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彈了彈裙擺上并不存在的灰塵，閑閑的道：“聽聞南疆有一種刑罰，說是將人的天靈蓋上的皮膚割開，灌入剛沸騰的水銀，腦子接觸到水銀，突的一聲就會蹦出來，有趣的緊，我只是聽聞，未曾親眼所見，看來今日有機會了。至于你的尸身，就埋在后院那株牡丹下，可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嘛?！?/br>
    張申一個激靈，如此可怕的刑罰，眼前這個女子怎么可以如此云淡風(fēng)輕的說出來。他不禁抬起眼皮看向林婉月，只覺得這樣的花容月貌放佛變成了小時候祖母嘴里那吃人的妖精。

    玄風(fēng)則是嘴角一抽，王妃果然和主子是一家人，嚇唬人的本事也是一絕。

    “去將水銀端來。”林婉月將茶杯放下說道。

    玄風(fēng)應(yīng)聲出去了，張申想著或許這個美麗的小姐只是說說而已呢，當(dāng)看見玄風(fēng)真的端著一碗水銀進來的時候，張申感覺自己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先撬開天靈蓋?！?/br>
    玄風(fēng)從懷里掏出一把匕首，張申大汗漓淋，想要躲閃，但是這個屋子就這么大，躲到哪里呢。

    還沒等他行動，眼前人影一閃，那個端水銀進來的男子就欺到他身前，一手抓住了他的脖子，一手舉起了刀。

    “這……這位夫人，你想知道什么，小人都告訴你！”張申連忙磕頭，恐怕磕的慢了，玄風(fēng)的匕首就招呼了過來。

    “先說說你知道什么吧。我得看看是你說的有意思呢還是看活人腦子蹦出來有意思?！绷滞裨绿种浦沽诵L(fēng)，似笑非笑的樣子在張申看來就是來自地獄的修羅。

    “小人名叫張申，是京城腳下的菜農(nóng)，一個月前有人找到小農(nóng)，說是貢院的菜品由小人提供，但是需要小人每日在廚房徐廚娘哪里取一個荷包，荷包里面除了當(dāng)日的菜錢還有一張白紙，然后小人會將一樣的白紙給徐廚娘，來人給了小人一百兩銀子，并且警告小人，若是告知其他人，就殺了小人全家。”

    張申連連磕頭，竹筒倒豆子般一口氣說了出來，唯恐說的慢了這位姑奶奶變了主意。開始不說也是因為來人的威脅，早知道當(dāng)初就不貪圖那一百兩銀子了。

    ☆、第八十五章 考驗的就是默契

    淡淡的燭光下，林婉月宛如九天的玄女，可是張申不敢瞧上一眼。

    “你何時與人交換白紙？”林婉月出聲道。

    “每晚子時在小人的菜園子?！?/br>
    “昨晚可有人給你白紙”

    “未曾，昨日只是將徐廚娘的白紙拿了出來。”

    “白紙呢？”

    張申顫顫巍巍的從懷里掏出一個荷包，正是讓玄風(fēng)注意到他的那只荷包。玄風(fēng)接了過來，將白紙拿了出來。

    林婉月瞧了瞧，說道：“你先在這里看著他?！闭f完就去了藥室。林婉月相信這張白紙上一定有什么貓膩。

    菜農(nóng)和廚娘，這樣容易被人忽視的小角色，太子的計劃還真是做的挺隱蔽啊。

    林婉月取來藥劑，先是在白紙上涂了一番，然后在燭火上烘烤，不多時，字跡就顯現(xiàn)了。

    “三日考題：大學(xué)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于至善義?！绷滞裨马右豢s，竟是多了幾分神采，原來是買賣考題啊，林婉月心中嘲弄，一國儲君，竟然是官場上最大的蛀蟲。

    將另一種藥劑涂在白紙上，片刻后字跡就消失了，恢復(fù)如常，林婉月將白紙疊好，回了凝馨苑。

    “這白紙你今晚依舊給找你的人，若是他再讓你傳遞消息，天亮之前你要先給我。為了保證你不會偷偷溜走，這是七日散，事情完成后，我自是給你解藥，否則你就會全身潰爛而死?！?/br>
    林婉月一揚手，一顆藥丸落入了玄風(fēng)的手里，后者則是一個巧勁兒，將藥丸塞入了張申的嘴里，一拍后背，整個都咽了下去。

    “小人一定按照夫人的吩咐做事，絕不敢有二心，絕不敢?！睆埳赀B忙磕頭，衣服都被汗水打濕了，玄風(fēng)將張申的眼睛蒙上，將他帶了出去。

    林婉月倚在美人榻上，好看的細(xì)長柳眉有些微皺，此事必須告知赫連宸風(fēng)，來個里應(yīng)外合才好。

    再者說，此次秋闈由他主持，萬一出了岔子，他難辭其咎不說，還得防止太子那里有什么陰謀。

    再者秋闈大考關(guān)系到眾多考生的命運，若是試題泄露，對很多人來說都是不公平的，依著皇帝的性子，事情不會鬧大，畢竟京都代表的是一國之表，出現(xiàn)泄題事件會讓臣民寒心的，說不定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么最好不要將事情捅出，而是秘密將證據(jù)呈現(xiàn)在皇帝的面前，讓太子失去圣心，林婉月思索著如何做，慢慢的睡著了。

    第二日，林婉月吩咐玄風(fēng)備好了馬車，帶著蓮心出了門，隨著熱鬧的人群，來到東皇之都最大的制衣坊，蓮心高聲對駕車的車把式道：“王妃要和坊主商量新衣服的款式，沒有個把時辰完不了事兒，林叔你且去松乏松乏，未時三刻在這里守候即可。”車把式應(yīng)了一聲，駕著馬車走遠(yuǎn)了。

    過了半個時辰，制衣坊后院的小角門走出了兩個人，一個玉面公子并一個小書童，上了早就等候在門口的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駛出了巷子。

    輾轉(zhuǎn)換了三兩馬車，最后坐上一輛一般的馬車去了貢院，好像大多數(shù)進了貢院考生的家屬過來探看一樣。

    馬車停在貢院墻角，并不見有人下來，稍后，一陣琴音裊裊，正是寧王妃林婉月在撫琴，一陣陣悠揚悅耳的琴音從馬車泄出，讓人心神為之一寧。

    此時赫連宸風(fēng)正和吏部尚書羅宇商議秋闈大考結(jié)尾之事，熟悉的琴音想起，赫連宸風(fēng)耳朵一動。

    一別許久，自打秋闈伊始，為了避嫌，他就沒有回過王府。每到夜晚，處理完事物的他，總會站在院子的一角，望著寧王府的方向，想象著林婉月在做什么。

    今日她怎么來到貢院撫琴了，難道發(fā)生什么事情了麼？

    赫連宸風(fēng)借口休息，走到臨近琴音的院墻傍邊，靜靜的聽著琴音。

    一首曲子結(jié)束，另一首曲子響起。

    “王妃，您歇一會兒吧?！笨粗滞裨乱恢睋崆?，手指尖都有些發(fā)紅了，心疼的說?？吹酵蹂绱怂寄钔鯛敚徯暮荛_心，可是看到她這么不顧惜自己的身體，蓮心又很心疼。

    林婉月沒有回應(yīng)，只是琴音不斷的從指間流淌而出，直到第四首曲子結(jié)束，林婉月將手指按在琴弦上久久不動。

    看到林婉月終于停了手，蓮心趕緊遞上被熱水泡好的帕子，將她發(fā)紅的指尖包裹起來。

    “回府。”林婉月聲音有些疲憊，不知道赫連宸風(fēng)能不能聽出自己的意思，不能相見，又不能傳遞消息，她能想到的就只有這個法子了。

    此時赫連宸風(fēng)站在墻下，腦海里回想著林婉月彈奏的曲子。他不信林婉月閑來無事跑