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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動作的,只覺得一陣寒風(fēng)掠過, 露天會議廳里就失去了他的身影。 陸常新也震驚了。回過神來,他立即從護衛(wèi)身上躍下,想要追上慕斯禮——可他剛一落地, 就被護衛(wèi)攔住了。 他這才知道,自己的行跡原來一開始就敗露了。 他正覺得尷尬懊惱,忽然腦內(nèi)靈光一閃:既然慕斯禮早就知道他跟在后頭,那么極有可能自己先前的所見所聞,全是慕斯禮的刻意安排。 如果一切都是為了讓他以為溫小良不在此處,那么反過來推……溫小良的確就在這里,所以慕斯禮才急著想把他騙走! 她就在這里! 還沒等喜悅漫過胸口,陸常新一顆心又懸了起來:慕斯禮剛才離開的時候臉色那么難看……難道是因為溫小良? 她逃走了?或者……出事了? 心臟一抽,陸常新慌忙去聯(lián)絡(luò)丁言,但這次對面卻久久沒有回音。 陸常新沉下臉。他掃視四周的護衛(wèi),沒說一個字,直接變身成參天巨人。在護衛(wèi)驚愕的目光中,舉目四望,捕捉到了遠處一閃而過的銀輝。 “慕斯禮!” 聲音震碎了會議廳所有的玻璃。 銀發(fā)的星主聽到了巨人的怒吼,也聽到了身后驚人的動靜。他清楚陸常新正追上來,但他根本不想理會。 怒火和難以置信將他的眼睛燒得通紅,他不敢相信曼塔牙竟然將一個陌生人放進了高塔,甚至讓那個人進了實驗室!見鬼!曼塔牙不是全宇宙最忠心最安全的仆人嗎! 若不是實驗室里的機關(guān)被觸發(fā),他還不知道有人闖進了他的寶庫。那些機關(guān)原本是防止溫小良逃離的,全是些不致命的小把戲?,F(xiàn)在它們被破解了,監(jiān)控器將一切反饋給了他,同時也傳送了那個膽敢闖空門的小賊的模樣。 溫當當! 慕斯禮恨得咬牙切齒。一開始他就看溫當當不順眼,但像現(xiàn)在這樣瘋狂地憎惡……還是頭一次。 如果他敢壞事……殺了他! 惡意洶涌到溢出,慕斯禮根本不想控制,任憑擦過自己身體的草木像沾了硫酸似的腐化。他像暴怒的龍卷風(fēng),席卷過大半內(nèi)城,建筑物不斷向兩旁掠去,越來越稀疏,最后視野霍然開朗,視線盡頭,黑綠色的高塔躍入眼簾,塔前又是一個令他厭惡的人。 那人顯然也注意到這頭的動靜,回身相望。慕斯禮卻瞧都不瞧他,直接越過了他掠向高塔,沒等它開門相迎,直接一掌毀掉了塔門。 高塔發(fā)出疼痛似的哀嚎,塔身扭曲起來。慕斯禮頓都不頓,徑直沖了進去。 被他無視的丁言原本神色淡然,目睹這一幕后卻眉頭一皺,轉(zhuǎn)頭望向不遠處正往這邊奔來的陸常新,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變得嚴肅,旋身朝慕斯禮追去。 慕斯禮聽到了身后的腳步聲,但他無暇理會。 他不怕溫當當帶走溫小良,溫小良的新身體里植入了跟蹤器,不論她躲到哪里,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他甚至也不怕溫小良毀了這個身體,只要她的思維還在,就算要再耗費十年二十年……他一定能找到適合她的新身體。 這一瞬間,慕斯禮完全沒想到那個新身體不是梭倫人怎么辦,不會愛上他怎么辦,他全身心都被不久前監(jiān)控器那頭傳來的影像攫住了,多少年不曾感受到的恐懼涌入四肢,令他指尖發(fā)涼。 ——溫當當將溫小良抱進了思維分離機,溫小良讓他出去按下思維分離鍵。 慕斯禮從來沒明說過,但他知道溫小良一定明白:那個思維分離機對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來說,都是殺戮機器。倘若一個人的思維束代表了他的本質(zhì)與靈魂,那么進了這個機器的人,就是踏進了靈魂的屠宰場。 當初他能將她的思維束救下來,一方面是因為她的精神力遠超常人,但更重要的卻是因為他就守在艙門前,第一時間將她受損嚴重的思維束收攏進他的身體里,又將自己的力量過渡給她,她才會這么快就恢復(fù)了意識。 連慕斯禮自己都無法肯定,如果她再進入分離艙一次,他是否還能如先前那樣救回她。 而現(xiàn)在,她竟然挑著他不在的時候,自己踏進了屠宰場。 她是故意的……她不可能不知道這里面的厲害。 她竟然這么恨他……恨得連一秒都不想等,恨得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也要擺脫掉這具他為她準備的軀殼! ——溫當當按下了思維分離艙的按鈕,弧光閃過。 慕斯禮血液都涼了。 像是上天覺得報復(fù)還不夠似的,下一瞬間,監(jiān)控器里的景象陡然陷入黑暗。他再也無法得知實驗室里的情況。 慕斯禮先是一呆,隨后醒悟過來——他剛才那一掌打壞了曼塔牙的門,疼痛的曼塔牙身體控制不住地抽搐,大約是碰壞了傳感器的哪個零件,它停止運行了。 慕斯禮連生氣的間隙都擠不出來,憋著一口氣往上沖。曼塔牙扭曲的身體和疼得到處亂飛的藤蔓給他制造了各種麻煩,這座他曾經(jīng)無比熟悉的高塔忽然變成了一個迷宮,而且還是每一秒都在變化的那種。 拜它所賜,當慕斯禮終于找到那間實驗室,距離溫當當按下思維束分鍵已經(jīng)足足過去了五分鐘。 轟開實驗室的大門之前,慕斯禮心里還抱著僥幸,可當他看清了實驗室中的景象,他整個人就像掉進了噩夢里。 可是星主是不會做夢的。所以這是真的。 溫當當仰面倒在分離機前,閉著眼,臉上染了血。分離機艙門大開,艙門上的電源燈不斷閃爍,昭顯著不久前才有人使用了分離機。艙門里的壁燈像一只只死去的眼睛,圍繞著躺在艙里的女人。她一動不動。 慕斯禮面無表情地站了兩秒,舉步向艙內(nèi)走去。在他身后,丁言扶起了溫當當,低聲喚他的名。 陸常新將四周全翻了一遍,沒找到溫小良,戴在那里出了一會兒神,臉上忽白忽青,突然跳起來沖向慕斯禮,拳頭還沒揮下去,就看到對方小心翼翼地扶起了分離艙里的女人。 腦子里突然就有什么閃了一下,陸常新脫口而出:“溫老師?” 能讓這個死變態(tài)這么小心對待的,只能是她了!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換了一張臉,但不重要,人沒事就好! 陸常新萬分欣喜,正要上去搶人,有一只手卻比他更快,閃電般掠過,一下子就從慕斯禮懷中將人奪了過來。 陸常新一愣,腦中模糊地掠過“死變態(tài)竟然這么輕易就被人得手”的想法,卻沒細想,充滿期待地轉(zhuǎn)頭望去,卻望見丁言的冷臉。 “怎么回事?”丁言的聲音里含著冰。 慕斯禮緩緩站了起來,他看著丁言懷里的人,視線卻像是越過了她。他的長發(fā)貼在他的臉側(cè),大半已經(jīng)變成了銀灰。 斯空星人天生一頭銀發(fā),只在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