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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的靈魂, 附著在了一個剛死去的年輕人身上。 拖著瘦骨嶙峋的身體,回到地底的人族聚集地后,丁言先用了十天的時間,證明自己一切生理機能良好,地表輻射造成的惡疾在他身上不藥而愈,又耗費了十年,摸清了整個地底文明的權力脈絡,最后奮斗了一百年,終于從一個最底層的人族少年,成為一個無人敢仰視的大□□者。 當他終于能隨心所欲地發(fā)號施令,他第一個命令是傾舉國之力,制造時間機器。 是的,在這個人類壽命靠科技能延續(xù)到七百歲的未來,“時空穿梭”仍是所有科學家無法逾越的天塹。 丁言曾在那座高塔接收到了數(shù)量堪比全宇宙原子總數(shù)的十次方的信息,他還為此搭上了一條命(因為人腦無法負荷如此巨量的信息)。然而,時過境遷,現(xiàn)在它們成了他最強有力的助手。從大腦中提取的源源不絕的信息,最大程度地促進了時空機的研發(fā)。 一年又一年,無數(shù)的資源與人力投進去了,項目卻進展緩慢,越來越多的國民開始懷疑這項研發(fā)的價值。丁言是個溫和的□□者,但惟獨這件事他半步也不會讓。一切質疑都被他鐵血鎮(zhèn)壓。 他要回到兩萬年前,回到有溫小良的時代,回到屬于他們的時代。為了這個目的,他才磨滅了人性格的千般欲求,忍受這百年孤獨。 燃燒。清醒的燃燒。就像荒野上的孤星,冷靜地亮著,絕不迷失自己的方向。 第二萬零二十七天,時間穿梭機終于誕生了。 時空穿梭需要龐大的能量。科研組挖空了兩顆雙子星,從它們體內得到了某種放射性物質,從中提煉出了足以支撐時空旅行的能源。 連接過去與未來得靠蟲洞??蒲薪M在宇宙真空中轟開一個比針眼還小的蟲洞,再利用反物質擴大它,穩(wěn)定它。 然后,我們的大□□者與他的時空機一起進入這個蟲洞里,目標是兩萬年前。 臨行前,時空機研發(fā)計劃的核心成員,同時也是丁言最忠誠的追隨者,不甘心地提醒他:“您可以乘坐它回到過去,但無法前往未來?!?/br> 一旦離開,你便再也無法回到這個時代。你在這里所獲得榮耀、權力與財富,一切一切,都將離你而去。 但丁言只是笑笑,轉頭看了一眼國都中亮起的萬家燈火——那是他一手打造的王朝,但卻不是他的歸處。 他側首望向的另一人,那是時空機誕生的另一個關鍵人物,同時也是他的好友,是這個世界最理解自己的人,而這位時空機之父,此刻正皺著眉。 丁言心里一突,想起了在正式啟動時空機研發(fā)項目之前,兩人間的夜談。 “就算你能回到過去,”時空機之父說,“你也無法確保你回到的恰好是你想要的那個過去。你知道‘平行宇宙’已被證明是真實存在的,很可能你回到兩萬年前,但那里并沒有一個叫‘溫小良’的人……” ——那時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呢? 時空機合上了機蓋。引擎啟動,沖入蟲洞。如雨滴落入大海一般,金屬白的機身轉瞬就沒了蹤跡。 穿梭在時間洪流中的感覺很奇妙。仿佛置身在燃燒的萬花筒里,又好似螢火蟲被卷入狂風。他死死地扳住手柄,盯著時空機表盤上跳躍的數(shù)字—— 一千年前……四千年前…… 一萬年前…… 兩萬年! 噠! 指端重重敲在金屬按鈕的聲音,像刺在命運的咽喉上。 時空機在空中優(yōu)美地凝固,接著機翼翻轉一百三十二度,機身傾斜,向蟲洞外墜落。 丁言闔上了眼睛,明白接下來視網(wǎng)膜上會掠過莫名其妙的景象。按照時空機之父這位虔誠的新教徒的說法,那些景象的主人是惡魔,會令人發(fā)瘋。但只要你閉起眼不看它,就沒什么可怕的。 可顯然時空機之父知道得還不夠多。丁言關閉了視覺,但他還是被襲擊了——無數(shù)聲浪嘶吼著朝他奔來,聽不出是什么,辨不出源自何處,只是令人非常、非常的痛苦,恨不得將耳朵撕下來…… 仿佛過去百年的孤單與疼痛都凝聚在了這一刻,現(xiàn)形為一頭狂獸,要將他撕裂。 倘若這就是時空穿梭的代價,那他再也不想嘗試第二次了。 …… 疼痛戛然而止的時候,丁言還有些回不過神。他大汗淋漓地坐在駕駛位上,下意識去摸自己的耳朵,再看看掌心:干干凈凈,并沒有他所以為的滿手鮮紅。 沉默了幾秒,他扭頭看向駕駛窗外:盛京塔塔尖的探射燈旋轉著指向天際,櫻瓣穿過光束,緩緩飄落,落在一棵槲寄生上。 身著盛京大學校服的女孩子們嬉笑著從樹下結伴走過,風一吹,花瓣落到了她們的頭上,給黑發(fā)重新著了色。 他打開駕駛窗,嗅到了早春的味道。一片雪花鉆進他的鼻子,冷冽又刺激,刺激得人眼眶都熱起來。 世界像一張遲到的賀年卡,顏色黯淡,卻有著最催人淚下的氣味。 …… 高興得太早了。 丁言在這顆星球找了很久,沒能找到溫小良。 這個世界有奧丁帝國,也有盛京大學,盛京大學里甚至也有一個叫“丁言”的人,不過這里的“丁言”是個女孩子,黑長直高冷范,身任學生部部長,很受部(抖)員(M)們的愛戴。 丁言不甘心,馬不停蹄地又跑了好幾個星球,攢下的宇宙飛船船票都能集成一本船票大觀了,卻一無所獲。 【你知道‘平行宇宙’已被證明是真實存在的,很可能你回到兩萬年前,但那里并沒有一個叫‘溫小良’的人……】 很顯然,某人的烏鴉嘴應驗了。 希望落空,丁言獨自在酒吧里買醉,第二天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睡在一張陌生的雙人床上,旁邊是裸身裹床單、單手夾煙的黑發(fā)女郎。 丁言呆了兩秒,低頭去看自己:褲子尚在,至于上衣……如果他沒看錯,床尾那團皺巴巴的破布,應該就是他那件曾經價值半套海景房的高級定制襯衣。 女郎聽到動靜,轉過頭來。她的左眼烏青,像是被人揍了一拳,臉上神情十分微妙。盯了他幾秒,站起身來,走到他面前,伸手探向他的臉側……撈起他腦袋旁的皮夾,抽出全部紙幣,把空皮夾丟回他身上,唾一句:“放不下她就不要出來浪?。∩窠洸?!” 噴完忿忿然揣著醫(yī)療費走了。 空氣里殘留著女人的香水味,小雛菊的清香,那是溫小良還是“陸筱良”時身上常散發(fā)的氣味。就是因為這個氣味,昨天他才會錯認…… 丁言默默坐在原地,腦子里噼里啪啦地閃過幾個片段:昨晚他脫掉襯衣用它將女人綁在床頭,對方以為他要玩些激烈花樣,正嬌笑著往這邊靠的時候,他卻因為嗅到了陌生氣息,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