕輕叫了一聲“陸常新”,他沒醒。 于是溫小良就將他抱到床上去了,放在夏唯的旁邊,陸少爺全程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