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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乎溫小良的生死,也比任何人都更懷疑慕斯禮。 但他卻隱忍著,沒有出手。理由有很多,其中之一是…… “我想不到他對付她的動機。”丁言說。 陸常新也不明白,但他堅持:“就是他?!?/br> “直覺?” “直覺!” “我記得你的虛數(shù)感應(yīng)基因值比普通人還低。” “你的基因值高!你說呢?” “是他?!?/br> “……”陸常新啞然。丁言接得這么干脆,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定定神,正要振臂高呼“那就讓我們干他[嗶]的!”就聽到他認定的老大輕飄飄地下了決定:“繼續(xù)監(jiān)視他。” “……” “……” “……切。知道了!” 他連身上的每根汗毛都在表達著抗議,但丁言像是沒察覺似的,轉(zhuǎn)而提起另一個人:“阿熙怎么樣了?” 他神情一黯:“還是那樣。夏汛期結(jié)束之前,她都必須待在哈斯星的本家?!?/br> “和她聯(lián)系吧,請她盡快過來?!?/br> 陸常新驚愕。 強大的能力背后總是背負著代價,陸常熙的虛數(shù)感應(yīng)基因值遠超常人,擁有驚人的第六感,與此相對,每年夏天,她都會陷入間歇性癔癥,不但自己痛苦,她大腦產(chǎn)生負面幻覺還會影響到身旁那些同樣有過悲傷過往的人……因此每年這個時候,她都將自己幽閉在位于哈斯星的本家。 多年好友,丁言很清楚此刻求助于陸常熙,對陸常熙和他都是折磨,但他仍請求陸常新將她請出來。 丁言……大約在害怕。陸常新想。他怕錯過某些光靠rou眼和邏輯無法察覺的關(guān)鍵點,因此才求助于陸常熙的過人直覺。 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他只知道自己無法拒絕這個請求。 頷首,他承諾:“我去和她說?!?/br> 丁言沒說話,但陸常新能感覺到他微微軟化的情緒。過了幾秒,丁言低聲道歉,陸常新?lián)u搖頭,靜默片刻,換了個話題:“胡妙的手術(shù)很成功?!?/br> 丁言沒說什么,陸常新便明白他沒有余力關(guān)心對溫小良以外的事物,咽回了余下的話。 胡妙的手術(shù)確實很成功。 她胸腔里安上了新的心臟,舊的那顆心被放進了國立醫(yī)院的人體器官儲存室。 儲存室內(nèi)外都有二十四小時電子監(jiān)控,四周還有數(shù)名專門人員看守,但這些都攔不住那個銀發(fā)的男人。 慕斯禮是從正門進來的。他出現(xiàn)得正大光明,毫不遮掩他此行的目的——他來帶走那顆不久前才從胡妙胸腔里取出的心臟。根據(jù),他有這個權(quán)利——畢竟胡妙現(xiàn)在使用的那顆心臟,正是他援助的。 他不過是作為一個無償援助者,在提供了一顆心臟后,索回了另一顆暫無用處的心臟而已,合情合理。 那顆舊心臟被裝在液氮低溫儲存盒里,慕斯禮直接帶走了整只盒子。他走得坦坦蕩蕩,舉手投足從容大方,直到他坐上返回斯空星的宇宙飛船,丁言和陸常新都沒意識到他帶走的不僅僅是一顆心臟而已。 斯空星與奧丁星相距數(shù)十萬光年。在宇宙飛船內(nèi)度過了十六個小時后,慕斯禮和他手中的低溫儲存盒一起沐浴在了斯空星的獵風中。 時值斯空星的深秋,秋風迅疾,風中激蕩著植物孢子,熾金橘紅,像一場隕星雨。 慕斯禮深吸口氣,對著空氣說:“到家了……茉茉?!?/br> 有什么在他瞳仁深處閃了閃,轉(zhuǎn)瞬熄滅,似人魚閉上了眼睛。 “還沒醒么……”他笑了笑,“在做夢嗎?” 話音落地,無人應(yīng)答。 銀發(fā)的男人悠悠地走在秋光里,笑容愜意。 “好夢。” …… 溫小良剛醒來那會兒,并沒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淪為階下囚。 她睜開眼,看到湛藍色的天空,感覺得到身下草地的柔軟,植物的甘香沁人心脾。 她覺得自己好像做了噩夢,夢的內(nèi)容卻記不清了,不過既然已經(jīng)醒來,似乎也沒必要去深究她究竟夢到了什么。只是一場夢而已。 ……好累。 她想閉上眼再補個眠,卻忽然發(fā)現(xiàn)眼皮不聽使喚。 怎么回事? 更古怪的事發(fā)生在后面,她感覺自己站了起來——確切地說,是她的雙腳自發(fā)站起,向前邁步,全程不需要她這個主人半點參與。 溫小良呆了呆,然后腦內(nèi)靈光一閃:哦,我還在做夢? 身體依舊自顧自地前進著,像在默認她的猜測。它來到一處湖泊旁,站定,水面忠實地映照出它此刻的模樣—— 一身斯空星貴族的傳統(tǒng)服飾,珠白與暗金完美搭配,綢緞外套懶懶地披在肩上,鎖骨半露,銀發(fā)垂墜……再向上,是一張比例完美的俊臉。 溫小良差點驚掉了眼睛。 我竟然夢到自己變成了慕斯禮?!……這難道是某種隱喻?——不不不,我確實沒對他有什么不該有的想法…… 水面上的慕斯禮抬起了手,將遮住前額的劉海撥開,于是溫小良就瞧得更清楚了些……那雙眼睛在笑。 ……有什么好笑的? “下午好~” 她說……不,是慕斯禮說……等等,但現(xiàn)在她就是慕斯禮……這該怎么算? “嗯?怎么不說話?嚇到了?”他說。 她想張嘴,接著發(fā)現(xiàn)自己連如此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到。身體像被固定在了化石里。 “哦,我忘了。呵……出來吧?!?/br> 很快,她感覺到那股束縛感消失了,身體像是被人從玻璃罐里拎了出來,五感變得敏銳,風里植物的甘香更加清晰……她低頭看向自己的手。 白皙修長,仿佛是鋼琴家的手。但無論它外形再怎么文氣優(yōu)美,這也很明顯是一雙男性的手……并且充滿力量。 她揮了揮手,一種rou眼難覓的波動從她手心飛了出去,湖面突然起了漣漪,數(shù)秒后,幾只死魚浮了上來。 奇異的力量……應(yīng)該是精神方面的異能。那些魚全是腦死亡。她這具身體抗魔能力算是不錯了,但全是被動技能,沒有主動攻擊系的。 她靜了幾秒,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